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不像橡皮筋,怎么可以修理我们这些惹她发火动怒的臭男人哪!”
贺之曛恍然大悟的笑出声来,“有道理,有道理!小刘这些譬喻还真是传神至极,妙不可言!”
谭克勤笑意盎然的说:“所以啰!对於这些精字辈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免得以后伤透脑筋。”
“是吗?”贺之曛模模下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我怎么听到一个马路消息,说——你对会计部的特别助理洪婉青很感兴趣,没事还充当司机顺路开车送人家回家。虽然,你们一个住在板桥,一个住在天母。”
谭克勤的脸微微泛红了,他立刻站起身,顾左右而言它地打起太极拳了,“呃——我十点钟跟宏庆证券的王副理有约,我再不出门,就会来不及了。”他转身欲走。
“谭经理,”贺之曛笑吟吟的叫住了他,眼中闪烁著一抹恶作剧的神采,“我会把你刚刚对女人的那篇精彩的注解转告给洪婉青听,相信她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谭克勤的脸色果然不太自然了,他扬扬眉,不甘示弱的说:“如果你有兴趣去嚼舌根,你就去吧!反正——本人纪录一向良好,不怕你造谣生事。”他这一反击也等于是不打自招。
“是吗?别太有把握啊!”贺之曛好整以暇的笑著揶揄,“小心,洪婉青发威用橡皮筋修理你。”
谭克勤拉开门扉,“没关系,我有钢钉都钉不进去的铁皮功,所以你尽去抺黑我,做你的长舌公吧!”
话毕,他轻轻关上门,也一并关住了贺之曛那张意犹未尽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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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傍晚,裴斯雨拎著简单轻便的行李搬进了宁静山庄。
贺宇庭和管家阿珠站在铁门外的坡道前迎接她。
贺宇庭显得特别活泼快乐,直嚷著要替裴斯雨提行李上楼。裴斯雨拗不过他的“鸡婆”!只好让他拉著另一侧的带子,过过当搬运工的乾瘾。
阿珠则殷勤的充当“地陪”的任务,带她参观整楝别墅的摆设布置,并熟悉环境。
楼上有四个房间,除了最大的主卧室外,还有一间是贺宇庭的寝室,另外两间则是客房,楼下有三个房间,一间设计成书房,一间是阿珠的房间,另一间则设计成和式,纯做休闲饮茶娱乐之用。
裴斯雨的房间被安排在贺宇庭房间的左侧,主卧室的右侧,正好居中形成左右逢源之势。
那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清朗典雅又不失温馨气息的套房,米色的印花壁纸,配上浅米色的化妆台、原木色系的床头柜、书桌、衣柜及复古造型的抬灯,各种家具可谓一应俱全。
两扇落地长窗掩映在粉香槟色的窗帘中,蒙胧的月光透映著微微若现的光晕,为这间视野极佳的雅室,凭添了一股浪漫宁静的气息。
裴斯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种晕眩而如作梦般不真实的感受,阿珠倒满机伶的,她笑嘻嘻的,带著一股讨好又有点神秘的口吻对裴斯雨说:“裴老师,这房间布置得不错吧!是贺先生亲自找人设计整理的吔!前天才全部弄好的,这些家具都是新的,连你梳妆台上的那只水晶玻璃花瓶!也是贺先生教我摆上去的,听说是义大利进口的,而那一束白玫瑰也是贺先生早上叫人送来的。”
裴斯雨的意识仍婬浸在一片昏蒙和如真似幻的飘浮状态中,她从水晶花瓶里,抽出一朵半开的白玫瑰,轻轻嗅闻著那份淡雅沁人的清香,在一片迷离恍惚中,她的脑海倏地窜过了蒋詠宜昨晚所说的一段对白,“斯雨,我不反对你做贺宇庭的家庭教师,也不反对你搬去跟他住,但,你最好离贺之曛远一点,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别有用心。而你┅┅”她若有所感的摇头轻叹,一副感慨万千又忧心仲仲的模样。
当时她虽然听得心旌震动,忧恼参半,忐忑不安。但,她仍佯装镇定的搬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论,来驳斥蒋詠宜那过於忧虑而武断的推论。
她说风流潇洒的贺之曛,绝对看不上她这个保守固执又不懂得卖弄风情的小学老师。
而她,也没兴趣去招惹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公子。
蒋詠宜却意味深长的瞅著她说:“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尤其是感情的事,我记得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不晓得是哪个大文豪写的,他说:我在自己面前写了一块『此路不通』的招牌,但爱情含笑而过,它说:『所有的地方我都能去。』所以,你的理由再冠冕堂皇都没有用,爱情是百无禁忌而没有道理可讲的。而我——跟你说了半天,其实也等於是白说,虽然,我已经看到爱情在向你招手了。”
她满脸迷思的插回那枝白玫瑰,心情犹如万马奔腾般,翻涌著千百种纠葛难解的滋味。
爱情真的在向她招手吗?贺之曛真的对她别有用心吗?唉!她来宁静山庄居住,是不是一项错误的决定呢?她会因为一时心软和泛滥的女性温情,而把自己卷入感情的风暴中,惨遭沉沦灭顶之苦吗?
唉!她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更为之心绪不宁而茫然无措了。贺宇庭看她蹙著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担忧地昂起小脸,敏感的问道“裴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间房间?”
裴斯雨震动了一下,连忙掩饰紊乱的心绪,“不,我很喜欢,你爸爸他——布置得很典雅,很有格调。”
贺宇庭立即露出了释然的一笑,而阿珠也跟著笑著附合。
“那可不,贺先生一向很懂得揣摩女人的心意,所以,他的女人缘才会那么好。”
“阿珠,你不用拍我老爸的马屁了,我知道——他这次给你加了很多薪水,所以,你才会整天笑嘻嘻的,变得好温柔。”贺宇庭不喜欢她赖著不走,是而逮到机会便糗她,想让她生气、自讨没趣的自动离开裴斯雨的房间。
阿珠的脸色果然不怎么自然好看了,裴斯雨正准备训斥贺宇庭时,她已经强颜欢笑的先给自己找台阶下了,“裴老师,你别怪小少爷,他一向是童言无忌惯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我去厨房准备晚饭!先生说,他会回来用饭,要我准备丰盛一点欢迎你。”说完,她果然如贺宇庭所期盼的——识相而自动的离开了。
裴斯雨凝眸望著贺宇庭那一脸得意狡黠的神采.失笑之馀,不禁板起脸轻声责备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贺宇庭坦白的点点头,“谁教她要当我们的跟屁虫?像药膏一样紧黏著我们不放!”他倒是挺有理由的,一点惭愧反省的迹象都没有。
裴斯雨好笑的扬起秀眉,“哦!那你这个小苞屁虫、小药膏,又紧黏著我做什么?”
贺宇庭转转他那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珠子,“我来帮你收东西、整理房间啊!”
“是吗?”裴斯雨轻轻摇头,眼底、唇畔尽是控制不住的笑意。“你会收东西、整理房间吗?右边的那个好像福德坑垃圾山的小房间是你的吗?老师可不希望你把我的房间整理成——那个样子。”
贺宇庭终於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呃——天才神童是——不必为这种不太重要的小事烦心的嘛!反正——阿珠看不惯,她会帮我整理的。”他忸怩的提出辩解。
“是吗?”裴斯雨笑容可掬的反将他一军,“照这样说,那——应该留下来帮我整理衣物的人是阿珠,而不是你这个只会制造脏乱的天才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