为何称为叫化鸡,顾名思义,乃由叫化子发明而得之。传说古时(年代已不可考)有个乞丐,为救患病的同伴,寻来一只鸡,因无炊具,只得将鸡放血后,用绳子扎紧,涂上黄泥,就在火堆中煨烤。不料煨好后,鸡毛随泥团月兑落,鸡肉特别香美。以后传人民间,不断改进,便成为酒宴上的一道名菜。
至于那道鲜美,令人望之食指大动的西湖醋鱼,也是个颇有来源的一道名菜。
传说,古代西湖畔有姓宋的一对兄弟,哥哥已经成家,以打鱼为生,供弟弟念书。
一日,贤淑美丽的嫂嫂受到当地恶霸调戏,宋家大哥上门评理,却被恶霸乱拳打死了。宋家嫂子告状无门,便勉励小叔赴京求取宝名后再为兄长报仇。
临行前,她烧了一碗鱼,加糖加醋后,味道奇美。她对小叔说:“这鱼中的甜是祝您高中皇榜,酸是望您当了官,勿忘百姓的辛酸。”后来,弟弟得官并为兄长报了仇,但却不见嫂子去向。
一日,同僚设宴相邀,弟弟见席上有一道菜正是“醋溜鱼”,便追根究柢。原来烩制这“醋溜鱼”的厨娘正是宋嫂。于是,宋弟辞了官与嫂子同操旧业。自此“醋溜鱼”便随著这则故事广为流传,成为道地的传统名菜。
而目前在餐馆酒楼所吃的西湖醋鱼,乃是选用体态适中的鲩鱼(草鱼),先在清水中养一段时间,不喂食。洗净活杀后,入沸水汆熟,然后淋上糖酸芡汁,稍烹出锅后,色、香、味俱全,鱼肉鲜女敕,仿如蟹肉。
望著这两道活色生香的佳肴,筝儿尽避嘴里直冒口水,但她还没敢忘记自己的身分,只见她握著牙箸,目不斜视地望著温吞得急死人的曲琬萝,痴痴等候她大小姐开动挟菜。
偏偏,曲琬萝却视若无睹,慢吞吞地卷起衣袖,喝了口龙井,又拿出锦帕擦嘴,吊足了筝儿的胃口。
就在筝儿的口水快泛滥成灾之际,她才笑意粲然的举起牙箸,朝猛咽口水的筝儿眨眨眼,调笑道:
“好了,别一副饿死鬼的馋相,小……呃公子我今天大发慈悲,准你拿下主尊奴卑的仪规,任你想怎么吃就吃,不必有所忌讳!”
筝儿半信半疑的蠕动著嘴巴,“真的?小……不,公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还煮的哩!反正你这丫……书僮也不是个温驯有礼的下属,多这么一回,我也见怪不怪了。”曲琬萝半真半假的消遣道,她见筝儿仍握著箸,一脸迟疑的神态,不禁撇撇唇,笑骂著,“谁点了你的穴了?你再这么故作矫情,本小……公子我可要叫店小二收菜了。”
筝儿一听,顾忌全抛,连忙举箸左右开攻,又是鸡又是鱼的往嘴里塞,曲琬萝见状,频频摇头,笑意不绝。
正当含笑准备下箸之际,梦梁楼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但见体形壮硕,孔武有力的店小二正气鼓鼓的拦住一位叫化子,嘴里还不断地冒出几句难听的粗话。
尽避店小二的态度粗鲁不文,但那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遍打补缀的叫化子却不以为忤,反倒笑嘻嘻的朝店小二咧嘴道:
“小二哥,你别拦著我,我要进楼吃饭,打打牙祭。”
“你吃饭别处去,我们这不招呼你这个低三下四的小乞丐!”店小二横眉竖眼的咆哮道,说著,拚命使劲推挤著叫化子,怎奈,对方看起来虽然清瘦,但却稳如泰山,任他用尽吃女乃的气力,就是无法把他轰出去。
“小二哥,你们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怎么反对客人挑三捡四,动手动脚呢?”
“不错,我们是做生意的,但,并不是你们这些臭叫化子行乞的膳堂,你识相点,赶快走人,否则……”店小二卷起衣袖,恫吓地舞舞拳头,“休怪我手下无情,打得你鼻青脸肿,哭爹叫娘!”
“你的意思是……我若赖著不走,你就要动手和我打架?”
“不错!”店小二声如洪钟,就盼这股来势汹汹的气势,能把眼前这一身破烂的臭乞丐给吓跑。
谁知,小叫化却不为所动,反倒笑嘻嘻的掀起了嘴角附和,“好啊!我求之不得,这打架可是我讨饭之余,最喜欢的消遣了,最近难得碰上一个粗人陪我活动活动筋骨,小一一哥,你想揍我,可别客气,最好一拳把我打死,省得每天还要挨饿受气!”说著,他又煞有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跟我打架的人很少能占到便宜的,你若白费力气,吃了闷亏,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哟!”
那名店小二怎堪他这么嘻皮笑脸的戏弄,早已气得猛然挥拳,朝小叫化的下巴用力挥去,不料,那小叫化却像一只滑溜的泥鳅,一飘一闪,用力过猛的店小二便摔出门外,跌了个四脚朝天。
“我早就叫你别费神打我了,偏偏你是猪脑袋,又生了一对势利眼,”小叫化在他背后朗声笑道。“你这么喜欢自找苦吃,我小叫化……”
方才狼狈爬起的店小二,不甘受到奚落,当下就握紧拳头,暴喝一声,朝小叫化飞快的冲了过来,不料仍打了空,差点撞翻了一桌酒席。
“唉呀呀,你打不著没关系,差点糟蹋了一桌好菜,我小叫化端的替你捏把冷汗。”那名装疯卖傻的风尘异丐向怒火中烧、满脸通红的店小二扮个了鬼脸,轻轻一个转旋,便大马金刀地坐上了柜台,摇晃著穿著破鞋的两只脚。
掌柜的见状迫于无奈,只好出面处理了。“这位小扮,很抱歉,不是小二喜欢找你麻烦,而是小店实在是客满为患了,没地方招呼你吃饭,还请你多多包涵!”
“你这么说话就比较有人味,我小叫化也不好再为难你,只不过……”那名叫化子懒洋洋的撇了撇唇,“我有个很要命的臭脾气,这想吃的东西没吃到,死都不会甘心,偏偏,你店里的名菜都是我小叫化爱吃的,你要我走,只怕我的五脏庙不肯合作,不如我就委屈点,和其他客人并桌凑合凑合!”
掌柜的脸立刻皱得像苦瓜一般,“这……恐怕没位置啊……”他期期艾艾的说道。
“怎么没有?”小叫化的打狗棒一挥,指向了坐在前端角落的曲琬萝那桌,“那里不是还有空著两张椅子吗?”
“这……”掌柜的眉头这下皱得死紧了,他还未及表示意见,妥善安排。小叫化已经轻轻一跃,落地无声,接著便大模大样的晃到了曲琬萝的桌前。
“唉呀呀,叫化子啃叫化鸡名副其实,天经地义。”说著,便自顾自地伸手一抓,扒了一只肥女敕香酥的鸡翅膀,囫囵吞枣地啃了起来,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活似禁食了八百年的饿死鬼。
“好吃,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胡乱用袖子抹抹嘴上的油渍,意犹未尽的伸手准备扒第二块时,惊怒交集的筝儿已举著牙箸,火冒三丈地打向他那只又脏又不安分的手。
“你这个吃白食的臭叫化子懂不懂规矩啊!”
那名小叫化微一侧身,便轻轻松松地避开了筝儿的攻击,“小兄弟,你别发火,咱们能同桌吃饭乃是几百年修来的缘分,你何必吝啬,跟我这个餐风露宿的叫化子斤斤计较呢?”他笑嘻嘻的调侃道,手里又多了一只肥女敕女敕的鸡腿。
筝儿给他气得七窍生烟,面如朝霞,“公子,你看这个臭乞丐有……多嚣张放肆,竟敢……偷吃我们的东西?!”她鼓著腮帮子,悻悻然地向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的曲琬萝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