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了!”林青青伸出手像挥苍蝇一样扫掉她的否认。“妳是死爱钱没错,可是对于妳不喜欢做的事,别说是几千块,就算有人拿把刀架在妳脖子上也没办法强迫妳。”将近二十年的陈年手帕交可不是当假的!
“我说呀,茱茱,”她瞥了正专注作画的戚康一眼。“妳真的煞到小帅哥的爸爸了!”
“不可能!妳少咒我了!”她的神情简直就像快中风了。“我拜托妳好不好?不会说话就闭上妳的鸟嘴,疯疯癫癫的,说得好象真的一样!”
早知道就不要告诉她这些事,哼!狈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要是真信了那笑掉人大牙的论调才有鬼哩!
“随妳怎么说……我要走人了。”林青青无所谓地下了床,拉了拉超迷你的短裙,然后朝威康甜腻地送了一记飞吻。“bye,小帅哥。”
威康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怪姊姊二号消失在门外,随即转头望向陶筱茱。
咦?小猪姊姊的表情好奇怪喔……有点、有点像爸爸上次不小心踩到狗大便时那样呢!
陶筱茱咬牙切齿地瞪着紧闭的房门。死党的一番话宛若诅咒一般,回荡在小套房内久久不散,而那张害她辗转难眠的男性脸庞更再度入侵她的脑海,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让人无法摆月兑。
如果,同一副,长在别的男人身上,她还会流鼻血吗?
心中一个细微而不容忽视的声音提出了一个问题,然而,她体内的警报系统及时响起,阻拦了那个令人害怕的解答。
不!她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她是个利己主义的信徒,会答应替那房束看顾戚康纯粹是看在钞票的分上;而会对那个臀部流鼻血又对那张脸心跳加速,可能只是因为她身子虚和鼻内的微血管较脆弱,或是她最近吃了什么易上火的东西所导致的——
没错,这一切都有再合理不过的解释,绝对不是像青青讲的那么一回事!
她顽强地甩甩头,硬是把所有恼人的杂念逐出脑海,桌面上的空白画纸也提醒了她那已堆积成山的工作,若再不动工,她可能连那赖以维生的饭碗都保不住了。白痴才会因为那些无聊至极的风花雪月让自己饿肚子!
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会比她自身的利益更重要了。
第五章
陶筱茱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
然而,现在若有人告诉她,那个姓戚名康的小表是瘟神投胎转世,她绝对、绝对不会怀疑。
自从小表在她门前出现,一连串的噩运便降临在她身上,事先连声招呼都不打。
先是害她因为看到他老爸的尊臀而流了好几次鼻血,然后又害她莫名其妙被吃了豆腐,同时全身上下又被那人面兽心的房东看光光,现在、现在……小表居然有胆把水痘传染给她……
呜……二十七岁的女人还长水痘,她真的很想死了算了。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全身就像有千万只小蚂蚁同时在进行运动大会,痒得她恨不得拿把铁刷子来刷掉那满是红色疹子的表皮。
“不要用手去抓,会留下疤痕。”床边的戚允臣放下手中的书,出声警告。
为了家里的两名病号,他今天没去上班,所幸客户要的设计图已经在昨天告一段落,他便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事务所内其它的建筑师处理。
一下子要同时照顾两个人,为了方便起见,他把较严重也较难缠的那个病人移到自家的客房。
当然,移动这名病患的过程可不像野餐那般轻松。基本上,在文明的沟通方式行不通后,他直接就把人当布袋一样扛在肩上,不顾对方的撒泼叫骂,把她安置在客房的床上。
“你说得容易,换你来痒痒看。”陶筱茱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在一旁监视的牢头。
都怪这个臭男人,要不是他的种不好,什么不好生却生了个瘟神,她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没想到妳小时候没出过水痘。”他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废话!”其实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得知的代价太大了一些。
“小猪姊姊……”戚康跑进客房,长满红点的小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妳看,我的手套上有皮卡丘喔!”
为了不让他抓破水泡,戚允臣让他戴上柔软的棉手套。小男孩高兴地现着他的新配备,而他更高兴的是,他有好多天可以不必去上学。
“好棒喔……”她极言不由衷地随口应着,但在几秒后突然产生一个疑问,她睁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你、你、你……”她惊愕地转向生下罪魁祸首的男人。“他……他怎么还可以这么活蹦乱跳?为什么我又发烧又虚弱,连举起手都没力气?”
平平都在出水痘,怎么她的下场比小表凄惨许多?不公平!
那孩子气的表情把戚允臣弄得啼笑皆非。
“成年人出水痘的时候本来就会比儿童严重,而且医生也说过,妳本身的抵抗力比较弱,需要多休息、多喝水。”
他的解释并未让她情绪好转,她极为不爽地瞪着眼前受到诅咒的戚氏父子,心中怨叹自己衰尾到家的运道。
“来,把这退烧药吃了。”他把一小包药递给她,顺道替她倒了一杯开水。
温和的语气让她紧皱起眉头,这男人明明就一肚子坏水,干么现在又这么假惺惺地好象真的关心她一样?
还是他当爸爸当上瘾了,父爱多到泛滥成灾?
她不信任地斜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吞下药,药的味道让她的脸立刻皱得像包子,而且还是个红豆包子。
“爸爸,那药一定很苦,你怎么不给小猪姊姊吃糖?”戚康爬到她身畔坐下,小脸上写满了同情。
“你的小猪姊姊是大人了,不怕苦。”戚允臣把儿子抱下床。“乖,康康,你该去睡午觉了。”
不怕苦才怪!
陶筱茱吐着舌头,又偷偷地咒骂着这个在儿子面前总是一副圣人模样的双面人。
“可是我想陪她,她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你乖乖去睡觉。”戚允臣柔声催促儿子。“爸爸会替你照顾她。”
“谁要你照顾喔……”陶筱茱在小男孩走出房间后咕哝着,一边还扭动着身子,想借着摩擦床单止痒。
呜……受不了啦……痒死人了!吧脆一棒打昏她算了,省得她在这里“痒”不欲生,身上那种万蚁钻动的感觉似乎只是有增无减,直到她终于忍不住了,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模上自己的颈项后,想要稍微抓一下背部——
只要抓一下下就好了。
“我告诉过妳了,不要动手去抓妳的皮肤。”这个小动作马上被眼尖的戚允臣逮到,他的口气有着斥责。
“皮”真的很“痒”的陶筱茱顿时感到心火再度上升。
“我就是要抓,你管得着吗?”天生反骨的她就是要唱反调。他不让她抓痒,她就偏要多抓几下。“反正是我的皮肤,又不是你的,留下疤也不关你的事!”
戚允臣想也没想地捉住她那只不听话的手。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愿意见到那白女敕的皮肤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妳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叫妳不要抓是为妳好!妳都几岁的人了,怎么比康康还不懂事!”他怒从中来。
“谁要你来多管闲事!要不是你跟你那宝贝儿子,我也不会倒霉到这种地步!”就连SARS肆虐的时期她都安然无事,一碰上这两个姓戚的,还不到两星期她就横躺在床上了!
可恶,手根本就挣月兑不了……哼!没关系,她还有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