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企图几乎是马上被识破,戚允臣眼明手快地按住另一只毛手。
“你放开我啦……讨厌鬼……”两只手都被捉住,她死命地挣扎着,到最后她卯起来干脆连双腿也用上。
踢、踢、踢……踹、踹、踹……最好踢死这个招人怨的臭男人!
“不稀罕你来假好心,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
两人扭打了一阵,在盛怒之下,她的力气竟出人意料的大,为了不弄伤她又要保护自身安危的戚允臣,在不得已之下一脚越过她腰间,跨坐在她身上。
“妳闹够了没?”他将她制伏在身下沉声说道。
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陶筱茱被那严厉的神色骇得怔住,胸部因先前上演的全武行而急速起伏着,原本苍白的双颊也染上红晕。
“我才没有跟你闹……”半晌之后她才出声,只不过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我知道妳现在很不舒服,可是妳既然生病,就暂时收敛一下妳的脾气,不要老是像个小刺猬一样浑身是刺,随时随地准备扎人。妳想使性子也得等到痊愈之后,要妳做到这一点有那么困难吗?”
“你才长刺勒,神经病!什么烂比喻嘛……”她本能地回嘴,声势却早已削弱大半。
她盯着那张位于正上方的脸庞,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已对他的面容感到无比熟悉,就算闭上双眼也能轻而易举地勾勒出他的长相,她甚至纳闷为何半年前租房子时,从未注意过这个男人的模样。
一绺鬈发正垂在他的前额上,她突然有股想要去拨开它的冲动,顺便模模那轮廓分明的五官,若不是她的双手已被揪住……
突如其来的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天哪……她一定是发烧发得神智不清了,要不然……要不然一定是死青青害的,就是那疯女人几天前故意给她洗脑,现在她才会胡思乱想!
她赶紧把这些恐怖的思绪逐出脑海。
“妳到底在别扭什么?妳拒绝去关心别人也就罢了,可是偶尔接受一下别人的好意真的让妳那么难过吗?”他紧锁着眉心,漆黑的眼瞳锁定在她脸上。“不是每个人接近妳都是有目的的,妳不必时时刻刻都拒人于千里之外……老是这样防着别人不是很累人吗?”
每一个字皆像威力强大的炮弹般,轰炸着她长久以来保卫自己的防护罩,欲攻破她心中的那道城墙,而那道晶亮灼人的目光更让她感到无所遁形,彷佛坚持要看透她的一切。尽避此刻她身上穿著衣服,却有着一丝不挂的羞窘。
这一种陌生的、被人看穿的感觉令她不知所措,更何况看穿她的人是他……她顿时感到心慌意乱,不自在地别开了脸,紧咬着下唇久久不发一语。
戚允臣俯视着那张长满红疹的小脸,隐含着一丝脆弱的倔强神情,竟牵动了他心中某种奇异的情绪,但他不愿深究。
“暂时休战,好吗?”他轻声问道。
她仍旧倔强地不肯看他。
饼了许久许久,在他几乎以为她不会出声之时,细微的响应自那小嘴中逸出。
“你好重喔,”她噘着嘴。“都快被你压扁了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戚允臣这时才猛然警觉到自己还骑在她身上,两人此时的姿势说不出的暧昧。更糟糕的是,一旦大脑接收到这个讯息,生理的机能也立刻随着反应,他感到自己敏感的部位正蠢蠢欲动。
“对……对不起。”像是被火烧灼到一般,他无比迅速地跳离那具柔软的身躯。
所幸她被背脊上新生的痒意分散了注意力,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不断地又像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身子。
“还是很痒吗?”为掩饰尴尬,他轻咳了几声,将话题引导到较安全的方向。
见她可怜兮兮地点头,他想起了医生的交代,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盒药膏。
“把上衣月兑了。”
“你想干么?”警戒的双眼像是面对着“XX之狼”那般瞪着他。
他轻叹了口气。“医生有说,要是妳真的痒得难以忍受,就在身上抹点止痒药膏,这样总比妳把水泡抓破而受到感染好。”
她脸上的神色稍微松懈了一点。“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
“妳最痒的地方是哪里?”他反问道。
她迟疑了几秒才回答:“背……背上。”
“除非妳练过瑜伽,再加上脑后也长了两只眼睛,不然我想妳会需要一点帮忙。”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我不要搽了。”她立刻说道。
要她在他面前月兑衣服,干脆叫她去死比较快。
把她忸怩的神态都看在眼里,戚允臣又忍不住想椰榆她。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过了,现在只不过是要妳光着背部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疾不徐地陈述着。
陶筱茱闻言倒抽了一口气。
“你、你、你……低级!”炽热的红潮在她脸上炸开,她恼得说不出话来。
几天来,她费尽心力地将那件令她尊严扫地的模事拋在脑后,没想到这个恶质男人好死不死地偏偏挑这件事来提,短短几句话就让她的一切努力付诸流水。
自从自己的身体被他看光光,他们之间的战局就出现了大逆转,本来每次吵架都嬴的她,竟然在那之后连连吃瘪,想起来就教人恨得牙痒痒地。
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怒火,戚允臣知道自己该见好就收。
“好了,只是逗妳的。”他笑着安抚她。“我们不是说好要休战吗?”
“是你自己先提起那件事的……”她没好气地说道。
说句实在话,那张和煦的笑颜让她有点气不下去。奇怪的是,她发现他的笑容似乎是衷心的,一点儿也不像刚见面时那般客套虚假,无论她再怎么抗拒自己的感觉,也无法否定他那语气里所传达的关怀。
“这样好了,妳翻过身子趴在床上,只要把衣服撩高露出背部就行了,我替妳上点药膏,这样妳才不会太难过。”他理性地提出建议。
她举棋不定地思考一会儿,在衡量过利益得失之后,终于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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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允臣小心翼翼地在那布满红色泡疹的背上涂抹着药膏。
冰凉的药膏在那刺痒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陶筱茱简直就要感激得痛哭流涕,但一想到戚允臣的大手正在自己背上游移,一股无名的燥热便从月复中升起,轻柔呵护的手指碰触着她的肌肤,实在很难、很难不让人……
想、入、非、非。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房间内的沉默顿时变得有些令人不安。为了不让种种瑰色邪念荼毒她的脑袋,陶筱茱决定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你的太太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她只是想找话题聊,不是想管闲事,更不是真的想知道有关他的事——真的不是。
“我太太?”大手顿了顿。“我没结过婚。”
“可是康康不是你儿子吗?”康康不可能是他的养子,这两个男人根本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就算她背对着他,他也能想象她脸上的讶异。“康康的妈妈是以前我在英国念研究所时的新加坡同学,她得了癌症,在康康一岁多的时候去世。”
“同学?连同学你也睡?所有出了国的人都像你这么开放吗?”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不爽。“把人家的肚子都弄大了,你怎么没娶她?”
哼!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