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云马上变了脸色,她白着脸、泪光蒙然的瞅着他,心脏也开始不争气的加速跳动,“你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在重施故技戏弄她吧?喔!她会受不了的,她会羞愤心碎而死的!
“意思很简单,不管你是冰雪沉静的苏盼云也好,还是热情似火的沈娉婷也罢,我都爱定你了。”接着,他伸出双手捧住她那微微颤动、交织着喜悦和酸楚泪光的容貌,语音沙嘎而清晰有力的低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那——让我们来做个实验好吗?看看冰与火加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语甫落,他俯下脸深深吻了她,用实际的行动来说明一切。
这一吻,吻尽了所有刺骨难捺的相思和深情,也吻去了苏盼云满心的凄楚和幽怨,更吻得她芳心悸动,双颊烧红,如痴如醉!
爱情,是这样炙人心悸又让人心醉神往,交织着多少旷男怨女的真心、眼泪和欢乐!
良久后,当他们都快被这股炽热缠绵、令人血脉愤张的拥吻席卷淹没之前,他们稍稍松手,抬起头凝望着彼此,眼波交会,荡漾着丝丝晶莹的泪光与动人的深情!
苏盼云喉头梗塞地绽出一丝温柔而带泪的微笑,“是什么滋味?”
韩孟禹微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一抹促狭的笑意涌上唇畔,“水深火热。”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笑得云淡风清而心领神会!
夜是深沉奥秘的,星光依旧璀璨,伴着如勾的月影,飘送着几许乍暖还寒的凉意。
虽然夜阑人已静,对于朝朝暮暮仍显不够的有情人来说,夜却是专属于他们的浪漫时刻,他们只想紧紧抓住夜的永恒,让彼此的心永远沉淀在此际如梦如幻的醉意中。
苏盼云像只温驯的小猫、静静地蜷缩在韩孟禹温暖的怀抱里,不想移动,更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旖旎。
她愿意一辈子依偎在韩盂禹的臂弯中,像只流浪飘泊已久的小船,永远栖靠在他安全而令人眷恋的港湾中,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散发自己所有的光与热!
韩孟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感慨万千的发出一声长叹,“你的演技是从哪里学来的?你知道我完全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被你这双面娇娃骗得七晕八素,骗得神魂颠倒,弄得我到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但,要我因为这一点余悸和余气而放你去唬骗其他的男孩子,我又舍不得,也不甘心。所以,我只好认栽了,把你这位浑身都是戏感的女孩子收归已有,骗回家做一辈子的纪念品,让你终生只能对我这个飞蛾扑火的傻瓜演戏了。”
“你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戏耍了沈娉婷还不够,又接着羞悔苏盼云,甚至……意犹未尽每天带不同的女孩子回来刺激我,打击我,害我——”说着说着,苏盼云不胜委屈地又红了眼圈。
韩孟禹立刻心痛的吻拭那颗轻锭在她睫毛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说:“是我不好,我让自尊和怒火蒙蔽了理智。你不知道,自从认识你这位双面娇娃之后,我每天就好像轮回在天堂、地狱饱受煎熬的人一般,被良知和醋火狠狠切割着,一方面严厉的呵责着自己的用情不专,一方面又克制不住的周旋在沈娉婷、苏盼云这两个冰与火的女人中间,像两头燃烧的蜡烛拚命做垂死的挣扎,整个人都被卷进你设下的泥沼里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在狂爱和痛苦那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波涛里翻滚打转载沉载浮,狼狈得毫无招架之力——”
苏盼云歉意油生的垂下眼睑,“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但孟禹,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蓄意要欺骗你,伤害你的,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接着,她想起了苏曼君,一团浓厚的乌云瞬息笼上了她的心头,让她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生怕她和韩孟禹这段历经艰难、挣扎的感情会如镜花水月、南柯一梦般的脆弱、短暂而不堪一击!
她的颤抖立刻引起韩孟禹的关切,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梭巡着她,即刻从她灵秀动人的明眸中,读出了她的恐惧和不安。“你在怕什么?怕你姑姑会责罚你,不准你嫁给我?”
苏盼云心愿一震,呼吸立刻被狂喜和震愕两种同时涌来的情绪弄得急促而不顺畅了,“你……要娶我?”
“是啊!你愿意把沈娉婷和苏盼云一块嫁给我吗?”韩孟禹柔情款款又不失幽默的含笑问道。
苏盼云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地脸色由红变白,苏曼君的脸孔立刻将她从狂喜的巅峰上推落下来。
“怎么了?你真的怕你姑姑从中阻挠吗?”韩孟禹怜惜地轻拍她那冰冷而充满忧郁的小脸。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姑姑怂恿我来对你演戏的?”她强压下自己的疑虑和担忧,淡淡问道。
“是你的好朋友温可兰告诉我的。”韩盂禹坦率的回答她。
“所以,你才会在今天下午带着你的护士小姐对我演了这出试情记?!”苏盼云即刻领悟过来,对于温可兰的义气她实在感动得无以言喻。但,芳心深处对于韩孟禹竟然是在真相大白之后,才肯和她尽释前嫌,重归旧好的作为,不禁有些许受伤的感觉。
韩孟禹也敏感地洞悉到她的感觉,他握着她柔若无骨的一双小手,认真地对她剖析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温可兰的解说只是顺手送了一把梯子来给我,让我有个台阶从傲慢、负气的心结下走出来,鼓足勇气来找你,正视我们这段其实早已纠葛不清、椎心刺骨的感情。”他稍稍停顿一下,眼中的挚情令人酣醉不起,“盼云,我爱你,我相信你也是一样,那么,即使你姑姑有再大的力量也无法阻挠、破坏我们厮守在一起追求幸福的决心和勇气,对不对?”
苏盼云被他的真情感动了,她雾气蒙蒙地紧闭了一下眼眸,“我也希望如此,但,我姑姑……她似乎很恨你们,她甚至还说你父母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要我来接近你们伺机报仇!”
韩孟禹眼睛闪烁了一下,“你相信你姑姑的说辞吗?”
苏盼云轻轻地摇摇头,“不是很相信,因为我跟你父母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是我见过最好、最懂得爱的人了,透过你爸爸的手札,我几乎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除了被人家陷害之外。”接着,她又把矛盾和可疑之处款款地向韩孟禹道来。
韩孟禹深思的蹙起眉头,“看来,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只有去请问你姑姑了——”接着,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以无比严肃、无尽柔情的脸色深深望着她,“盼云,你有勇气和我携手奋斗吗?去向你唯一的亲人抗争,争取我们的幸福吗?”
望着他那双燃烧着痛楚和深情的眼眸,苏盼云心中的疑惧和争战都被烧炙得一干二净了。真爱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像不畏暴风雨摧残蹂躏的小草一般,坚强地挺直了背脊,对她愿意以身相许、钟爱一生无怨无悔的男人绽出了生动、坚定的笑颜。
“我愿意,即使是为你去向姑姑下跪,恳求她的谅解和成全。”
韩孟禹听得鼻头一酸,眼睛发热,一时感动莫名,然后他带着满腔痛楚的激情,迅速地拥紧了她,像拥住世界上最美丽昂贵的珍珠一般,小心的、虔诚动容的印上了自己的唇,和她交换了泪雨交织、生死相许的山盟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