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来到阮潇潇面前,二话不说就扯住她的手,将她拉出门外。
也许是因为他的脸色太吓人、杀气太明显,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敢出声制止。
“等一下啦,你走太快了!”阮潇潇一路被拖著来到别墅外,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两句。
哪知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引发严醒的怒火。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就吼:“太快?!你还没玩够啊?”
阮潇潇被他的嗓门吓了一大跳。“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笨蛋还是白痴?交那什么莫名其妙的朋友,又参加那什么莫名其妙的派对!那些光的猩猩有那么好看吗?动物园里不是更多!”想到那个光溜溜的男人几乎贴在她身上,严醒简直气爆了,要是他再晚一点进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长这么大从没被人骂过,阮潇潇先是愣住,很快火气也飙了上来。
“你那么凶干么?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子的派对!那些月兑光光的男人又不是我找来的,你以为我想看哪!”
“不想看就不会走人?你脑袋是长好看的是不是?”
对著口气又差、脸色又凶的严醒,阮潇潇忽然鼻头发酸,觉得自己好委屈。
亏她原本还很高兴他救了她,没想到他现在又对她那么坏。
“你走开!我不要跟你说话!”她气愤地推他一下,绕过他又往前走。
怎料不到两步,一只强劲的手臂又将她扯了回去,接著一片阴影落下,她的脑子也在瞬间化成空白。
灼热的唇瓣覆上她的嘴,也剥夺了她的呼吸,潇潇头晕目眩,浑身虚软,觉得脚下的地面好像突然消失了,若不是他紧紧拥住了她,恐怕她会因此往下坠落。
他的吻,仿佛带著愤怒似的,有种野蛮的霸气,如一场风暴席卷而来,她微微颤抖,有点害怕,却又忍不住为之引诱,想要更多。
但是冷不防地,他分开两人。
若不是他及时扶了她一下,潇潇可能连站都无法站稳。
“上车,我送你回去。”严醒的气息仍有些急促,声音也较平时低哑。
阮潇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点头。
两人都没发现,原本在附近聊天的几个司机全看直了眼。
他们个个都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康的事,没发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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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阮宅的路上,严醒一直保持沉默,粗犷的脸上却时不时流露著一股懊恼。
阮潇潇则因为那一吻,仍处在饱受震撼的状态当中,对周遭变化毫无感觉。
她下意识地触著自己的唇,刚刚发生的事,像作梦,却是一场美好的梦。
差别好大……那些月兑光光的肌肉男就连靠近她一点,都让她觉得反感,可是严醒的吻,却让她好喜欢。
她看著前方专注驾车的背影,回想近来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忍不住问自己,她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他了?
第七章
阮潇潇因为一个亲吻,整夜失眠,直到清晨才入睡,但这样一来,准时九点上班的严醒,只能在阮家庭院里等待,等到雇主起床为止。
严醒自然不知道阮潇潇失眠,只当她赖床。至于他自己,虽然睡眠未受影响,却也心烦意乱。
他在庭院中走来走去、四处闲晃,最后在一张木制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烦闷地点了烟。
阮家宽广的庭院经过专人设计,车道的两边除了应季花卉之外,还有数排修剪得极为美观的树木,这张供人休憩的长椅就位于一排常绿灌木丛后方,一公尺半高度的树丛,正好给了严醒思考的隐私。
他大大地吸进一口烟,对自己前一晚的行为很懊悔。
马的,他的自制力跑哪里去了?
他干么吻她?
没错,他气疯了、想杀人,尤其想宰掉那只光溜溜黏在她身上的长毛猩猩,但他把她拉出那个糜烂堕落的鬼派对,狠狠骂一顿就够了,何必吻她?
然而一见她被自己骂得眼眶泛红、满脸委屈,他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手一伸便将她拉了回来,狠狠地给她亲下去,要不是理智及时回笼,恐怕他想做的还不只那些。
吸了没几口的烟又被他拧熄,他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严醒啊严醒,你这个大白痴!明明知道她不是你能染指的对象,竟还干出这种蠢事!你这不是替自己挖个坟墓,然后往下跳吗?
可是,吻她的感觉,比他想像中的还美好……
警觉到自己思考的方向,严醒骇然,正要甩开不该有的思绪,便听见灌木丛后传来的说话声。
听起来是阮家仆人偷闲聊天,两个都是女的。
他对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本想起身走开,但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又让他坐回椅子上。
“……对了,阿芳,昨天的苹果日报你有没有看到?先生的绯闻被登出来了,这次居然是那个拿过金钟奖的——”
“小惠,这种事不要在这里说。”叫阿芳的女子忙截断同事的话。“要是被小姐听到就不好了。”
“我就不相信小姐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一定多少心里有数啦。”小惠似乎颇不以为然。
“反正你小心一点就对了,先生和太太平常就算再怎么吵架,在小姐面前也都装出一副和睦的样子,要是你说了什么被他们知道,肯定叫你走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疼小姐的。”
“我知道了啦。”小惠顿了顿,又道:“记得我以前刚来的时候还很羡慕小姐咧,觉得她命好,不用工作,要什么有什么,不过现在想想,觉得像她那样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先生女人一个接一个换,太太也几乎都不在家,生在这种家里,还不如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
“也对啦,看到小姐那样老是一个人吃饭,感觉挺可怜的,连从来不八卦的江管家,有次都听到她感叹说:‘那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陪在身边,怪孤单的。’。”
“是喔……”
“好了啦,要是被人发现我们躲到这里偷懒,会挨骂的,而且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啊!江管家叫我给花瓶里的花换水,差点忘了!”两名女佣逐渐走远。
严醒坐在长椅上,许久未移动。
他记得,关定涯也说过,她是个寂寞的孩子。
而他却一直没发现。
不,不要再多想,这些人都说错了一点——
她已经不再是个孩子,无论她跟她家人之间是什么样的情形,她都得想办法自己面对。
这并非他的问题,她该学著长大。
他唯一该做的,就是跟她保持距离,避免再干下昨晚那样的蠢事。
严醒下定决心,顽强地忽视胸口那股心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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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喜欢她的吧……
一定是,不然他怎么会吻她?
可是他为何对那晚的事只字未提?
会不会,他也跟她一样有些难为情?
阮潇潇坐在车后座,第N次冒出这些问题,可惜这两天来,她只敢把话藏在心里,没胆子问出口。
事实上,就恋爱方面来说,也许一个国中女生都比她经验丰富。从小到大,除了关定涯之外,她不曾多看其他男性一眼,现在发现自己居然对关定涯以外的人动了心,倒教她有些彷徨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喜不喜欢我?”或是“你为什么吻我?”这类的话,就算她再怎么想知道答案,仍是无法坦率问出口。
好讨厌啊……平时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畏畏缩缩的胆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