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强打起精神,哈哈一笑。“别那么严肃好吗?你那样会让我觉得我侵犯了你。”
他没有笑。
方言欢用被单裹住自己准备下床,为了不显得尴尬,她又说:“其实你不必把这事看得太严重,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对象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虽然那个“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
怎知她脚还没碰到地板,人又忽然被压倒在床垫上。
方言欢瞪大了眼,一头雾水地看着上方的男人。他的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她却觉得不对劲,好像他在生气似的……她说了什么惹到他的话吗?她是在替他解套,他有什么气好生的?不可能吧……
“既然是任何人都可以,那么不如把这荣幸给我。”平静的声音透着一丝冷。
“可是你明明──”
“我改变主意了。”不等她开口,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单,放肆地在她身上吸吮、舌忝舐,像是想惩罚她似的,他比稍早多了几分强悍与霸道,但那只是使她觉得更加刺激。
这一回,他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前戏上,而她也不需要。身体彷佛有自己的记忆,他稍一碰触,她便恢复了先前的亢奋,丢了理智。
他分开她的大腿。这次,方言欢仍是感到不舒服,但是她看见他额上压抑的汗水,看见他唇上克制的线条,忽然间,她不那么痛了。
他是想尽量减低她的难受吧……
“还痛吗?”他粗嗄地问,火热的唇轻触着她敏感的耳垂。
她混乱地摇头,深处的渴望大过身体上的些微不适。
他慢慢加快速度,她的指甲戳进他的背。原来的胀痛感已被一股直透人心的快感取代。
方言欢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自己却浑然不知,在她迷失的神智中,飘荡着一种奇异的错觉,彷佛他侵入的不只是她的身躯,还有她的灵魂。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承受不住时,巨浪似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狂猛得几乎使她晕厥。
他气息粗重地伏在她的颈项间,皮肤汗水密布,胸部剧烈起伏,但哺入她耳中的话却字字清晰,不容拒绝。
“记住,我叫祁东禹,是我要了妳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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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欢悠悠醒来,腰际和腿间都因前一夜的欢爱而有点酸痛。
她下意识地转头,身侧空无一人,只剩用过的枕头和略显凌乱的床单。
他走了啊……
这样也好,一夜不就是这样吗?两个陌生人在一晚的纵望之后,再度变回陌生人,甚至不需要知道彼此的名字,这就是规则。若是他留下来,她反而会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一想,方言欢不由得如释重负,决定忽视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惆怅。
“早。”
突然飘来的声音使她吓了一跳,她倏地弹起身,看见一抹修长身形伫立在不远之外。
“我以为你……”走了。
她瞪着那个已然西装笔挺的男子,没来由地一阵欣喜。原来他还在。
“我正要去上班,只不过……”
方言欢瞥了眼床头的液晶时钟,对厚……今天是工作天,她上班的画廊中午才开始营业,不过一般上班族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是妳的吧?”
什么?她不解地又望向他,看清楚他手中拎着的东西后,惊叫了一声。
那是她昨夜被他月兑了扔在一边的小裤裤。
“还给我!”她跳下床,及时想起自己一丝不挂,扯了被单胡乱围在身上,连跑带跳地冲到他面前,一把夺下内裤,他倒也没阻拦。
他似笑非笑。“上面的图案……很特别。”
她的双颊陡地红了。那是街上卖的三件一百元的棉质内裤,上印的是卡通猴子的大头,她当时觉得可爱就买了下来,昨晚正好穿在洋装底下,哪里想到居然会被人看见,对象还是他!
“我又没准备跟人上床……”她咕哝。要是早知道昨夜的事会发生,她一定穿上最性感的蕾丝丁字裤。
他眼中笑意加深,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方言欢只觉得更糗。
“我昨晚伤到妳了吗?”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没有……”她摇头。
“那就好。”
然后沈默降临,在他莫测高深的注视下,她忽地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全身只裹了一条被单。
“我、我去穿衣服。”
“那我先走一步……”他顿了顿。“再见。”
就这样吗?她张口欲言,旋即想到他们不过是一夜人,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她又能说什么?
“再见……”她最后道。
他微微点个头,大步走到门口,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来。
她的心提了起来。
只见他撕下一张饭店的便条纸,提笔写下什么。
“如果妳想,可以打电话给我。”他把纸张递给她。
方言欢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纸条,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但眼见他就要离去,她冲动地月兑口道:“我叫方言欢,把酒言欢的言欢!”
他转过头,若有似无地牵了牵唇。“方言欢,我记住了。”
第四章
祁东禹……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方言欢看了看便条纸上飞扬、有力的字体,又看向那一串手机号码,仍是满肚子不解。
他希望她打电话给他吗?可是为什么他给了自己的号码,却不问她的?
还有,这张随手写下的纸条怎么看怎么没诚意,像他那样的白领人士不都给名片的吗,为什么她拿到的却是一张饭店免费提供的便条纸?
“阿岚,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方言欢纳闷了整整两天,终于忍不住向同是男人的室友讨教。
“什么什么意思?”正在阅读的周均岚抬起头,俊脸带着困惑。
“这个啊。”方言欢一挤到周均岚旁边,扬了扬手中的纸张。“你说他为什么不给我名片?”
周均岚失笑。“妳平常不是烦死男人塞名片给妳?现在人家没给,心里又不高兴啦?”
“才没有!只是觉得奇怪……”她否认,但立即又坦承道:“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平衡……”
“说不定他只是忘了带名片出门。”
“不可能。”方言欢不假思索,全凭直觉。“像他那样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忘了带名片出门,他皮夹里连都有,我不觉得他是为了随时把妹方便,而是完全为了以防万一。”
周均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书本,沈吟片刻。“也许……他不希望妳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吧,免得妳到他公司纠缠他。”
“我像那么吃饱没事做的人吗?”方言欢不悦地撇撇嘴,但心里也同意好友的猜测,阿岚的心思果然比她细腻多了。而且想到她第一次见到祁东禹时所听见的事,他会这样做也情有可原。
“那阿岚你说,他怎么只给了他的电话,没跟我要我的?一般男人不是都会主动跟女人要电话?”
“那很重要吗?”
方言欢呆了下,随即笑道:“唉哟,我只是觉得奇怪嘛……”
每次欢欢想掩饰什么时都会这样笑。周均岚睇着她,善良地没指出这一点。
“我猜……他这样做是要把选择权给妳,由妳来决定要不要再见他。”
方言欢领悟地点头。“听起来倒是很尊重女孩子……”
周均岚却摇摇头。“这样一来,要是妳主动打电话给他,那么以后你们之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妳自找的,他可以告诉自己责任在妳不在他。我有个同事就是用这种方式甩掉好几个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