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留个唇印好了。
不是有首歌叫做“以吻封缄”的吗?倪祖儿想效法一下。
“你再把衣服挡起来。快!不许偷看!”
倪祖儿再三交代,林立中怎敢不从。
倪祖儿用口红涂在嘴唇上,因为昨夜她早把脸上的妆给洗净了。
倪祖儿在她该签名的空格下,留下了一个香吻。
她满意极了,把这张保证书折叠好收了起来。从今而后,林立中自当为她“卖命”了。可是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也!得去见楚大祥一面。也好!问问他到底付了多少钱。
如果太少,她是不满意的。
她不排除再被“绑”一次,好叫他倾家荡产。
车一路向前驶,已经上了高速公路。
中途休息时,林立中也换回了他本来的衣裳。
倪祖儿喝着罐装啤酒,又买了好几包口香糖。
“刷卡--”
休息站小姐摇了摇头,他们只收现金。
“那你找他要吧!”
倪祖儿指了指林立中,他又恢复了“老样子”。他是个惜物之人,他把农夫的汗衫布裤折叠好,包了起来。
称他为“农夫”其实不适当,他分明是个隐士。
不但满月复经纶而且见解独到,只是不爱与人争名夺利。
林立中羡慕他,找到了属于他和妻子两人的“桃花源”。何时林立中自己也能安定下,完成终身大事?
母亲不只一次的催促他,可是,唉,缘分未到吧!
他总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他前的倪祖儿虽是坦白率真得可爱,可是过于时髦的打扮,来去一阵风似的直爽脾气,母亲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奇怪怎会想到母亲身上去,倪祖儿何必讨母亲欢心?
林立中也不晓得为何,他竟做了如此联想。
“徒弟,付帐!”
倪祖儿真的以“师父”身份自居了!
司机正在抽烟提神,倪祖儿也想来一枝。
不是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抽烟的吗?倪祖儿。
对啊!她现在就是很“郁卒”啊!看见林立中就不痛快。
忠心耿耿到不知变通的地步!
“祖儿,何不多嚼些口香糖?”
林立中不喜欢倪祖儿抽烟,这和男女平权无关,纯粹是个人见解。他不想看到个吞云吐雾的倪祖儿。
“哈!徒弟管到师父头上了,好不好笑?”
倪祖儿偏要抽,硬向司机“借”了好几根。
林立中的目光有着一丝悲痛。他到底在心痛些什么?
倪祖儿又何尝好过,她其实很受不了烟味的。可她就是要摆一下姿态气一气这个林立中,谁叫他老跟她作对!
车子向前驶去--
倪祖儿不小心给烟呛住了,猛咳嗽着。
“祖儿--”
林立中关切地问,得到的却是冷淡的回应。
“我们这就上台北去,你可以交差了。保住你完美的人格,做一个很有原则的有为青年--”
这哪儿是赞美?分明是挖苦到了极点!
林立中承受下来,他天人交战着。
有一股带着倪祖儿远走高飞的冲动。他压抑着,不让它流窜了出来,不让他的想法付诸实现。
“徒弟!我的脚好酸哦!帮我捏捏。”
倪祖儿话一说完,就把她一只匀称的美腿抬高,横放在林立中的膝上,一副“女王”的姿态。她就是要惩罚他的“不听话”!
“怎么了?不高兴呀?也不过捏捏腿而已,又不是真的叫你赴汤滔火的,连这都不肯来着!”
倪祖儿任性地用话激他。
林立中抬起手,“按摩”了起来……
倪祖儿一会儿嫌太轻一会儿又嫌太重的,一会儿又说颈酸、背痛、腰疼、手麻的,总之她全身上下都不对劲,非要林立中给她“马杀鸡”不可。
林立中全都照做了,没有半句怨言。
猛然地,倪祖儿坐直了身子。
她不要林立中的“侍候”了。她比方才更不开心。
“你这会儿委曲求全,就为了当一个信守承诺的君子是不是?如果我们不是有约在先,你还会这么做吗?”
“你可不可以有一点坏因子,有一点自己的主张?不要老是唯命是从、奉命行事的,一点自我意识也没有!”
林立中被倪祖儿给搞糊涂了,她到底要他怎么做?
他“不听话”,她不高兴。
他“听话”,她也不开心。
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倪祖儿呕着气。
本想“虐待”林立中气气他,结果受气的却是她自己。
倪祖儿不理睬林立中,她在惩罚他。
对他视而不见,当他是个透明人。她嚼着泡泡糖。
林立中看着倪祖儿吹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一个比一个大。不知何年何月,他这个徒弟才能“学成出师”!
“看,光是看就学得会吗?”
说好不理他的,可又沉不住气。
“多学学吧!这么大的人连吹泡泡糖也不会!
林立中拿起倪祖儿扔过来的口香糖,嚼了起来。
可是不行,他就是学不会。
“唉,我的天哪!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天才徒弟!小心我把你逐出师门哦!来,吐掉再来过!”
不行!还是不行。
倪祖儿看了直伤脑筋,连这种小孩子玩意儿部不会。
车子已经下交流道,通过圆山了。
往天母的方向去,沿着中山北路直往前走。
“哼!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八成是个为富不仁的家伙!我这就去会会他,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哈!炳!一定吓死他了。他心目中的小鲍主成了小太妹,太好玩了!”
气死他好了!这个负心的男人楚大祥。
起码也得加重他的病情,让他一病不起。
“早知道就别把头发洗干净了!”
倪祖儿懊恼着,她的头发太过于“安分”了。
“徒弟!来!帮师父绑头发!”
倪祖儿使唤着林立中,她要来个“一柱擎天”的发型。
像玛丹哪一样,既前卫又好看,还可以达到“惊吓”的目的。
一头乌丝握在林立中的手中,一阵发香扑鼻而来。
那一日他也闻到了秦雨红的发香,可是两种香味并不同。一个清新,一个浓郁。倪祖儿有着一头诱人的发香。
比秦雨红多了一分诱惑性。致命的吸引力!
“拜讬!我是让你绑头发,不是让你洗脸,你靠那么近做什么。小心,我的发梢要刺到你的眼珠子了啦!”
“对不起!祖儿。”
林立中慌忙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他又“冒犯”了倪祖儿一次。
造型成功!多亏了司机大哥的笔,充当“支柱”撑好头发,不过有些摇摇欲坠就是了。假如倪祖儿不要蹦蹦跳跳的,大概可以撑一段时间。
天母到了,一栋又一栋的私人别墅。
楚大祥说过,希望能在他家中见到倪祖儿。
这样子,颇有点“认祖归宗”的意味。虽然事实上仍是不可能的。在楚家掌权的并不是楚大祥,而是他母亲,章氏三兄弟口中的“老女乃女乃”。
林立中在休息站时,曾又打通电话给楚大祥。
但仍无回音,林立中只好直接把倪祖儿带过来。
“不会吧!林立中你看--”
倪祖儿张大着双眼,她看见了什么来着!
在这一栋别墅前面,停了好几辆汽车,其中一辆是那么的眼熟!不会错的,根本就是嘛!赫然是林立中的车子。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章氏三兄弟一定是想再多捞一笔,索性找上门来直接会会金主楚大祥!不过这也未免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绑匪登堂入室要钱,实在是太大胆了!”
倪祖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屋内的“战况”。
林立中付了车钱,比原先说好的还多。
司机很乐,开心的把出租车开走了。
“你怎么这么大方,才不过是拿他几根烟,借借纸笔而已,要付他那么多小费!”倪祖儿这娃突然“节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