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喂,我等你回来哦!”丁玉培赶忙朝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
“丁姐,你这回不会是看上我们家子宙吧?”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丹哥的面孔看来怪阴沉的。
“怎么了,我喜欢谁还要经过丹哥您的允许吗?”她无限风情的朝他猛眨眼。“还是丹哥您在吃醋啊!”
“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声,别打他的歪主意。”
“为什么?”
“因为你给我们这家PUB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用不着我再说的更清楚了吧?”他冷酷地答。
“我哪有带给你们什么麻烦呀。”她矢口否认。
“你自己心知肚明,用不着我把话点明。”
“哼。”丁玉培不再理他,径自抽着一根根薄荷凉烟。在吞云吐雾中,她那粉饰过的脸变得好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第八章
踏进PUB后门的窄巷里,辜子宙习惯性的将夹克领子竖直,两手叉进口袋。在阒静无声的暗夜里缓慢行走,拖长的影子略显孤单。
弯出巷口,左手掏出车钥匙,按下警报器解除键,一辆旧型迪爵一二五发出了声短暂低呜,他大跨步的走到旁边,预备打开车厢。
“恶……”
听到呕吐声,辜子宙不自觉的朝声音来源望去,着到不远处的排水沟边趴了一个人影,正大量的吐出秽物。
看到这幕,一阵酸涩的胄液涌上喉咙,连他都有些不舒服。
然而隐约中他却觉得这个身形有些面熟,在路灯微弱的投射下,他仿佛看到对方卷发披肩,穿着黑色纱状的贴身洋装,那模样正是今天一直缠着他不断说话的丁姐。
车厢已经开了,安全帽也拿在手里,他大可以跨上车座一走了之,但是他却把安全帽挂上后照镜,人则出走向她。
“你没事吧?”
倚着电线杆不断呕吐的丁玉培,整个人呈现醉茫茫的状态,见到身侧出现了双鞋子,仅是快速的掠过一眼又扭头继续干呕。
饼了好一阵,她瘫软似的倒在柱脚下,头发篷乱、面色灰败,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教他十足不忍,找出裤袋里的一包面纸,他抓了几张递到她面前。
“擦一下吧。”
她却没有伸手,只是两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蹲,他将她嘴边的那些白渍擦去,也发现她真的是醉得有够彻底。
“丁姐……”他摇了摇她肩膀。“丁姐你清醒点。”
“酒……”她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不管是什么酒都好……”
“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像是碰上难题,他困顿的想了半晌。“你住哪,我替你叫无线电计程车送你——”
他蓦地停住口,震愕地看她眼角泪水汩汩流下,糊开的眼线晕黑了脸庞,也延伸了她眼瞳里无限的空虚与寂寞。
她在哭?
在喝醉的时候?
奔子宙的神情跟着黯淡。没有出声阻止她的忧伤泛滥。
深夜的钟指着三点的方向,厅内突来的大碰撞惊醒了浅眠的季兰妮。
坐直身子,她忐忑不安的抓起闹钟确定时间,心想应该是辜子宙从PUB下班回来了;但,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响声?
虽然她井不愿他在那样复杂的地方打工,可是,她从来没有向他表达过她的意见,连一点点感想也不曾开诚布公的谈,她不愿干涉他,正如她一直自我而独立。
“碰……”又是一连串东西摔落地上的重击声,隐约中还听得到——女人的申吟声?
迅速披上一件薄外套,顾不得穿反了拖鞋,季兰妮跑出房门外,差点和来人撞成一团,幸好地及时踩了煞车。
“唔……酒……我要喝酒……”破碎的言语从丁玉培口里不断发出,醉得一塌糊涂的她,若非有辜子宙牢牢架住,恐怕连路也走不了。
见到此事,季兰妮像被地雷炸到似的偏掉重心,险些没撞到旁边的墙壁。
在站稳身体后,她也很努力的吞咽一口气。
“你先让开,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为了扶丁玉培而累得满身大汗的他,现下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感觉,只能简短的把话带过,就把人扶回他的房里。
乔易君、林羽湄、常斐轩等人也陆续出了房门,有的还在揉眼睛,弄不清楚什么情况,有的则拼命打呵欠,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啦?是不是遭小偷啊?”
唯有乔易君看出了端倪,急忙跟进辜子宙的房间里。
“子宙,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把个女人带回来呀?”
“我也是逼不得已。”费力将人搬上了床面,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揩抹着额上汗珠,忙不迭将风扇打开。“她是店里的常客,今天不晓得怎么搞的酒喝多了,住哪儿我也不知道,只好把人带回来。”
“可是,你这么做要兰妮作何感想?你……”
“小君,你在说什么啊?”辜子宙脸色微沉的打断她。“我只是好心让她借住这里一晚,又不是背着兰妮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干嘛乱想?”
“你不了解女孩子呀?如果我是她,早就跟你翻脸了!哪有自己男朋友抱着别的女人还能闷声不响的。”她没好气地嚷着。
“呕……”原本渐沉梦乡的丁玉培猛然一阵反胃,弓身趴在他腿上又呕吐起来,虽然都是干呕,但却紧紧抱着他不放。
“先别说这些,麻烦你替我拧条湿毛巾来。”辜子宙连忙说道。
“啊?”
乔易君正犹豫穿要不要去拿,侧过睑,看到季兰妮拿着条湿毛巾横过她身边。
“拿去吧。”
奔子宙看也不看就接过去,仔细地、专注地擦拭着丁玉培脸上的污脏,连带也将她的两手擦干净。
“可不可以再帮我倒杯水……”抬起脸,他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季兰妮,然而认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只看得到吓人的苍白。
“好。”她二话不说转身出去。
乔易君闪到一边,表情像是目睹老爸和老师打架那般扭曲和无措。
等人倒了水回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瘫软在他身上的丁玉培喝了几口,过没一会儿,她沉沉入睡,即使偶尔发出几句嘤咛声,也没再醒过。
奔子宙总算摆月兑她的章鱼八爪顺利起身,视线与季兰妮相交。
“呃……你们好好沟通,我先去睡了。”趁着空档,乔易君打哈哈的退了出去,顺便把那些挤在门边凑热闹的人一并推走。
虽然人都走光了,但他的床上还躺了个不省人事的醉女人。
季兰妮在等他的解释,在等他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就是爱情吗?
要承受那么多的不安、焦虑、担心和不确定,她无法像连续剧里的女主角大吼大叫要他给她一个交代,也没有泪流满面的躲回房间里自编情节,她只是想听他亲口对自己解释。
就算他的借口很牵强,至少她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值得继续这段感情。
“唉,是这样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辜子宙一脸的懊恼与疲惫。“她是店里的常客,今天不晓得为什么喝多了,在我打算骑车回来时,看到她蹲在排水沟旁边呕见整个人醉得连自己住哪都答不出个所以然,我逼不得已才把她带回来。”
“……就这样?”
“是啊,要不然呢?”
“所以你们之间并没有暧昧关系?”
“兰妮,你不会不相信我吧?”他挤皱了两道浓眉。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我如果不问,心里就觉得不舒坦。”她的神情凝肃得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和她绝对没有暧昧关系,这样你相信了吗?”他带着莫可奈何的语气,将手一摊无辜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