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到做到,几天后她便让身后的总管太监在御花园里筹办了几次品茗、赏花等活动,而请到的对象不外乎是一些与艾馨年龄相当的贵族子弟,当然,楚皓雪也在邀请的行列之中。
然而楚皓雪置身其中,却更显出他那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翩翩风采,不过皇后因为原先就对他有偏见,所以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颖妃在皇后耳边悄悄的说:“瞧瞧那个楚皓雪,他竟把其它人都给比下去了。咱们该不会弄巧反拙吧?”
皇后冷哼了一声,“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跟八旗世家子弟相比!”
“既然皇后不喜欢他,那也容易,江湖中人仇家甚多,我听说走镖的难免会得罪些人,只要找个借口说他仇家多,将他逐出宫去,心底的大石头就落定了。”
“这……”皇后略微犹豫,这毕竟不是正道。
颖妃一口饮尽怀里的醇酒。“为了的格格的终身幸福,皇后您可得好好想想。”
第九章
连月来,经过皇太后与皇后的无数次大宴小酌,楚皓雪已经到了极度厌倦的地步,若不是为了艾馨,他恐怕早就一走了之,哪还会在这里忍受那些一心想当上额驸的王公大臣子弟们的嘴脸。
艾馨为了这件事,也在皇太后和皇后面前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及抗议,可惜这些抗议就像拳头打进了棉花堆里,一点作用也没有。
也因为这个缘故,艾馨跟皇太后、皇后的感情明显的疏远了,反而是常常拉着楚皓雪上宝月楼找香妃喝茶谈天。
“这样闷下去,只怕楚大少要闷坏了。”香妃笑吟吟的看了艾馨一眼,她自幼生长在辽阔的塞外草原,十分了解自由惯了的楚皓雪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艾馨懊恼的说:“或许我真的错了,不该让楚大哥来当什么御前侍卫的。”
楚皓雪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幸亏还有这个地方可以透透气。”
艾馨忽然灵光一闪地叫道:“还有木兰山啊!那可是一个打猎骑马的好地方。”
她的话让楚皓雪和香妃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听说那儿有皇室专用的猎场,风景绝佳,不知道何时有机会可以去开开眼界?”香妃一听见木兰山亦心向往之。
“找个名目好了。”楚皓雪思忖着说:“看看你们谁的生日快到了?”
香妃闻言便说:“我的生日在下个月初八。”
“就这么说定了!”楚皓雪神情显得兴奋无比,终于等到一个能透气的机会了。
“别高兴得太早。”香妃的表情有点郁闷。“我毕竟不是皇上正式册封的嫔妃,严格说起来,我也只是个俘虏,皇上怎么可能答应让我到木兰山去呢?”
“这就要靠咱们馨格格的本事了!”楚皓雪倒不认为这是个值得担心的问题。
“嗯,反正阿玛也很喜欢木兰山,每年总要去个一两回,玛弭尔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话是这么说,不过当艾馨找到干隆向他提出这件事时,他却有点为难。
“上次朕带玛弭尔去谒陵,就已让其它的嫔妃们大大的不满,都说朕偏心。”
“那些嫔妃终日嚼舌根,真该好好教训她们一顿。”艾馨继续游说:“皇阿玛,儿臣见玛弭尔近日闷闷不乐的,下月初八正好是她的生日,如果阿玛能带她上木兰山打猎,这比什么珍珠首饰都要让她觉得窝心。”
吧隆闻言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幸亏你提醒朕,要不朕都忘了下月初八是她的生日了……好!就照你说的去木兰山,你和皓雪先到木兰山馆去筹备一下。”???是夜,香妃的心神显得特别不宁,不但眼皮直跳,就连做宵礼时也心不在焉。
正当她熄灯准备就寝时,忽然听见有人敲着窗棂。
“玛弭尔,我是图狄贡。”窗外的人用回语叫她。
“大哥!”香妃下床来,推开了窗,“你怎么站在窗外呢?”
图狄贡嘘了一声,“伺候你的太监,宫女个个都会回语,我担心隔墙有耳。”
“快进来吧!”香妃说。图狄贡跳进屋里,问:“干隆最近常来?”
“三两天会来一次。”“留他过夜没有?”图狄贡盯着她。
香妃摇摇头。
“那你想找什么机会下手?”
香妃闻言面有难色,其实干隆对她宠爱有加,这段日子以来,她心头当初的亡国恨如今已渐渐被他的柔情软化,要她手刃干隆还真是为难。
“你到底在想什么?”图狄贡急了。“我在……等时机。”
香妃低声的说。
“你对他动了情?”图狄贡怀疑的问。
“干隆确实对我很好……”
图狄贡用力的拉住她的手。“玛弭尔,你别忘了,干隆灭我们的国家、杀我们族人,杀你丈夫;我们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你要?我们报仇雪恨啊!”
香妃不语,眼泪霎时如同断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图狄贡颓然的放开她,“你爱上干隆了?”
“我不敢。”
“别忘了我们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香妃只觉心乱如麻。
“小和卓给你的定情信物是一把匕首,你就用这把匕首替他报仇,行吗?”
“别逼我。”香妃逃避着。
图狄贡霍地站起身来,一脸愤怒与不敢置信的表情。
“哥──”香妃也站起来,试图缓和图狄贡的情绪。
“别叫我哥!”图狄贡怒声地说:“好!我不逼你,我自有办法杀掉干隆。”
看着图狄贡气冲冲的离去,香妃的心乱了,更觉得不知所措……???
艾馨和楚皓雪这次出宫可是大大方方的奉旨办事。
当然,干隆不免还是指派了服侍艾馨的宫女春喜,还有几个太监随行伺候。
他们两人各选了一匹好马,出了圆明园后,走以前康熙皇帝所修筑完成的北巡御道,经过汤山再往东北到南石槽、密云,后出石北口。
迸北口过后,一边是延绵不断的山峦,古树参天,一片绿意盎然,另一边是河水潺潺,如诗如画。
楚皓雪突然勒住缰绳说:“休息一下。”
艾馨从马背上上来,拉着马到河边喝水,春喜则拿了毛巾她洗脸擦手。
楚皓雪望着青山绿水,若有所思的念道:“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艾馨一听微愣,幽幽地问道:“宫里锦衣美食,还是让你觉得遥隔楚云端?”艾馨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把楚皓雪留在宫里,他并不快乐,让他回去当个名副其实的少局主,两人要见上一面又……“我没别的意思。”楚皓雪笑了笑。
艾馨盯着他道:“飞出笼子的鸟应该是很快活的,但是想到自己过不了几天又要被关回笼子里,等下次放出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她揣测着楚皓雪的心情。
“你把我比成笼中鸟,那我不是太可怜了。”
“你不是这样想吗?”
“很多事不能多想。”楚皓雪老实的说。
春喜拿了干粮过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咱们从木兰山回来后,楚大哥就要搬回威震镖局了。”
艾馨突然噘嘴说道。
“啊?”春喜一脸莫名不解。
“你生这个气没道理。”楚皓雪平日虽然嘻嘻哈哈的,可是他也不是那种让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窝囊废。
“道理可大了!”艾馨沉着脸转身走开。
春喜见状急忙追过去问:“格格,你怎么忽然发脾气了?”
“我不是发脾气。”艾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春喜笑了笑,“那格格您是故意跟他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