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香妃再次向太后行礼,哽咽道:“玛弭尔谢皇太后成全。”
皇太后凝视着她,面对死亡能这样不畏不惧的女子确实少见,无怪乎皇儿会对她如此痴迷,然而红?祸水,还是不能留下她。
“请皇太后赐恩吧!”香妃道。
皇太后愕了一下,吩咐说:“送香主子回房,伺候香主子升天……”
昂责执刑的太监捧着一段白绫,对香妃说:“香主子,请回房。”
香妃转身朝侧宫走去,而藏身于飞檐上的楚皓雪立刻发了信号通知干隆。???香妃神色无惧的走回自己的房里。而太监替她将白绫悬上屋梁后,便恭敬的退出房外,并将门锁上。
正当香妃悬梁的那一剎那,楚皓雪忽地从窗口无声的跃了进来,他一把将香妃救了下来,“皇上已经赶回程了。”
“我哥哥死了,我的心也已如同槁木死灰,太后既然允诺我,不会让我的族人殉葬,不管皇上回不回来,我都不想再苟且偷生了。
“你心里的伤痕过些日子会痊愈的。”楚皓雪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说过我的心死了,哪还有什么伤痕?倒是你跟馨格格有什么打算?我看得出来,宫里不是困得住你的地方。”香妃反倒挂记着他们两人的事。毕竟艾馨曾在她最孤立无援时对她伸出援手。
楚皓雪耸耸肩,苦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馨儿想一走了之,但谈何容易?八旗、绿营只怕天涯海角也会把我们搜出来。”
香妃从袖口取出一个小药瓶。“你们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这个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礼吧!”在这当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皇太后也知道准是有人给干隆通风报信了,因此吩咐道:“不准开门!”
太监、宫女们忙将行宫由外至内的门都关上。
马声长啸,干隆被关在宫门外,气急败坏的喊道:“来人,给朕开门!”
守门的太监嗫嚅的回道:“这是太后吩咐的,奴才不敢开门。”
“该死!”干隆又急又气的提剑往门就劈。
艾馨见干隆心急如焚,立刻对侍卫喝道:“还不快替皇上把门撞开!”
侍卫门替干隆破门而入后,干隆跋忙直奔香妃的房里。
吧隆一见到了香妃,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一把抱住她,心里充满着激动的情绪,他的眼泪沾湿了香妃的衣襟。“玛弭尔,玛弭尔……朕吓吓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而干隆话还没说完,香妃却是头一偏,双目紧闭,已无鼻息。
吧隆一惊,大叫:“玛弭尔、玛弭尔……”
执刑的太监进门来,取出一支白色的羽毛放在香妃的鼻下,只见羽毛文风不动,便知她已气绝身忙了。“万岁爷请节
哀,香主子已经升天了。”
“不可能!不可能!朕方才见她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立刻把太医给我找来,玛弭尔没有死,朕不允许她死!”干隆抱香妃的身体,疯狂的失声吼叫。
艾馨也觉得不可思议,刚才她跟在父皇身后,明明看见香妃那时还是活着的。“万岁爷,请节哀,这是香妃托我一定要交给万岁爷的信。”楚皓雪将一封笔墨才刚刚干的信纸交到干隆手上。
吧隆拥着香妃,快速的看完信,诧异的看了楚皓雪一眼,突然冷静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玛弭尔,朕给你的宝月楼不好吗?朕?你做的不够吗?”
说完,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
皇太后听了太监的回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后却担忧的说:“皇上的心只怕是碎了。”
“心碎了总比让那个回女拿刀捅一窟窿来得好啊!”皇太后冷冷地说道,认为自己并没错。
翌日,皇太后将皇上找来,叹了口气道,“儿啊,别怨额娘,我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
“儿臣明白。”干隆的语气显得很平静。“额娘答应让玛弭尔回到喀什米尔?”
“不错,额娘答应让她与兄长回到喀什米尔,你派人好好安葬他们吧!”皇太后点头说。
接下来的几日,干隆便要人安排将香妃的遗体安排送回喀什米尔。
看着干隆吩咐着底下的人,艾馨不禁有些疑惑的对楚皓雪说:“香妃的死似乎有点奇怪。”
楚皓雪忙摀住艾馨的嘴,“别胡说!”艾馨为了皇阿玛一眼,更加肯定这其中心有古怪。
待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便逼着楚皓雪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楚皓雪反问她。
“我就觉得怪,我阿玛的反应更怪……”艾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皓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却半点口风也不肯透露,艾馨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香妃没死……???
当干隆问艾馨应该派谁护送香妃和图狄贡的遗体回喀什米尔时,艾馨毫不犹豫的说:“儿臣认为李卫是最佳人选。”
“怎么说?”干隆盎兴味地问。
艾馨知道皇太后眼前能够差遣的人就属李卫,皇上若指派他护送香妃出关,就等于将太后、皇后对外的“势力”做了箝制。
吧隆炳哈大笑,“你看出端倪来了?”
“儿臣与阿玛心照不宣。”艾馨调皮的说。
原来那天楚皓雪劝服了香妃“假死”回到喀什米尔,虽然这对干隆而言是一个很无奈的办法,但除此之外,又能如何?他相信只要人活着,就会有相聚的一天,干隆由衷的盼望这一天会尽快到来……而香妃的事也算是有了个结束,只是干隆却不想立刻回宫,他要等李卫安全的把香妃送达喀什米尔的消息传回后才能够安心,因此借口身体不适,要留在木兰山多调养些日子。
这日,皇太后将艾馨召到跟前来。
艾馨来到之后,发现皇后也在,两人脸上都写着重重心事。
皇太后先开了口:“馨儿,玛弭尔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做得太过分了?”
艾馨看了额娘一眼,低声说:“太后有太后的考虑。”
皇太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能体谅是最好的了,毕竟大清祖制是不可废的。”
“馨儿明白。”她只得这么说,否则难道要她在额娘的面前替阿玛的其它女人说话吗?
“同样的道理,你跟楚皓雪……”皇太后顿了一下接着说:“也不合大清祖制。”
艾馨急了起来,嚷着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格格……”
皇后打断她的话,“你不只是个格格,严格说起来,你的地位品极相当于亲王,馨儿啊,你不能自贬身份。”
“我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算什么自贬身份呢!”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胡说!”皇太后骂了一声:“能进皇宫里不知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谁希罕!”
皇太后见她这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因此略过楚皓雪的事不提,却对皇后说起艾馨的婚事来。“我看兆惠将军的儿子札兰泰是个不错的额驸人选。”
皇后点点头笑道:“兆惠将军是咱们大清的大将,又有平定回疆之功,他的公子也是允文允武、一表人才。”
“比起楚皓雪来,应该不逊色吧?”皇太后睨了艾馨一眼,故意问道。
“那是当然。”皇后回道。
艾馨咬咬唇说:“儿臣对札兰泰没有感情。”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信你问问你额娘,她在进宫之前又和你皇阿玛有什么感情了?”皇太后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这门亲事就这样决定了。”
“我才不要札兰泰做我的额驸。”艾馨的态度也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