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我们立法院的那些舌璨莲花的政客还高竿,你不应该去读企业管理,应该去学政治,把你的长才彻底发扬光大!”余盛仁没好气的笑骂道。
季慕飞翻了个白眼提出抗议了,“喂!我有那么‘面目可憎’吗?圣人,你说我风流花心,说我玩世不恭,说我油腔滑调我都可以忍受,但,请你把我和那些玩骗术的丑陋政客扯到一块!否则……”他咬紧牙根加重语气,“我真的回考虑你的建议,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是吗?别忘了,记我的帐,让我尽点棉薄之力,送你一程!”余盛仁扬着眉笑意吟吟地顺竿打蛇。
“我跟你对分,铁钉的钱我出。”汪碧薇也赶紧凑上一脚,报方才被戏弄的一箭之仇。
季慕飞瞪大了他那一双清亮出神的眼珠子。刚想说花发表最严正的抗议时,性情温文静默、与世无争的卖德夫却冷不防的冒出一句令人为之称绝的话来。
“小季,你安心去吧,我会尽我的全力,用我最拿手的行书,为你抄写一篇最精彩感人的祭友文的。”季慕飞在众人闹烘烘的笑声中,瞠目结舌的瞪著麦德夫,“祭你个头!卖豆腐,连你都敢落井下石欺侮我,亏我以前还跟你同居了四年,谁晓得你这个静静吃三豌公的人会这么绝情可恶!”
麦德夫斯斯文文的推推眼镜,“我哪有,我只不过附和你的提议,尽尽好朋友的—点心意而已,你不是常说士可杀不可辱吗?”
季慕飞皮笑肉不笑的发出一声冷哼,“谢啦!卖豆腐,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好朋友,我季慕飞即使忍辱偷生也得好好的活卜去,免得你在阳间活得太空虚乏味了。”
习惯在热闹喧嚣的人群中,扮演洗耳恭听的听众角色的丘斐容出面打圆场喊停了,“喂!我们几个人冒着风雨无阻的精神赶来参加这次的聚会,可不是特地跑来吵架抬杠的,能不能请你们稍微节制一点,不要玩得太过火,以免伤了和气。”她清晰婉转的提醒众人。
季慕飞即刻对丘斐容露出了一个赞赏有加的微笑,“还是咱们的‘丘培悔小姐’有内涵有深度,将来不知道哪个男人有这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福分,能娶列你这样秀外慧中、手艺一流的清秀佳人,希望他不会介意,我们偶尔上你们家流流口水,打打牙祭!”
丘斐容间言,心裹翻涌著阵阵微妙而酸楚的浪花,她低眉敛眼望著手中的茶杯凝神,耳边却响起了余盛仁粗豪响亮的声音,“对,提起斐容那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我这个只要看见美食就毫无免疫能力的馋鬼,还真是怀念得连作梦都会流门水,乾脆我们下次聚会,就选在斐容家好了,一方面喝茶闲聊打屁,一方面可以一饱口福,太快朵颐,尝尝斐容的拿手好菜。”
“哼,你想得可真美,去年毕业典礼那天晚上,我们在斐容耶庆祝聚会,光是你—个人就包办了六十个牛肉水饺,害斐容忙得灰头七睑,一个晚上郎在擀饺子皮应付你这个狼吞虎咽,食量惊人的大馋鬼!”季慕飞抓著话题糗他。
“这千里马也需要有伯乐欣赏,才能发出它的光芒,像斐容这么精湛绝妙的厨艺,若没有我这种讲究美食的大胃王来衬托,岂非有负上苍赋予她的一双巧手?”余盛仁振振有辞的为自己辩驳。
“是吗?”季慕飞似笑非笑的撇撇唇,“那——你乾脆入赘到斐容家好了,这样——你一辈子部有流不完的口水了。”
麦德夫望着丘斐容那张酡红而盖恼交集的齐颜,不禁轻咳了一声,慢声提醒他们。
“喂!两位口无遮栏的鲁男子,能不能请你们稍稍节制—下,尊重在场的淑女们,不要开玩笑开过了头!”
季慕飞也发觉自己的失言,立刻正襟危坐的发出一声似假还真的叹息,“我今个儿八成是跟这里的磁场犯冲相克,所以,老是说错话得罪人。”
“没关系,我们已经久病成良医了。”汪碧薇娇俏的幽他一默。
余盛仁也急著转移话题,企图冲散尴尬而略呈僵滞低迷的气氛,“呃——我看——我们下次的聚会就改去登山健行好了,我们这几个台大登山礼的补员已经快一年,都没有一块活动筋竹了,当初,我们可是因为喜欢攀登山岭,跟大自然挑战的乐趣才加入登山社,进而结焉知交好友的。”
季慕飞这会儿可是合作的很,“我第一个附议,而且——我建议我们再去爬一次大霸尖。”
“那可要阿奇这个经验丰富的社长当领队才行!”麦德夫深谋远虑的提出建议。
“提起这家伙我就有气。”季慕飞望望腕表,怏然不快的蹙著眉峯,“都已经快七点了,他居然还不见踪影,待会非剥他一层皮不可!”
“小心隔墙有耳,别让我们学校那群‘阿奇迷’听见,否则,你大概没办法安全回到东海当你的‘挑琴圣手’了。”余盛仁好整以暇的提出忠告。
季慕飞却搞怪的把脸俯近了汪碧薇,“碧薇,我把阿奇那个不守时又不解风情的家伙剥下一层皮,送给你带回家做纪念如何!”
“恶心!”汪碧薇红著脸轻啐道。
季慕飞恶作剧十足的挑高了眉毛,“恶心?这话可是你说的,待会阿奇来了,你可别怪我大嘴巴向他传达消息,说——”
“说什么?”一个低沉温文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嗓旨倏地响起。
众人望着迟到了快两个钟头的雷修奇,别有默契的齐声嚷了出来,“你该罚!”
一身湿透了的雷修奇马上牵动嘴角笑了,笑得漂亮迷人而神采奕奕。“NOPROBLEM!”
他爽快的一口允诺,并直接从口袋裹掏出两张干元大钞,“各位,今天我请客,你们尽避剥削揩油吧!”
季慕飞煞有其事的伸长脖子望了窗外一眼,“天空没下红雨啊!太阳也没从东边落下去啊!怎么会有这么‘好康’的‘代志’?一个平日勒紧裤袋都嫌来不及的人会突然大方请客?莫非——”他忧心仲仲的看了雷修奇一眼,“这是回光反照的前兆?”
对於他的促挟逗弄,雷修奇只是神闲气定地轻拂了—下湿淋淋的发绺,悠扬自得的淡笑道:“我找到了合适义免费的住处,心情愉快想请客作东不可以吗?”
“请问你仕在哪裹?”季慕飞戏谑的取笑道,“木栅动物园?还是阳明山国家公墓?”
雷修奇熠熠生辉的眸光中闪耀著一层璀璨动人的光芒,“小季,我实在很欣赏你的急智诙谐,不过,容我提醒你,上述那两个地方都是要花钱才能住的,而——我的运气好像还没落魄列那种地步!”
“该不会是有问题的房子吧?”汪碧蔽担心的说。
余盛仁不耐烦和大夥儿一块兜圈子、打哑谜,他直截了当的闲口问道:
“阿奇,到底是谁那么好心?愿意把房子免费借你住?”
雷修奇眼睛闪烁了一下,“是——璩如风璩教授。”
“什么——是他?”季慕飞冒出一声震愕的惊呼,声音骤然高了八度。“有没有搞错?
他这个人——可是有名的怪杰哩,我大三选修了他的一门财税学,差点没詖他给死当,他可是出了名的严谨难缠,我躲他都来不及,你还敢深入虎穴,自投罗网?”
“其实,教授他很爱护学生,私底下做人也很风趣幽默,他上课严谨也是用心良苦,为了我们好,你当初就是因为太爱玩,才会被他列为‘刮目相看’的对象”雷修奇徐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