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幕渐渐收起。
坐满观众席的台下黑鸦鸦一片,幽暗的灯光照在身上,仿佛太阳的光芒使牧野感觉到一阵温暖。手中的假剑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她的唇角开始绽放一朵笑花,属于妮诺雅的张扬在她挥剑的那一刻仿佛注射了灵魂一般。
就是这种感觉,每一次走台对戏时,她都能感觉到体内有另一个生命出来,占据了这具身体,无论是唱歌还是女优工作,只要是在舞台上……
她猛的转过身,一剑指向台上另一个俊美的白衣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会为你的轻视付出代价——”
“那是……”
臂众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顿时台下浮起细细的讨论声。
“不是千惠,那个女主角是谁啊?”
“是新来的女主角吧!看上去挺生女敕的!”渐渐有些笑声打破安静的场面。
“啊——”
团长抬起手,指挥着道具放下黑幕,丝毫就不受观众的影响。
“第一幕结束,第二幕第一节人物定位!渡千奈小姐,海伦的角色就交给你了!”
她骄傲的走到他的身边,淡淡的撇了一眼。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所定的那个第一女主角吧!臂众的反应还真不太乐观,就算我再怎么配合,恐怕也挽回不了多少!呵呵——”
团长的脸色黑了起来,没再说些什么,向旁边的场记摆摆手。
牧野补妆的手僵了僵,渡千奈的话虽然是事实,可是的确有点伤人,这一个星期她已经很努力的练习,可是对第一次演戏的她来说,那无法跨越的表演障碍依然会存在。
舞台开始变化出艳红的墙幕,如燃烧的火海,整个礼堂响起凄美的音乐,她带着红色的嫁衣从舞台的另一端走出来。
火烧得艳,像手中的嫁衣,刺痛的她的眼。
“海伦,你在里面吗?”她冲向那个被红色渲染的宫殿幕景,像个着急的姐姐一般随时想要冲入火堆中。
申田恭突然感觉到一道冷意,他敏锐的寻找那感觉的来源,当他抬起头时,黑色大幕的走架上闪过一丝银光。
“小牧,小心啊!”他想也没想冲向台上,观众怔怔的望着突然从后台冲出来的男孩。
渡千奈咬着唇从假宫殿中跑出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申田恭突然跑出来干什么,可是看到一脸因为牧野而焦急的模样,便什么自制力都消失了。
牧野张着嘴,还未反应过来,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申田恭。
突然一双手将她用力的向后推进,牧野脚打了个滑,渡千奈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谁破坏她和申田哥的感情。
“啊——!”一声尖叫。
“哇——!”观众台下也同时响起一片惊叫声。
黑色的大幕掉了下来,巨大的聚焦灯像失去了支撑高高的掉下来,顿时电火花四溅,渡千奈吓的跌到地上,双眼恐惧的望着自己刚才站的地方。
如果,如果不是她嫉妒的跑出来推牧野下台,那么砸到的人那个人就是她……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好好一场演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被迫终止,后台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团长一拳打在副团的脸上,腥红的血从口鼻中流下来,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狼狈。
“你想赶我走,就把真本事拿出来,不要害得整个剧团给你陪葬!”他大吼起来,所有的团员从未看过团长发这么大的脾气。
“团长,你怎么可以怪我呢!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只是场意外,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学弟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赶走,还等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从今天开始,我不准你再出现在剧团里!”
氨团不可置信的摇摇头,阴柔的脸变得狰狞:“不!你不可这么做,当年这个剧团如果没有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兔死狗烹了么!不怕遭天遣吗?”
“遭天遣的那个人是你!”团长又给了他一拳,“千惠和铃子也是被你害的才进入医院,如果我再继续纵容你,那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救护车终于来了,申田恭将牧野送上车,渡千奈一直在他的身后,她清晰的看到牧野的脚扭的变了型,红肿的脚踝像一个大棕子,心里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她拦在申田恭面前,伸出手指向那有些擦伤的漆盖,委屈的叫道:“申田哥,我也受伤了,为什么你只关心那只土鸡,对我不闻不问,我才是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啊!”
申田恭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如果你不想我更生气,立刻回家好好反省,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头也不回的登上救护车,一直陪着晕迷的牧野到医院。
申田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当他看到牧野被千奈推下高高的舞台时,整颗心都好像瞬间碎掉,这种陌生的悸动让他无措,只能僵僵的听着心跳动的声音,砰砰的好像被冰水浸湿。
难道……他病了?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很快,晕睡了一个下午,牧野怀疑自己是因为长期睡眠不足,正好又跌晕过去,才会抓紧了时间补眠。
蔡彩给她向学校请了病假,突然觉得这病房安静的有些过分。
牧野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摘下眼镜,拢了拢齐眉的刘海,眼光又落在病床边的手机上,依然是黑屏。
宿故意躲着她,从那次不算争吵的争吵以后每次在学校碰到都故意装作不认识一样,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有时候会怀疑中秋晚会时的和睦是她的错觉,有时候又会感觉宿对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还记得当他牵着她的手在舞池中回转时,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那样令人窒息,令人悸动。
牧野停下手中理发的动作,拿起一边的手机迅速的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边开始想起频率的嘟嘟声。
握着手机的指尖有些抽紧。
机械的贝斯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激情的弦乐声如电流穿过手指的血管颤动全身的每一根汗毛。
手机在他的口袋里剧烈的震动。
披克在手中飞快的拨动着,琴弦如破空的闪电,一直飙到最高点。
口袋依然不停息的颤抖,完全没有放弃的样子。
宿的手指停在半空,取下耳机,和贝斯一起放到一边,从口袋里将手机取出来。
手机上显示着牧野的名字,屏幕亮着,还在继续的震动着,他的手心有些麻木,盯着那屏幕很久很久,直至对方自动放弃。
只要想起申田恭所说的话,他的心就宛如火烧一般,被人利用一次,他会对自己说是疏忽,如果被人还以同样的方式利用第二次,那就是无知,他是绝对不会再犯。
“宿,是谁的电话让你看那么久还不接啊?”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鼓手祖儿帅帅的拿起架子鼓上的鼓棒,抛到空中转了圈,灵巧的接住,然后坐到鼓前,舒服的伸伸懒腰,“拉了个大便还真舒服!”
“祖儿,你还真恶心!”吉它手俊吉厌恶的推了他一把。
键盘手阿冷皱了个眉头,手指在鼻间抽了抽,望向盯着手机失神的宿,沉下眼帘走到他的身后。
“是小牧打来的吗?”
“嗯!”宿回过神飞快的收起手机,重新拿起贝斯,“没事了,我们继续练!”
祖儿放下鼓棒,懒懒地说:“没有小牧在,还真是冷清啊!”
俊吉点点头:“就是啊!小牧漂亮可爱,身材超辣,声音又好到飙,我们都好想她啊!如果真是哪里惹到宿不开心,作为男生也不要计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