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昕只是搂著他,开心的说不出请来。是的,只要他们守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得上他们这样的一份爱。
他却误会了她的反应,紧张的问:“也许你想回佛州,毕竟,我们邂逅在你的农场。”
“不,我要留在台湾。在台湾,我错过的是已逝的二十多个年头。我的家在这儿,我的家乡在这儿,我的爱在这儿。最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浩扬,你愿不愿意陪著我一同认识这片土地,教我认识我的家?”
“愿意,我当然愿意。”
她吐了口气,才慎重的宣布:“那我的未来在这里,在每一个有你的世界里。”
“是的,未来每一天,我们都要在一起,这是不是意味著你将嫁给我?”
洁昕将右手掌放在他的胸前,坚定的承诺:“此生此世,非君莫嫁。”
“不只今生,还有未来每一生、每一世。”浩扬捉著她的手说:“那天你亲口承诺,下辈子你会嫁给我。”
是的,生生世世。洁昕在心里想著。
若用未来来衡量,用来生来世做允诺,那错过的也就不算太多了。
这又岂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可比拟的?
她的幸福,更不是任何形容词足以表达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你那么多白玫瑰吗?”
洁昕不解的摇头,这点她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意。
浩扬的手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因为我希望,用那些来尔补过去不足的诚意。这五年来,一句话、一个字、一束花,我都不曾送过你。只叹时光不能够倒流,我只有在今天把过去的日子再补回来。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子里,我一想到你是如何在煎熬,就没法不怪自己。”
“别再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等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有限,我永远也弥补不了──”
洁昕摇著头,阻止他再说下去。“因为我承诺过,浩扬,我答应过我会等你,但你一直没再回来。是为了一口气,也为了不甘心,所以我来台湾,因为我希望有一天能再遇见你,我必须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回来。五年,恍若隔世,我没有想到我们都被命运捉弄了一番。”
“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了。”
“我知道。”这话说出了她的满足与感恩。麦洁昕从不怨天尤人的,她只想掌握身边的一切,只想珍惜一切所拥有的。“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又要回到万丈红尘里。”
洁昕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我不想晶晶报案说你诱拐我。她知道我来见你。”
“诱拐?”浩扬急著喊冤,“早知道对你的一片心,是落到诱拐的罪名上,我──”
“你怎么样?后悔放弃一个那么好的未婚妻?”
“后悔也来不及。晶晶知道是不是?她知道我们过去的那一段感情?”
洁昕有些歉意,“她气我介入诗晴和你之间,我逼不得已只有把原因告诉她。”
“怪不得她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看。原先以为是逸杭的缘故,可是后来,她和逸杭冰释前嫌,对我反而更不好。你那个好表妹,原来是在替表姊出气。”
“对不起,你大人大量,别跟她一个女子计较。”
“我敢吗?她对你的影响力我很清楚。”
“浩扬──”
“只要她这次口下留情,没告我诱拐,我就不会介意行了吧!”他搭著洁昕的肩,朝车子走去。
重回万丈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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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浩扬没有回家。他把诗晴约了出来。一面对她,除了道歉,他讲不出第二句话。
她似乎很镇定,没有浩扬预先以为的泪眼婆娑。“我能知道,是什么让你在最后一刻取消了婚礼吗?”
“我不愿伤害你,真的。”
“告诉我。”
“诗晴──”
“浩扬,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实在开不了口。说有,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诗晴;说没有,她会受伤。况且他答应过洁昕不伤害诗晴的。
“你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尽避是一个被抛弃的新娘,她仍表现得镇定、柔顺,没有歇斯底里,更不用眼泪博取同隋。
韦浩扬,你何其有幸?生命里出现了两个好女人。
却又何其不幸?先后伤害了她们。
“她是谁?”
“她?”
“那个让你和我解除婚约的人?你爱的是她?是不是?她是谁?”
“她是一个跟你一样善良,却一样被我深深伤害过的女孩子。”
“你爱她?”
“是的,我爱她。”浩扬真不习惯面对这样的诗晴,她没有质问,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寻求答案,来解除心中的疑惑,教他没有说谎的勇气。他看起来像个诚心悔过的犯人,而她却像温柔的社工。
这大概和她的职业习惯有关。
“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到今天才解除婚约?”
是毁婚,而她却温驯的将它解释为解除婚约。
“诗晴,不是你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们都不是有心要伤害你,一切都是那么不得已的。”
她并没有驳斥他的话,她只想知道一切为何会如此。
“求求你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浩扬,我相信你不会存心使我难堪,告诉我好吗?求求你、求求你,浩扬。”
诗晴属于我见犹怜型的女孩子,她的温柔教人不忍拂逆。
“我知道这么说像在推卸责任,但一切只能怪是命运弄人。”
她不语,等著他再说下丢。
“你不会相信,我跟洁昕八年前就认识了。”
“八年?”
“是啊!八年。”浩扬叹了口气才说:“我们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听起来很土,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坠马失忆的事你知道的,就因为这样,我和洁昕断了所有的音讯。”
“洁昕?”诗晴喃喃道。才问:“麦洁昕?麦叔叔的女儿?她不是这一年才从佛罗里达回来?我听人提过她──她很能干。”
浩扬牵动了嘴角。有些揶揄的意味:“八年前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黄毛丫头。既骄傲、任性又倔强。”
“和你很像?”
诗晴的样子像他们是老朋友似的,在谈论一个朋友的心上人。“我不知道她回过台湾。”
“八年前,我去佛罗里达度假,打算回来后便接管公司的,没想到竟意外的遇见了她。”
“她很美?”
浩扬摇摇头,诚实的回答:“诗晴,我没见过女孩子比你更美的。”
“谢谢你。”
“这不是安慰你的,而是一句真心话。”
“然后呢?”她催促著,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
“我们陷入了热恋。而我总是两地跑,一有时间我就去看她,待别是她放寒、暑假。就这样过了三年。”他沉默了一会儿,换了口气才说:“五年前,我坠马失忆,从此不仅没再去过佛州,更将她忘了。直到几个月前,我们再相遇,也许是潜意识里存在的那份感情,使我再次爱上她。”
“她怪你吗?”
“她很骄傲,根本就不肯探究我不认识她的原因。”
诗晴瞪大她美丽的眼睛,有些不谅解,“你没有认出她来?”
“没有。她只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天!”
“是应该叫天,我不想对不起你,却又无法将她逐出我的脑海中。当时最苦的人是我,你不知道,她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她出自本能的维护洁昕,“是我也不给你好脸色,居然把人给忘了。”
“又是我的错?”
“当然。”诗晴孩子气的帮著洁昕,“总之,你忘了她就是不应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