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的丈夫看到你没有和他们一起会不高兴。”
“他不会的,离金格堡不到三里远了,我们跨过这条溪流。”
“祈祷傅盖文只会担心你的身体,而不是你去哪里。”
她微笑,“我才不担心呢,弗巨,他比你还要偏向苏格兰人,如果不是已向爱德华宣誓,他甚至可能和你们一同对抗他们,更别提他的身上有一半流着塞尔特贵族的血。”
“我知道,约翰告诉我他母亲是塞尔特皇族的后裔,圣徒科伦巴爱尔皇族,基督教士,被尊为圣徒。据说苏格兰信奉基督要是靠他的努力。也是这条血脉的子孙。”
“圣徒科伦巴出生于爱尔兰,在苏格兰与教堂,是个预言家也是医疗者。”她重述他曾说过的话,“你是个好传教士。”
“科伦巴是个神贵,你的丈夫出生高贵神圣。”
“而任何一个塞尔特牧师都能在三里内很快忘了他体内英格兰的血。”她戏说。
“他是个好人,你的傅盖文,而你的孩子也将拥有圣徒科伦巴的血脉,我很高兴,可是我还是不认为他必须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最近益发感受到不同的忠诚在拉扯着她,在她的感情和理智里,她知道她对苏格兰和表兄永远忠贞不二。
可是她灵魂里的火焰,却是因那个温柔的合着塞尔特和萨逊纳血统的男人点燃。
她该对谁忠诚?她叹一口气,无法回答。
天色已是不祥的沉郁,寒风象铁矛刺向她,“过了小河,金格堡就在眼前。”她对弗巨说,“天很快就黑了,你赶快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
哎巨摇头,“我送你回去。”
“可是暴风。”
“我先送你回家再赶回去不远,走吧。”
她只能点点头,走在河里因狂风更形剧烈的激流。
呼叫声在身后响起,她转身看到许多全副盔甲的男人正骑着战马奔向她,她惊疑地看着弗巨。
“海奥利的人。”他低语,“他们想干什么?如果他们要过河就表示他们也要去金格堡,可是他们并没有护送任何人。”
“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克莉策马向前,几分钟后她再次回头。
海奥利的人正逼近他们,没有缓下来的意思,她安抚着身下的马踏进河里。
“停住。”一个士兵高喊,弗巨示意策马快走,她照做,可是英格兰战马高大腿长,距离和他们愈来愈近,在山林里他们的短腿马走得比战马快,可是在平地上战马的长腿就有利多了,他催促着马儿过河,弗巨紧跟在后,然而身后的英格兰兵竟然对他们穷追不舍,她惊骇地看着他们。
跋快回金格堡,她无助的想着,只要再一里,越过这个山,穿过树林,然后往前奔驰,金格堡的大门就会开启,盖文会在那里,他们就能安全,她迎着寒风紧抓手中缰。
只需要穿过树林就行了,想着,只要再过一个丘就可以到金格堡,短腿马撤回擅于爬坡,她可以甩开那些战马。
可是几分钟后,一只铁手伸出把她从马背上拽下,她摔到泥泞的地上,在她撑起膝盖的同时,强健的战马围向她。
昔日牢笼的恐怖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威胁着要吞噬她,她瞪丰眼前不知名的面孔,十八骑人马围住她,令她无能月兑逃。
天啊,她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
“你们要干什么?”她沙哑的声音盈满恐惧。
“克莉小姐,”冰冷的声音传来,“爱德华王判你有罪,你是英格兰的囚犯。”海奥利的人马下马走来,铁手攫住她的臂,她愤怒地尖叫,甩开他的手向后退,在另三人下马时她用盖尔语诅咒。
“别动,小姐,”其中一人说道,仿佛面对匹野马,“我们奉海奥利之命要带你回罗登堡,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要。”她惊叫,狂怒地往后退,没有武器的她只能用怒气阻止他们,下马的人犹豫不前,马上的人瞪着她。
她飞快地巡视四周,不远处的弗巨正挣扎着站起,围绕在他的士兵也凝望着她,他们一定以为弗巨已不省人事,他疑惑地站起身,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环视四周,克莉在马匹围住的缝里看到河岸边的草丛,在被英格兰人抓住前,她可以逃到河里,她倏而转身跑向河岸,脚踝深陷时饱含雨水的泥里,在靠近激流时才转过身。
某人咒骂,“抓住她,你们这些蠢蛋,她不过是个女人。”
她往后退向两个激流间狭窄的石床。
一个士兵诅咒着走向她,可是身上的沉重的盔甲却让他深陷泥里动弹不得,他怒声叫骂把腿抽出,退回坚硬的土地上,“过来这里,你这该死的苏格兰婊子。”
包多的士兵试着走向前,只有一个在步步为营的谨慎下没有加入,想再往后退就必须转身,她绝望地看着那个士兵伸出手准备抓她。
然后,仿佛上天向她伸出援手,士兵在岸边直直倒下,一支飞箭贯穿他的喉咙,他翻落水里,滚到激流旁。
她惊愕地瞪着前方,岸上的兵一阵骚动,又有两个被箭穿喉而过,翻落马下,她惊骇无助地站在水中央,四周的森林显得疏离冷漠,她怀疑是否是表哥率领着士兵躲在灌木之后攻击这些英格兰人。
此时的弗巨则跳向前把身旁马上的武士拉下,夺去武士的剑把男人击昏,转身和另一个武士奋战,他凶猛地战斗着,可是她知道他维持不了多久。
另一个士兵跳下马跑向她,她大声尖叫,知道如果现在被抓到,她甚至无法活着到卡里堡。
然后另一声咆哮在她背后响起,她转身。
扒文和约翰从河的另一边跨过树枝跑向她,脚上溅满了泥水。
“到一边去。”盖文大喊,“别站在这里,”他手握长弓,腰际有刀,身后紧插着几支箭,他几个大步跑向她抓住她的手捏一捏,然后在她的愕然下继续跑向前。
然后约翰在沉重的喘息中也跑过河,她震惊地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也跑向他们。
她站在岸边看着盖文,约翰和英格兰士兵展开激战,盖文则在敌人堆里闪电般穿梭至弗巨身旁,约翰则不停地射箭为盖文做掩护。
捡起一个死人手中的长刀,盖文熟练地需着,击斩一个敌人,转身又杀伤了另一个,弗巨在大雨中显得苍白无比,拿着狼牙棒在头顶挥动的他一点也不象个牧师,更象个盛怒中的塞尔特战士。
克莉呆站着,无法调开视线,战马惊鸣,刀剑劈斩,三个男人为着她努力与其他人奋战。大雨轰轰烈烈下着,刀光血影却毫不遑让。
两个武士扑向盖文,克莉惊叫,无法忍受再呆呆站在那里,决定去抓一件武器。“盖文。”她大喊,“盖文,”她捡起一把战斧,沉甸甸让她失去平衡。
“克莉,退后别过来。”
“盖文。”她大叫,全力挥动战斧,一个士兵在惊讶中往后退一步,她激烈地喘息,准备再挥舞手中的武器。
士兵微笑着接近她,克莉对准他的脚踝一挥,男人失去平衡沉重地倒地,却也在她能逃开前抓住她的裙角,当她跌倒时他滚向她,用全身的力量把她压住,沉重的手紧掐她的喉咙。
挤压的空气在肺里威胁着爆炸,她挣扎着,踢着,扭着,可是他的力量压得她动弹不得。
士兵向后拱起,他的盔甲深陷她的肌肤,然后他向一旁沉沉瘫落,双手离开她的脖颈。
约翰站在她身旁,气喘吁呈地将她扶起,“离开这里,小姐。”他怒吼,把她推向一旁,迎向接近他的英格兰人继续战斗,她跑向一旁的树林寻求掩护,然后惊愕地站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