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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轻掬我的梦 第3页

作者:宋思樵

“老总,你可真是一点也不浪费时间,我刚销假回来,你就宣召我,敢情没什么好差事要差遣我?”

“是不是好差事你进来不就知道了?!”祝威祥也很干脆,他们共事五、六年了,工作培养出来的默契和了解也让他省去不少客套、烧圈子的繁文缚节。

“不必了,老总,我跟了你五、六年了,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轻松、偷快的任务?上回更过分,你教我去挖掘妓院的内幕,这也罢了,还居然教我假装寻芳客,害我差点没被那些妓女给五马分尸了——”他想起来就心有余悸,甚至!还有一份揉合了恼怒、尴尬的怒气。

“谁教你老弟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小白脸,害那些妓女大姐们个个见色心喜,芳心大醉,愿意免费为你老弟服务,这种天上掉下来,不花一毛钱的艳福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若非我特别钟爱老弟你的才干,这么香艳刺激的差事多的是有人抢著干,你别不识好人心啦!”祝威祥的声音有份掩盖不住的戏疟和笑意,害季刚一张俊逸的脸孔涨得通红,又有份克制不住的恼火。“老总,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什么事都没干,你还拿它来做文章,弄个不好,还让别人误会我假公济私。”

“我本来就不反对你假公济私,反正是公私两便嘛!谁教你老弟假清高,喜欢扮演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有现成的便宜不会占?”祝威祥笑得更老奸巨猾了,其实,心底里他非常欣赏季刚的梗直朴实,而他的工作态度和操守更是杂志内其他男性工作人员所望尘莫及的,所以,这次探讨妓女在工作的辛酸血泪及雏妓问题系列专题报导,他才放胆交给他全权负责

换作其他同仁,他可就没有绝对的把握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季刚帅气而富有书香的气质会那么具有渗透力,居然会引起那些妓女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

有个年近四十的老妓女,甚至还表示愿意为他收山,把这些年来皮肉生涯所赚的钱拿来“养”他。

吓得季刚拔腿就逃,只恨爹娘没多生他两条腿。

这段香艳轶闻一直到现在还不时成为寰宇杂志社的趣谈,有的比较缺德的男同事还煞有其事地拍拍季刚的肩膀,嘲疟的说:

“小季啊!我看你干脆别那么辛苦跑新闻算了,反正,你有上苍眷顾的天赋异禀,如果你愿意,保证你可以成为最抢手的新一代舞男。”

气得季刚差点掀桌子,绷著一张冷脸好一阵子都不跟那些分明故意嘲弄的男同事讲话。

接著,他软硬兼施,郑重其事地对他这个总编辑三申五令地提出“警告”:

不准再派这种“有色彩”的滥任务给他,否则,他就拍拍走人。

祝威祥看他那么凝肃认真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想笑,克制了好半天,他才压抑住泉涌的笑意,点点头,淡淡地打趣道。

“好吧,谁教你是我们寰宇最有才华的记者,为了留住你,我只好委屈一点接受你的“威胁”,不再派这种有颜色的任务给你,以后只教你跑宗教啦!艺术啦,写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文章啦!喔!抱歉,在艺术和之间的分野还役有理清之前,我看,你暂时还是不要跑艺术新闻,省得又伤了你那颗纯情的男性自尊。”

这番话直糗得季刚脸孔发热,又好气又有份无奈。“我能说什么呢?什么好话、坏话全给你说光了。”他摇摇头,以一种又佩服又带点讥刺的口吻说:

“姜还是老的辣,老总,你真不愧是咱们杂志社的老芋头。”

“老芋头”是公司同仁给祝威祥取的外号。意思是形容祝威祥颇具老芋头“外俗内滑”的特色。

祝威祥瞪著他好半天,然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他:

“请留点分寸,不要以为你是我的爱将,就可以肆无忌惮,拿我最忌讳的痛处来攻击我。”他没好气地冷哼著:“老芋头?不如叫做番薯更好!”

“番薯不好,吃多了可会——”季刚很识相地在祝威祥翻脸之前溜出了办公室。

这段插曲一直成为他们二人之间拿来互相消遣、调侃的话题。

这会儿季刚听他又搬出旧故事来挖苦他,不禁冒火地咬牙道:

“这么说来,这是我的错罗?谁教我放著免费的野食不吃?只是我不晓得您祝老先生年纪一大把了,还有闲情逸致扮演拉皮条的角色?”

此话一出,祝威祥的口气果然变了,只听他生硬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季,你是放假放昏了头吧!”

季刚也觉识到自己的出言无状,于是,他低声向祝威祥道歉,并乖乖地来到他的办公室听候差遣。

祝威祥抽著烟,随意地扫量了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一眼,眼睛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别这样,我又不是逼你去跳河,你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季刚撇撇唇,皮笑肉不笑地说:

“少来了,老总,我对你还不了解吗?你最喜欢玩先礼后兵的怀柔政策,先放我一星期的假,接著就准备丢一个烫手山芋给我接,你这套把戏我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你还是省省口水,直接引入正题吧!”

祝威祥笑了。“好吧!既然你这么了解我,我若再废话连篇岂不显得虚伪?”他递给他一份剪报。“你先看看这份剪报,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找你的目的。”

季刚快速看了一遍,诧异地发现这竟是一篇桃色新闻的剪报。“这是楚石和冷晏妮的花边新闻嘛!你要我看这个干嘛!”

“你想呢?”祝威祥好整以暇地瞅著他。

“该不会要求我去采访他们两个人,单刀直人地问他们到底有没有暧昧不明的关系吧?”

“你想我会要你去做这种只有白痴才想得出来的蠢事吗?”

季刚抿抿嘴。“谢谢你喔!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会那么看重我,原因就在于我的愚昧无知。”

“不错,你再继续装蒜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抬杠。”

季刚的浓眉蹙紧了。“我不懂,你怎会对这则桃色新闻感兴趣?除了男女主角的名气之外,我不觉得这种挖人隐私,男欢女爱的事有什么好报导的?”

“是吗?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做总编辑,而你只能做我的部下,让我颐指气使的原因,如果你的认知能力和敏感度只有这一些的话?”

季刚沉著脸不予置评。他有个感觉,这绝不会是一项他喜欢接受的任务。

“不说话并不表示你可以逃避这个好差事。”

“什么好差事,莫非,你要我充当私家侦探,或者像某些不入流的征信社一样偷拍他们幽会、亲热的照片和证据?”

祝威祥有趣地扬起了眉毛。“如果你有这种好本领,我倒也不反对你用这种非常的手段。只可惜——我要你做比这个有趣多了。”

“譬如——教我到冷晏妮的酒吧卧底,充当吧台酒保?”季刚讽刺的说。

“凭你的姿色去做酒保岂不是暴殄天物?不,我要你去接近楚石的独生女楚梦安。”

“目的何在?从她女儿口上挖掘他老爸的风流情史吗?”季刚不以为然地冷哼道。

“你不觉得这项绯闻颇具深入探讨的价值吗?第一、楚石是目前台湾文坛上炙手可热的才子型作家,他的文学造诣,他的温文儒雅,出口成章都让他充满了一股迷人的中年男性的魅力,女性读者崇拜他,男性读者也肯定他的才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也是你最欣赏的作家之一,而且,你曾经选修过他的中国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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