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她咬住下唇,低着头把无袖上衣月兑去,怎知夏牧威却震愕的连忙阻止她。
“你、你在做什么?!”他沙嗄的粗着声音问,手却不停的发抖。
“我喜欢你……”
她怯怯的注视着他,纯净白皙的肌肤因羞赧而泛起绯红,纤毫毕现的娇弱上身,只剩一件深紫色的蕾丝;虽然没有傲人的惹火身材,但那模样楚楚动人,想不教人血脉贲张都难。
“喜欢我并不代表你必须月兑掉衣服!”夏牧威气急败坏的红着脖子,俊脸早已别到一旁。
“这是我惟一可以给你的。”她有些懊恼的用膝盖挪动到他面前,用手掌逼他将脸摆正。“虽然我并不完美,但我真的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他心慌的喘着气。
“太、太快了!发展得太快了,你难道不明白吗?”直到现在,夏牧威仍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是一个纯真的好女孩,从她眼中就能轻易读出,但为什么她会有此举动?
蒋郁芹确实不明白,她所了解的成人世界,不就是这么回事?
就算她书读得不多,没什么朋友,外来资讯了解更少,但白鸿展一直都是这么教她的,她错了吗?
夏牧威的心渐往下沉,某种强烈不安的思绪纠结着他,紧接着一个不好的念头跃进了脑海,几乎要引起心底的轩然大波。
“你——和别的男人睡过?”
他想他必定是疯了!才会在尚未回神的情况下,就问了这样残酷直接的一句。
像淬着剧毒的利针刺进她的心窝,她胸口电击般的一痛,化成雕像般僵硬,眼中光彩黯去,剩下的只是空洞与呆滞,久久都无法言语。
“我懂了,你嫌我脏是吧……也对,我忘了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我忘了……”好半晌,她才回神似的喃喃自语。“正因为我什么都没多想,所以你看不起我。”
他的五脏六腑被她忧伤自怜的话语揪紧了,浑身掠过一阵轻颤,顿时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战中。“我……”
蒋郁芹点点头将上衣穿上,突然间像没事一般,深吸了口气,对他露出一个坦率的笑容。
“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了?”
“郁芹?”
“我们是好朋友嘛,今天你请我吃了一顿上好的日本料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她喉头一紧、眼眶一热,却仍高昂着一张高傲坚决的脸。“就算什么都会忘,这事也绝对绝对不会忘记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词穷的想解释些什么。
“如果我男朋友知道这么晚还有个男人待在我房里,一定会很不高兴的,你说对不对?”
原本还想抹去她脸上受伤神情的夏牧威,在听到这句话后犹如五雷轰顶。
“你有男朋友?!”
“不然你以为我和谁睡过?”她耸肩,一脸的不在乎。
“该死!”夏牧威暴跳如雷的从床上弹起,阴沉冰冷的目光已将她千刀万剐成碎片。“你骗了我!你居然让我莫名其妙当了第三者,你——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耍我?!”
他痛苦喘息的一步步退到门边,瞪大满布血丝的瞳孔,回想起当初莫屿娴背叛他的时候,使的也许就是这招;而今,他居然荒谬的成为颜钰典的角色。
他真希望此刻经历的只是一场梦,恶梦吓醒流点汗就没事了,但他如何从这样残酷的现实里挣月兑?
“哈!我倒希望我有耍人的能力。”她的声音隐约颤抖,唇边的笑容愈来愈模糊,她低头搓着手臂上的肌肤,好似有脏东西黏在上头。“只可惜我没有,除了身上这只薪水袋和我这个身体,什么都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他悲愤填膺的厉声叱责。
需要解释吗?她轻轻问自己。
她只是单纯的想去爱一个人,用她从未泯灭过的真心,去好好拥抱她想拥抱的,如今看来,她果真是个笨蛋。
“反正什么都还没开始,就算你有损失,也只是那几顿饭和今儿个的日本料理;你尽可以对我生气,我已经不想再浪费唇舌了。”
“你……你以为我真正损失的是什么?!”握紧掐成红紫色的拳头,他瞪视着她,眼里迅速涌进一抹难以形容的惨痛。“是感情!我们认识或许不够深,但我爱上你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这个十七岁小女生的。”她冷笑,心里却在听到“爱”这个字时,浑身起了一阵颤抖。
“好!我只想问最后一句——既然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对我投怀送抱?”
“因为我犯贱,因为你好骗,这个答案可以吗?”她嘲弄不驯的冷冷反问。
有句话叫自取其辱,夏牧威在这一刻见识到了。他掉头开了门就走,连一个眼神,一句再见都没有。
蒋郁芹全身虚月兑的倒在床上,痛苦的闭上眼,泪水在霎时间夺眶而出。
她的真心是一颗玻璃珠,破碎时成串串水珠,瓦解了她对爱情的憧憬。
第六章
颠簸劳顿了两个多小时,总算从壅塞的高速公路上下了交流道。
莫屿娴神情慵懒的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潮,知道太阳已落至西边,天色暗了,她的肚子也微微饿了起来。
看着一旁熟睡的经纪人叶竹,她心里着实充满了感谢。若不是她,这回的走秀肯定会因她的腿伤而搞砸,说不定还有可能临时换角。
一双雪白无瑕的漂亮长腿是模特儿的第二生命,婚纱业者一见到她受伤便吹胡子瞪眼的坚持不让她上场,怕她无法保有高水准的完美演出,更何况她还是最重要的主角。
但叶竹说服了他们,她用她的信誉保证自己必定可以走完这场秀。在当时,别说业者担心,其实连她自己也担心自己会无法承受腿伤的痛楚。叶竹肯拿自己的信誉为她担保,让她很是惊讶。
到了正式上场,她穿上婚纱踩着高跟鞋,从容不迫、台风稳健,自信美艳一如往常,果真就像不曾受过伤一般,最后赢得全场喝彩,成功划下了句点,让业者高兴爽快的包了个大红包送给她和叶竹。
若没有叶竹,她想,她恐怕仍是一个没没无名的配角。
行动电话突来的刺耳音乐声将莫屿娴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知道是叶竹的大哥大,因此轻轻摇了摇她。
“叶竹,你的电话响了。”
叶竹睡得正沉,连日来的压力总算解月兑,她没有醒来的意思,只挪了挪身子毫不理会电话声响。
莫可奈何,莫屿娴替她接起了电话。“喂?”
“你好,我们这里是警察局,请问莫屿娴小姐在吗?”
她闻言一愕。“呃……我就是。”
“是这样的,你之前报警遗失的车子已经找回来了。麻烦你找个时间来警察局领回,并且携带相关证件和印章……”
“我的车子找回来了?!”她的寒毛一竖,深感忐忑不安。“那……”
“我们已经抓到了偷车贼,所以有些手续必须请你本人亲自前来办理。”
“还抓到了偷车贼?!”莫屿娴激动而忘情的站起身,却撞上车顶痛叫一声。“唉哟!”
“是两个未满十八的小太保。总之,我们一切依法处理。”
未满十八的小太保?怎么,竟然不是颜钰典?莫屿娴的眉头皱在一块。
“莫小姐,那就这样了,请务必尽快前来警局。”
“好……谢谢!”
按下了切话键,她发呆了好一阵子,意识模模糊糊的;她慢条斯理的将行动电话塞回叶竹包包里,目光又望向了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