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醉了,采薇,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她像喝白开水般把第四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他轻笑。“我告诉你,戚允臣,你不能跟我分手,因为……因为我要先甩了你,你懂吗?”纤纤玉指对准了他的鼻头。
“懂,我当然懂,不过妳放心,虽然那令人伤心欲绝,但我会努力活下去的。”他想也不想地从善如流。
“嗯……很好……”发现酒瓶空了,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我想睡觉了,你可以回去了。”女王陛下挥手打发闲杂人等。
咦?这不是他家吗?
戚允臣提醒自己以后别忘了告诫儿子:绝对、绝对要远离酒醉的女人。
“走,我先扶妳到沙发上休息,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妳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好了。”与其扛着醉得快不醒人事的杜采薇回到城市的另一端,他宁愿让她明早清醒之后再自行离开。
喝了一整瓶酒,杜采薇连站都无法站稳,高挑的身躯像八爪章鱼般巴住戚允臣,惹得他频频皱眉,却又无法松开双臂任她跌落。
他费力地搀扶着她,好不容易才从饭厅走到起居室,却在沙发前一个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突然重心一失,他跌坐在皮沙发上,但上身随即被紧接而来的重量压倒在下——原本仰赖着他的杜采薇,此刻正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突来的意外使得她格格娇笑起来,彷佛两人此时的姿势非常有趣。
“采薇,妳放手,这样子我没办法起来。”他试着拨开那两只紧揪着他衣襟的手。
“借躺一下嘛……”醉醺醺的淑女不顾形象地撒赖。“这样很舒服呢!你的胸膛好暖喔……”整张漂亮的脸庞都贴在那宽阔的胸前。
戚允臣无力地翻了白眼,决定不再白费唇舌,直接将双手放在她腰侧,想藉此将她从身上移开。怎奈她修长的手脚仍任性地缠绕着他,教他一时也颇为狼狈。
正忙着奋战的戚允臣并不知道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也未察觉到在公寓门口,不知何时已多了两名一大一小的观众。
戚康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跟采薇阿姨正在玩的“压人游戏”,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陶筱茱脸色发白,怔怔地伫立了半晌,才合上自己的嘴巴。她咬紧下唇,在几秒钟后,无声无息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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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胸口好难过!
必上门后,陶筱茱倚靠在门板上。心口莫名的难受比之前更加剧烈百倍,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她干么要假好心地送小表头回家?干么没事想藉这个理由探看一下那个姓戚的和大美女在做什么?!
结果瞧她看到什么——
人家正打得火热,显然连床都不需要,当下在客厅里就办起事来。也难怪他们迫不及待地将她扫地出门,连小表头都被打发到她家来,免得在那儿碍事。
“无耻、……”她边咒骂边走到床边,却没发现自己口气中的酸涩远超过愤怒。
她烦躁又颓丧地空降在弹簧床上,把脸深深地埋入柔软的枕头里,彷佛如此便可驱走刚刚见到的画面,安抚紊乱的思绪。
娇小的身躯像死尸般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许久以后,她蓦地抬头,倔强的小脸上有着突如其来的顿悟。
不!这太荒谬了!
一向独来独往的她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不但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搞得一团乱,连心情都莫名其妙地起起落落,完全月兑离了控制范围,而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只是一个不久前还形同陌路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还有个美丽动人的女朋友。
实际点吧!她告诉自己。
对面的公寓再怎么舒适、再怎么有“家”的味道,终究还是属于别人的地方。再说,小表头的老爸原本就跟她非亲非故,会容忍她这么一段时间,纯粹是为了宝贝儿子,她凭什么把人家基于礼貌的客气当作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她向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什么时候需要起别人的关怀来着?何必这样死皮赖脸地窝在别人的地方,还让一个基本上跟她毫无关系的男人介入她的生活、扰乱她的安宁?!
他,只是她的房东,凑巧也花钱要她看顾他的儿子——
如此而已。
而她,只是个一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既是小角色就应当认清自己的地位,安安分分地靠边站,而不是等到女主角出场才在那边丢人现眼。
嗯……好吧……也许这阵子她病胡涂了,连自己的身分都搞不清楚,但现在也该是重新划清界线的时候了。
男女身躯交叠的不堪景象又任性地从脑中蹦出,也加剧了陶筱茱胸口的窒闷。她将脸蛋再度埋入枕中,毅然地决定对身体的不适不予理会口
她的生命不需要其它任何人的参与,一个人的世界才是最适合她的……
这是她许多年前便明了的事。
第七章
戚允臣把戚康送上幼儿园的专车后回到公寓里,由于家里还有名尚未起床的“客人”,他已经先通知事务所自己今天会晚点去上班。
他走进厨房打算收拾儿子留下的碗盘。
“早……”身后传来的女性嗓音略微嘶哑。
“妳起来啦,”他转过身子。“还好吧?”
杜采薇凝视了面前这个神清气爽的男人片刻,美眸中闪过一丝遗憾。她一直很欣赏他,却也了解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人说酒醒之后会忘却醉时所发生的一切,她现在知道那并不是真的,至少,她自己并未醉到那个地步。
“老实说,不怎么好。”她拉了张椅子在餐桌边坐下,抬头给他一个浅笑。“昨晚我拋弃你之后,你是不是有偷敲我的头?”
戚允臣笑了,笑容中有着释然,他知道她已恢复平日的理智。
“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把一杯刚煮好的咖啡递给她。
“不用了。”她双手握住温热的马克杯,注视着冉冉上升的热气。“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想我反应过度了。我们甚至还称不上是情侣。”身为一个成熟独立的女性,除了些许不甘和遗憾之外,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仍会过下去。
“是我理亏在先,我应该早些找妳谈的。”他端了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
社采薇不语,喝了口香浓的咖啡。
“那位陶小姐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吧?”她看着他,随即补上:“我知道那不关我的事,就当我好奇心过剩。”
显然没预期到有此一问,戚允臣怔了一下,同时也忆起昨夜她也提过同样的问题,而他避开了。
“老实说,我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他坦承道。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陶筱茱好象成了他和儿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儿子对她的那股盲目喜爱是显而易见的,但他呢?为何明知她的难缠,却仍任由她骑在自己头上?请过不少保母,他可从未纵容过任何人在他的地盘上横行霸道呀!
现在经第三者提出,他开始思索,却仍得不到任何具体的解答。
“她是我所见过最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他月兑口说道。
“但你显然并不太介意。”杜采薇从他的语气中判断。
短短一句话又使他发了会儿愣。
“大概习惯了吧……”他避重就轻地回答。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陶筱茱的优点还真是不多,缺点倒是一大箩筐,他自认是个好脾气的男人,但她总是有本事激得他肝火大动。
然而,经杜采薇点明,他意外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