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能当老大吗?”白父激动起来。
“爸,吃药镇定镇定一下。”么子白永达机灵的掏出药罐。
吃了药的白父黯然看了眼前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二儿子,突然哽咽,“都怪老爸不好,把你生得太好,教得太杰出了。”不然就不会被黑道看上,然后赶鸭子上架。
“爸,别这么想,没事的。”白永健尽力苦劝,但眼看目的地愈来愈近,他也惶恐不安起来。
今天会顺利吧?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吧?应该没人会来找碴吧?
“到了。”司机停车,马上有人冲过来开门。
“姑爷,快出来,老大正在等你呢!”车门外竟是那个之前被“种”起来的阿土。
“你被拔起来了,恭喜。”白永健率先跨出门,衷心祝贺。
“是呀!昨晚老大叫人把我拔起来的。”阿土领著白永健走进礼堂,高兴的说:“能帮老大准备婚事是我的荣幸,我这辈子从没看过老大这么漂亮过,她现在在房里,化妆师正帮她化妆做造型呢!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白永健停下脚步,心里怕怕的,“她……她是穿白纱吗?”如果她选择穿白色西装出场,他也不会太讶异,毕竟是她娶他。只是,两个穿西装的人结婚,实在太异类了,他怕他爸妈受不了,不然她穿太空装出场也行。
“做新娘当然穿婚纱。”阿土奇怪的歪著头。
白永健靶激涕零差点跪下来膜拜教堂中央的耶稣基督,感谢祂让她善心偶然大发,不为难他。
“姑爷,要不要去看老大?”阿土殷勤邀请。
“呃,还是不了。”他怕看了后,会忍不住逃跑。他转头,“爸、妈,你们要不要先见见你们未来的媳妇?”
白父、白母愁眼以对,互相摇头,“我们在这就好。”要是被媳妇看不顺眼,恐怕被砍杀出来,还是在基督眼下安全些。
白父拉著白母坐上第一排的位置,握著手诚心祷告:神哪,请保佑我们的儿子,让他远离罪恶,不幸不要降临。
白永健无奈的转向阿土,“大爷呢?”
“还没看到,但老大说不用等他,婚礼照常进行,等时间到了,大爷自然会现身。”
是吗?还是无法确定小英的安全哪!
“老大要出来了。”阿土欢呼,拉著白永健指向一个角落,“看,老大出来了。”
音乐骤然响起,但不是结婚进行曲,而是慷慨激昂的“匈牙利进行曲”,一开始就是快速的号角声,让白永健不由得感叹,这哪是结婚,根本是打仗嘛!
但当他看到一身白纱的黑雪君,香肩、云鬓散落、蓬松的发上缀—了白色的满天星,手上捧著以火鹤为主题的捧花,样子既性感又狂放时,蓦然眼睛一亮。
她真的是女人,装扮起来还是很有女人味的。
她是新娘,他的新娘。
张大嘴的白永健不可思议的瞪著眼,惊为天人的瞧著黑雪君一步步靠近,毫不犹疑的来到他面前,他屏息的等待,她羞怯的俯身——
“看什么看,想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吗?”她却粗声警告,优雅的气质顿时瓦解。
“啊!”白永健听见父母惊喘,只得无奈的叹息,往后可有得瞧了。
第八章
婚礼终於顺利进行。
小英呢?黑风堂呢?
婚礼都已经结束了,还是没看见他们的踪影,难道黑风堂食言?还是出了什么事?
教堂里一片静谧,却透著紧张气息,没人敢吭半声,默默的瞪著教堂前那穿著美丽却姿态不雅的新娘——大张著脚,-手擦腰-手夹著菸。
愁云惨雾大抵就是这么回事。
她该不会被耍了吧?
斜眼瞥去,白母默默淌泪、白父垂头丧气,刚冠上她的姓的新郎白永健则跪在她身后,双手在胸前紧握,头颅虔诚的垂下,不知是为他自己祈祷,还是为他妹祈祷?
他们两人都需要“神”的祝福,黑雪君嘲讽的想,如果真有神的话。
就在她思索的时刻,菸即将燃到指问——
“阿土。”她出声打破沉默。
“老大,我在这儿。”阿上立即街到她面前站定。
“伸出来。”她说。
阿上乖乖的伸出手,黑雪君毫不考虑的把菸直接捺熄在阿土手里,锐利的眼没漏掉婆婆惊惧地睁大眼,小叔子佩服的张大口,阿土则是用他的“铁沙掌”习惯的承受,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很好,愈怕她愈好,努力记得她是老大吧!
“不用再等下去了,走。”黑雪君大踏步往前,管她的新姻亲如何看她、想她,她黑雪君只做她想做的事,但是她的新郎……她转头,白永健竟还跪在圣坛前,她向左右招了招手,“把他给我架回去。”
“是。”四个兄弟齐上,把白永健“小心”的拉起来。
“姑爷快定,老大心情不大好。”阿土紧张的小声说。
白永健很合作的站起来。
但他的心情又何尝好呢?只是为人子女不愿父母为他担心,他勉强对爸妈微笑,“你们先回去吧!小英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呢?”白父好担忧,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我?放心,死不了的。”顶多被打而已,真的死不了。
白母泪水流得更猛,“你要保重,我回去会多买些好药。”预备来治疗儿子将来的内、外伤。可怜的孩子,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命苦啊!
“拜托,我又不是去坐牢。”
白父垂著头,白母呜的一声,颤抖不已,对他们来说,黑雪君家跟坐牢……也差不了多少。
“二哥,别再说了。”白永达拍了拍白永健的肩膀,“你只会愈描愈黑。”
唉!也是。
“还不走。”黑雪君不耐烦的叫一声,不管他跟不跟上,反正她的手下会把他架上来。她只顾著率先推开教堂大门,眼睛却在看到门外停放的红色跑车,还有里面坐著的人时,眯了起来。
失踪已久的黑风堂开了车门下车,还有那晒得一身黑的白霂英快乐的跟在他身后,开口赞美,“二嫂好漂亮喔!”
显然这个人质过得还顶快活的。
“我的女儿还是适合穿上婚纱,很有女人味哟。”黑风堂直直看——愤恨的眼眸微笑道。
黑雪君冷冷的,“你还有种来?”
“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以不参加我女儿的婚礼?”
“敢这样设计我,想必你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她阴狠的撂话。
听得一旁的观众心惊胆跳。
黑风堂挑眉,“怎么?大喜日子,还想动手?”
黑雪君扬起下巴,“有何不可?”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在冬阳的飕飕冷风中。
站在她身后的兄弟立刻退开,白父、白母也闪到旁边——手叫白霖英—来,“—英!”
“爸?妈?”白霂英快乐的奔了过去,让父母检查她是否安然无恙。
只有白永健走到蓄势待发的黑雪君身边,低声提醒,“他是你爸,只是个老人而已。”
而已?
黑雪君冷笑,缓缓步向黑风堂,“我该谢谢你帮我找了个好男人吗?”
黑风堂也是全身戒备,“如果你要道谢,我不反对。”
“很可惜,我一点也不感激——”手刷的一声打过去,在白永健还没想到她要干嘛时,已经打上黑风堂的脸颊,然后迅速往后一跳。
扁天化日之下,女儿打老父,黑风堂够丢脸,而他女儿也够狠辣的。
“啊!”白母终於承受不住,昏在丈夫摇摇欲坠的身上。
黑风堂捂著热胀的脸,竟还在笑,“气消了没?”
在她预想中,黑风堂该气呼呼的回应,而不是笑,黑雪君很平静的回答,“还没。”
“要再打一掌吗?”黑风堂指了指没挨耳光的脸颊,“来呀!打到你气消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