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薇,你——”他惊喜莫名,简直不敢相信这从天而降的幸运。
“傻瓜!她答应你的求婚了。”方敏芝站在他们身后,脸上尽是由衷的笑意,眼中却不争气的泛着感动的水气。
“敏芝,是你——”秦羽轩好感动,胸口一片温热滚烫。
“没错,是我这个爱管闲事的方敏芝。”她慧黠地转动着乌黑动人的眼珠。“我若不多事,你老兄要磨蹭到几时才能跟思薇误会冰释?难道非要等到你儿子呱呱落地吗?”
“噢,敏芝,你真是个善解人意而又可爱的——”他思索着适合的措词,却被方敏芝毫不领情的打断了。
“少来,把你所有动听的赞美词藻都留给思薇吧!本姑娘不想掠人之美,也没兴趣做电灯泡。”她越过他们身边,准备下楼。
“敏芝,你去哪里?”秦羽轩唤住她,一脸关切。
“我啊?”方敏芝转过头,淘气地笑嘻嘻说:“等不及想去医院见医生,好让你爸早点出院主持你们的婚礼啊!”她促狭的口吻逗着秦羽轩和思薇满脸晕红,却又忍不住笑了开怀。
方敏芝乐不可支的离开了,她清脆的笑声萦绕在空荡的楼梯间。
秦羽轩满心欢喜地拥着思薇进了屋内,望着她那双凝聚着款款柔情的双瞳,他心跳急促,不加思索地拥紧了她,深深的捕捉住她那张欲语还休的小嘴,千言万语,柔情万千,尽诉于这缠绵一吻中——
☆
思薇无限柔情的偕着秦羽轩回到基隆老家。看见父母脸上那种半含研究,半藏喜悦的神色,她不禁娇羞满颊,娇嗔地撅起红唇撒娇地抱怨:
“爸,妈,你们干嘛这样盯着我瞧?”
思薇的父亲杨居敬先是审视着秦羽轩那张神采奕奕,斯文俊雅的脸,他心中已醒悟几分,再瞧瞧女儿那宜嗔宜喜,容光焕发的美丽容颜,他更是心意洞烛,只不过,他爱逗弄女儿的瘾又犯了,不禁调侃的笑道:
“唉!看来,女儿大啰,留也留不住了。”
“妈,你看爸,他又在逗我了。”思薇不依地扭动身子,脸红得更厉害了。
杨太太拉着女儿的手,满脸怜惜的慈蔼。“你爸说的没错,难不成羽轩来我们家是纯作客的吗?”
秦羽轩闻言,脸孔微微发热,他窘迫地吞了一口水,吶吶说道:
“杨妈妈,你还真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呃,我想——如果你和杨伯伯不反对的话,我和思薇希望尽快结婚,日期希望订在这个月月底。”
“怎么这么急呢?”杨太太惊讶地看着他们二人,弄得秦羽轩和思薇尴尬不已。
“小丫头等不及想嫁人,是不是?”杨居敬揶揄女儿。
“爸!你怎么老爱取笑我?我是——我是——”思薇双颊嫣红,不知该如何措辞。她看了一眼和她同样困窘万分的秦羽轩,倏然俯近母亲的耳畔悄悄说了分明。
杨太太这才顿悟过来,她佯装生气的紧盯着秦羽轩,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孩子真是的,外表看起来这么温文敦厚,想不到谈起恋爱来倒一点也不含糊,居然——”
“妈!”恩薇见秦羽轩窘迫的无地自容,她自己也颇为难堪、懊恼,赶忙阻止母亲。
“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怪不得人家说女大不中留。”杨太太取笑女儿。见女儿和秦羽轩涨红着脸皆羞腆不安、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便适可而止地停止逗弄女儿的游戏。
“好啦,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做父母的还敢反对吗?再说,你这丫头从小心眼里就只有你秦大哥一个人,我这个做母亲的……”她见女儿羞涩中惊异的神态,不由失笑地摇摇头。“怎么?你还以为我真是老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事吗?”话甫落,她又转向秦羽轩,郑重的嘱咐他:
“赶快去筹备婚事,可别真的闹出笑话惹人非议。”
“是,杨妈妈。”秦羽轩立即喜形于色,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愉悦幸福的神采。
“妈,你可真会吓唬人。”思薇爱娇的搂住母亲的脖子,俨然一副小女儿的娇怯神态。
杨太太满心欣喜的抱紧了女儿,既为女儿情有所归感到欣慰,又为女儿即将嫁为人妇而依依不舍。
这份悲喜交织的矛盾情怀,正是天下父母面临着女儿婚嫁时所共有的感慨吧!
尾声
秦伯航知道儿子和思薇的婚事已定之后,颇觉欣慰,不由精神振奋,病情好转,虽然患有轻微的心绞痛,但在有效的医疗控制下,已经出院回家调养。靠定时服药物和适量的休息即可慢慢恢复健康。
方敏芝心事一了,即愉快的返回美国以慰她的未婚夫康威的相思之苦。临行前,她拜秦伯航为义父,由过往的媳妇身分转换成讨人喜爱的小女儿。
她喜孜孜对前来机场送行的秦羽轩和思薇说,她现在算是功成身退。不过,月底她还是会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如此才真正算是功德圆满。
思薇则已经搬回基隆老家和父母同住,一方面忙于张罗婚事,另一方面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有限时光。
婚后并不是不能承欢膝下,而是不能这样无拘无束、无牵无绊的朝夕相处,享受和父母撒娇的率性和孺慕之情。
为了避免引来“奉儿女之命”成婚的讥讽,同时顾全两边亲属的颜面,他们不敢把婚期订得太晚,短短两个礼拜,他们都忙于筹备婚礼的大小琐事。
秦羽轩体恤思薇有孕在身,大部分的事都由他一个人负责张罗。
这天下午,思薇跟秦羽轩约了三点半到婚纱店试穿礼服,两点半左右,她却接到姚立凯的电话:
“思薇,我下午能跟你见个面吗?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
听到他温文依旧的嗓音,思薇心底窜过一丝愧疚。
“好,三点半我跟你约在基隆火车站附近的咖啡厅『满天星』在孝二路。”
币了电话,她陆续打了两通电话,一通给秦羽轩,让他五点半来满天星咖啡厅接她,一通给摄影礼服公司延后时间。
三点半,她跟姚立凯坐在咖啡屋的一角。
姚立凯慢慢地打量她,淡淡笑道:“看你一脸春风的样子,想必是雨过天晴了。”
她握着小汤匙轻轻搅拌着咖啡杯。“是,我们准备在这个月三十号结婚。”
“恭喜你,你们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说的相当诚恳,没有半点介怀的意味。
“立凯,我——”
姚立凯抬起手阻止她。“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今天来,主要是祝福你,同时,向你辞行。”
“辞行?你要去哪里?”她错愕的问道。
“去美国,去给那里一个痴心的女孩子肯定的答复,她对我就像我对你一样无怨无悔,执拗而认真。本来我就不该回台湾的,只是——知道你仍小泵独处,知道你——总之,这给了我很大的希望,我毅然收拾行囊回台湾,即使没有结果,我也期盼能亲眼见到你有个美满的归属。”
思薇眼眶红了,顿时鼻端酸楚,泪意盎然。“立凯,我欠你太多了,”
姚立凯释然一笑。“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虽然,我们那个晚年毗邻而居的计划是行不成了,但,我们这份相知相惜的情谊,却值得我们终生回味的,是不是?”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杯中,姚立凯摇摇头,掏出手帕递给她。“哭什么?小心影响胎儿!我并不觉得难过,真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输了,并不是输在主观条件上,而是输在起跑点上,谁教我不是你儿时的邻家大哥哥,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自我解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