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朋友在皇宫的御膳房当差,究竟贺孟俯如今在不在太医院里,倒是可以打听得出来。”楚皓雪说道。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出镖了。”
楚皓雪笑说:“不碍事,我今晚就去找那个朋友。”
鲁大同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皇宫大内可不是你说去就去的地方。”
严如秋笑了笑,“御膳房里的美食佳肴都不知让楚大哥吃过多少回了,鲁叔你放心,紫禁城的路他可是模得比谁都清楚,我想他那个朋友准是里面的宫女。”
楚皓雪笑着拧了拧如秋的鼻子。“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就属如秋你啦!”???是夜,楚皓雪一如往常般,顺利地进了紫禁城。正如严如秋所说的,他早将皇宫里的路模得极熟,越过几个高墙,窜过几个飞檐,再穿过几座院落,他便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御膳房前。在窗口,他也看见了在里面当差的朋友,只不过他这个朋友是个公公,并非如严如秋猜测的是个女人。
“小禄子!”楚皓雪站在窗边叫他。
小禄子的年纪和楚皓雪相仿,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矮小,唇红齿白,颇像个秀气的女孩子。他和楚皓雪年幼时常在一个胡同里玩耍,后来小禄子因为家里穷,所以被送到宫里当太监,而楚皓雪当年学会轻功的第一件事就是飞檐走壁进皇宫里找这个幼年的玩伴。
小禄子朝窗口探了探头,一见是楚皓雪,立刻开门出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我来跟你打听一件事,你可知道太医贺孟俯是否出宫去了?”
“他没出宫,听说临时换了皇上的密使出去。”小禄子虽不知道皇上的密使究竟为何人,但他今晚确实亲眼看见贺孟俯还在太医院里。
听小禄子这么一说,楚皓雪心里的疑虑更多了,难道艾馨会是干隆的密使?这太奇怪了吧!她只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干隆怎么可能派这样的一个人出任务呢?莫非这个女孩大有来头?!
离开皇宫后,楚皓雪立刻回到镖局,但是仍然一直想着艾馨的事。
翌日清晨,楚皓雪一行人照常上路,而他也发现一路上艾馨都跟在离他们不远的后方。
跋了一天路后,天色也渐渐地暗了。
“天快黑了,我们就在前面那间客栈打尖住宿吧!”
“我先过去看看吧!”鲁大同说道。这是他行走大江南北多年得到的经验,就怕有些黑店会专门对住宿的旅客下蒙汗药,谋财害命。
鲁大同策马前去探查究竟后,楚皓雪则压低了声音对如秋说:“晚上我去会会那丫头,你则进她房间搜搜,看贺孟俯的处方笺是不是真在她那儿。”
严如秋一惊,“你是说,艾馨……”
楚皓雪点点头,“她一路跟着我们,如果不是为了天山雪莲,你想还有什么理由?”
严如秋笑了笑,“也有可能是慕您楚大少的风流潇洒之名而来的哦!”
“瞧你,话里酸溜溜的。”
“与我何干?”严如秋故意装得毫不在意。其实打从艾馨指名要皓雪护送,她心里就有数了,这女孩的年纪虽轻,可是却不像一般平常人家的姑娘,她是灵秀之中带着英气,若她志不在天山雪莲,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皓雪……???
晚上不等楚皓雪去敲艾馨的房门,她自己即带了一壶好酒过来楚皓雪的房里。
严如秋和鲁大同还在楚皓雪的房里,三个人一见到艾馨时都有点讶异,因为他们正在谈论她,不料说曹操,曹操就到。
严如秋望着艾馨手上拎着的一壶酒,立刻对她笑说:“馨姑娘,你倒真是有心,我们楚大哥最喜欢对着醇酒美人。”
楚皓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马上从酒香判断出酒的种类来,“馨姑娘,我猜你手上拿的是桂花酿吧?”
“没错,今天咱们碰巧同住一间客栈,算起来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喝杯酒聊聊天。”艾馨笑吟吟地将酒放在桌上。
鲁大同盯着那壶酒,却警觉的说:“明天我们还要赶路,这壶美酒不如留待上了少林再喝,今晚就以茶代酒如何?”
严如秋也附和道:“是啊!反正馨姑娘也是要到少林,楚大哥虽不保你的镖,但我们也可一路同行……”
艾馨打断她的话,“不,明天以后咱们就分道扬镳了。”
楚皓雪诧异地问道:“你不上少林了?”
“我刚才在路上听说海宁可观潮,那海潮汹涌的时候彷佛卷起千堆雪似的,是个不可错过的奇观。”艾馨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情。
楚皓雪笑了笑,悄悄地向严如秋打了个暗号。
严如秋马上会意地对艾馨笑说:“既然馨姑娘明天就和我们分道而行了,那今晚大伙儿倒应该把酒言欢。”
鲁大同一愕,一时搞不懂如秋的意思,可是他又知道她做事向来很有分寸,因此也不便多说什么,他起身准备叫跑堂的送几样下酒菜过来。
“鲁叔,我有点事情跟你商量,咱们先到外面去吧!”严如秋突然叫住他。
鲁大同这下更觉得纳闷了。跟着如秋到了房外后,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跟少局主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楚大哥想探探那丫头的底,所以要我趁着他们喝酒时进去她的房间。”严如秋解释道。
“去她的房间做什么?”
“看看贺孟俯的处方笺是不是真的在她身上。”
鲁大同恍然明白,“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吧!”
严如秋和鲁大同一起进了艾馨的房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贺孟俯的处方笺。那药方是写在一个红底的贴子上,上头有太医院的大印并签有贺孟俯的名字。
为了了解艾馨究竟是什么身份,严如秋还仔细的检查了艾馨的包袱。
另一方面,楚皓雪与艾馨正在他的房里边喝酒边聊天。
楚皓雪问道:“我记得你说上少林有急事,为什么忽然又想先去海宁观潮呢?”
“你没听说女子善变吗?”艾馨俏目一转笑道。
“听是听过,不过你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一点。”楚皓雪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道:“我去年上华山时看见的一个姑娘长得跟你很像。”
“我没去过华山,就连峨嵋山、武当山、嵩山、泰山都没去过。”艾馨瞅着他道。
楚皓雪故意拍了拍脑袋说:“不对、不对,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依稀……”
艾馨以为他记起自己了,笑吟吟地道:“咱们确实是见过,你不妨仔细想想。”说完,她满怀希望地望向他。
听她这么一说,楚皓雪心里倒是暗暗吃了一惊,他原来只想套出她师出何门何派,未料他们却是曾经见过面的,怎么自己真的没印象了?
“被你考倒了,我自己罚三杯。”楚皓雪自行斟酒,面不改色的一连喝了三大杯,然后才说:“我猜不出来,你还是告诉我吧!”
艾馨闻言显然十分失望,她垂着头径自玩起楚皓雪的折扇。
楚皓雪望着她因喝了点酒而显得酡红的脸庞,竟不由自主的有些怦然心动。这些年来他见过的女子也不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能轻而易举地撩拨他的心弦,真是的!一定是自己的酒喝多了。
“楚大哥,这把扇子送我好吗?”艾馨突然问道,声音轻笑甜美。
“既然喜欢就送你□!”楚皓雪点头笑道。这把折扇,他夏日用来?凉,冬日用来把玩,说起来是整日不离身的东西,曾经也有过不少女人向他索求,但他都拒绝了,现在说不上为什么,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将折扇送给艾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