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这样。”
何香雯躺了下来,将灯熄了。
夜是宁静的,也该是安详的。
可是在幽暗中,有个人影悄悄地潜入信子的房间。那人影正是凌风。这么晚了还不睡,他想干么?
凌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轻轻放在熟睡的信子耳旁,然后悄悄地离去。幽暗中,凌风的一对眼睛黑白分明.可惜行事并不光明磊落。
放在信子耳旁的“东西”是蚕宝宝。
蚕宝宝蠕动着雪白身子,眼看就要爬进信子的耳朵里。突然一只手抓起了蚕宝宝,可是仍然不小心碰触到信子的耳朵。信子受了碰击,蓦然地醒了过来。
信子虽然睡着了,但其实睡得并不沉,因为她尚未将这里当作是她的“家”。张开眼睛的信子,看见凌飞站在她的眼前,手上抓着个东西。
“嘘--”凌飞举起食指竖立在唇上。
那个“东西”是一只可爱的蚕宝宝。
“你要送给我的吗?”信子指着蚕宝宝问。
一向不撒谎的凌飞,不知为何点了点头。是为了替凌风掩饰恶作剧,或是对这个初来乍到的信子妹妹有种不能言喻的欢迎之意?他将蚕宝宝递给信子。
一觉醒来的凌风,等着看信子猛掏耳朵的样子。
“哼!讨厌的女生,最好蚕宝宝咬破她的耳膜,还在里面下了蛋,把她吓死。”凌风幸灾乐祸地想着。
他已经比不上哥哥了,他不要连老么儿这个宝座也被夺走。因为凌风是老么,所以他的行径即使乖张了些,也会被默许包容的。他才不要这个女生当他的妹妹。
包何况她又有个怪里怪气的名字:信子。哈!笑死人了,她以为她是阿信啊!
吧脆叫“阿不信”好了,保证她会比电视上的阿信还可怜兮兮。他派出去的那只蚕宝宝肯定会把信子整得……凌风下了床,不怀好意地窃笑着。
棒壁房的凌飞也出来了。两兄弟照了面,凌风照旧不大理睬凌飞,老是用眼珠子瞪着他,就算打招呼。凌飞这个做大哥的,倒不会和小弟计较,没有回瞪回去。
信子也起床了,她自己叠了被。
“信子,啊!你已经起床了,还把房间收拾好了,真是个乘孩子。”何香雯爱怜地模着她的头。
别小看信子只有七岁,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早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信子今天也该上学去了,凌盛竹已帮信子办理好转学手续,转入和凌风兄弟同一所小学。
信子是二年级,而凌风是四年级,凌飞是六年级。
凌风“当然”是不跟信子走在一块的。他连和哥哥凌飞一同走路上学都不肯了,又怎么肯跟信子一起?
“要我跟女生走在一起,想都别想。她们什么都不会,只会撒娇。”想到女生那模样,凌风就恶心得想吐。
信子和凌飞走在一块,大手牵小手,一副两小无猜的模样。
“凌飞要照顾好妹妹!”凌盛竹叮咛着。
原本何香雯想亲自送信子去上学,可是信子拒绝了;信子并不是第一次转学,她不会怕生的。
“放心啦!蚂,我会把信子交给她的老师的。”
由于凌飞是升旗时的总值星长,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没有人不认识他。一路上和凌飞打招呼的不计其数。
“她是我妹妹信子。”凌飞逢人就介绍信子,信子微笑以对。
二年级教室到了。导师朱敏如已经知道今天会有个转学生,凌盛竹曾事先与她联络过。至于“凌信子”的身份,做导师的有了解的必要,但也仅止于了解,不会多过问。
“让我们一起掌声欢迎新同学--凌信子。”
二年级的小朋友们,个个争相鼓掌着。凌飞在窗口看了看,很满意地走回自己的教室。
下课时,凌风的同学王尚仁追问着凌风:“听说二年级有一个转学生,是你妹妹!”
“关你什么事!长舌男。”凌风握紧了拳头,准备揍人。
一整天凌风的心情都不好,因为起床后信子并无异样,而且凌飞每一节下课都到二年级教室看信子,难怪王尚仁一回教室就问个不停。
“奇怪,为什么信子一点事都没有?……没关系,我还有更好的方法。”凌风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对于凌飞,信子是以大哥尊称。只是这二哥凌风,始终叫不出口。不是信子不想喊,而是凌风一看到信子就把脸撇开,要不就冷哼一声。
“走开啦!谁要和你坐。”吃饭时,凌风不肯让信子坐他旁边,于是凌飞和信子换了座位。
看电视时,凌风老霸占着,绝对下让信子看现今最受欢迎的女生卡通“花精灵”。
“谁要看这无聊的卡通,我要看‘无敌小拳王’。”有凌风在,信子别想跟他争。
其实信子是不会和凌风争的。因为她觉得“无敌小拳王”也满好看的,打来打去很有趣。凌风见信子一点不生气,反而跟着他看起“无敌小拳王”,一气之下,把电视关了,玩起了游戏机。
而凌飞就快上国中学了,功课比较重,他待在房内温习功课。凌盛竹还没有下班回来,何香雯正准备着晚餐。
“喂,阿不信!”信子到凌家一个多月了,凌风总是“喂”,要不就“阿不信”地对她大呼小叫。
信子留神细听,不知凌风有何吩咐。
“不许你跟人家说我是你哥哥。”凌风霸道地要协。
信子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还有,不许你月考考赢我。我已经输给凌飞了,如果再输给你,就太没面子了。”凌风边玩游戏机,边下着圣旨般的命令。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会叫我爸爸赶你走的。”凌风对信子总是怒目相向。
信子没说什么。她仿佛逆来顺受,凌风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不觉得月考的分数和名次有那么重要。
于是,信子月考时,只在考卷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交出一张空白考卷。
导师朱敏如大为吃惊。“信子,你平常的表现都不错啊!为什么会考个鸭蛋呢?”
信子始终默默不语。
凌盛竹看见信子的成绩单,也是大吃了一惊。何香雯更是着急,平时信子的家庭作业她都看过,信子写得不错,怎么如今会交了白卷?
“信子,以你的程度考个九十分并不成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哥凌飞无法置信。
唯独凌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臭阿不信,分明是故意要害死我。叫她不要考赢我,也没叫她考个大鸭蛋啊!”凌盛竹真生起气来下手可是不留情,凌风因此忐忑不安的,不知信子会不会把他拖下水。
“测验比赛一定会有输赢,别人输了会难过,下如就由我来做最后一名吧!”信子似是而非地说着。
凌盛竹真不知如何接腔。信于是过分天真,还是过分善良?竟然把分数、名次看得这么开,真是败给她了。
“信子,学校月考的目的,是用来测验学生的学习成果,不是用来比赛的。”何香霎耐心解释着。
“是吗?”信子喃喃地问着,用眼角偷瞄了凌风一眼。
凌飞没有忽略掉信子这个小动作。
“果然又是凌风在搞鬼,他要欺负信子到什么时候呢?”凌飞十分担心。
虽然凌风对他的态度不太友善,但身为长兄,凌飞并没有和弟弟一般见识。他知道弟弟的不友善,完全出自于“嫉妒”二字。他也不希望弟弟受爸爸处罚。
信子并没有供出凌风,凌风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凌风并不感激信子,反而觉得信子是故意想要陷害他。
于是凌风对信子的“敌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