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一一迎向她的磨练与考验,他看了就觉得万分的心疼。
‘还要我帮你什么吗?’
伊岚抬起头,衷心的恳求,样子楚楚可怜,谁看了都会动心。‘答应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奇儿们,永还都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不会怪我。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不可以再失去你。’
叶士真的想笑她傻。他怎么会离开她呢?这一生,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永远的陪伴她,纵然一辈子做朋友,他也无悔无憾。因为,他知道今生除了眼前这个任性、率直、倔强又固执的伊岚,再也没有人可以使他动心。
她是那么独特,那么与众不同。她也可以温柔、细心的充满女人味。虽然她总是把头发剪得像个小男生,但这只会更散发她的狂野,却掩不住她的气质。尤其是她美丽的双眸,叶士不相信有谁可以抗拒她的任何请求,她虽然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但她就是这样特别突出。
遗憾且可惜的是,她心已有所属,这一生,她都不可能会变上他的。
为什么?他真为自己不值。为什么她爱的偏偏是卓风。而卓风又为什么倾心的不是她呢?是命运弄人,又或者上天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呢?
‘怎么了。’见他低着头,伊岚不安的问。
‘没有什么,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
叶士正要离开,王妈突然走进来。‘卓风来了,他说想见你。’
伊岚犹豫着,她的心不停在挣扎,到最后才好不容易下了决定。‘告诉他,我累了,我想休息。’
叶士停住了脚步,怀疑自己的耳朵,正想上前询问,却被王妈给拉了出去。
伊岚看见但没有阻止,她太了解王妈这个清楚真相的老人,一定十分赞同她的态度,她怎么可以对一个仇人之子动情呢?她是姚伊岚,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更不是温室内的花朵。
没过多久,王妈又走了进来。‘你都知道了。’
‘他走了?’伊岚没有回答。
‘他走了。你看着他出去。’
伊岚愣了一下,才懂她的意思。她只是低头牵动了下嘴角,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以前,她会撒娇的。看来她真的变了。
‘我知道你在问卓风。’王妈不希望她悬着一颗心,自己招供,‘我把你的意思说了,他显然有些失望,原本他想进来,可是,最后放弃了,他自己应该明白。’
她看着王妈,心里也明白着,他们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了。
‘其实并不关他的事,他完全是不知情的。’
‘我不知道,’伊岚用手按着太阳穴,内心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煎熬。‘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再怎么无辜,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是卓源山的儿子,而卓源山害得我无父无母,更害死了女乃女乃和叔叔,让我一无所有,我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我帮不了你,这事你必须自己下决定,你逃得了一时,避不开他一辈子。’
‘我现在很乱,至少,等我平静下来再说。’
‘你自己决定。’
伊岚眉头深锁,她的痛苦有谁能明白呢?
卓风不仅只是她的大哥、她所爱的男人那么简单,他还是她的良师益友,他们曾是工作上合作无间的最佳拍档,而私底下,伊岚由于自幼丧父,她更是把他当成了父亲。
他扮演着许许多多的角色,是她最爱、最尊敬的人。
‘孩子,我们都不想逼你,只要能使你开心,你想怎么样就去做吧!’王妈看着伊岚怜悯的说,她想告诉伊岚,她什么都知道,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痛苦的。
‘我怕对不起大家。’
‘不会的。’王妈搂着她,像个慈祥的母亲、长者,她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说出她心底的恐惧。‘你已经很出色,你没有辜负任何人,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因为你,女乃女乃走得很平静。’
‘是吗?’
‘她可以走得没有遗憾,因为你会做得很好。’
时间真的改变了她--他的偶像。可是她这一生再地无法骑车、打球了,但他绝对也无法想像伊岚拿针线、插花的样子,烹饪又或者三姑六婆,她实在像不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其实你不必这么害怕。’
‘外面都是记者。’她嗽着嘴说。
‘是不是把记者都赶走,你就肯下楼?’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出去?’
君豪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把整个人靠在街上。‘我记得,我从小就怕水,不会游泳,偏偏你是个运动高手、游泳健将,所以我总是很羡慕你进到水里就像鱼儿回家一样。’
‘可惜我再也不能游泳了。’
君豪不理她继续说:‘有一年,我参加游泳训练班,谁晓得那么辛苦,去了一次就不肯去了,女乃女乃知道后很生气,她心疼的不是钱,而是她觉得男孩子不应该这个样子的,所以她硬逼我去学。你知道以后,很心疼我,就放弃了整个暑假计画教我游泳,让我青出于蓝胜于蓝,游得比你更好。你很开心,还送了一副游泳眼镜给我,我把它保留到现在。我不知道这一生我还会用多少副泳镜,但我要你知道,尽避它已经旧得再也不能戴,我永远也会收着它,永远。’
‘君豪--’
‘因为你跟我说,即使家里没有游泳池,你也愿意陪我在开放的泳池教我,陪我一块儿丢脸,你也不在乎。’
伊岚感动得说不出话,她没有想到君豪居然还记得那件小事。‘君豪,我--’
‘今天不论再丢脸,我都愿意陪你从这儿出去。况且,只要你肯,这一点也不丢脸,反而我会为你和小时候一样,为你感到很骄傲的,姊姊。’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她知道总有一天她必须走出去。
可是--要做太困难了。因为她不是真的走出去,而只是推着轮椅。
‘我们试一次吧!’
‘下次。’
伊岚拉住了他,她还是没有勇气。
‘那就下次吧!’
‘说说你在罗马的生活吧!’
‘为什么不谈谈你?我见过你那两个护花使者了。姊姊,他们都很爱你,你一直躲着不是办法。’
君豪看见了她的矛盾,教他心疼。
她抬起头看他,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已经不准备再见他们了。’
‘为什么?’
‘经过那么多事,我很累,我只想平静的过日子,如果你愿意,我们把姚氏结束,一起去罗马,我只想永远离开这里。’
‘你在逃避?’
‘也许。’
‘你一定会后悔。’
‘也可能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留下,我不论拖累谁,都觉得内疚。’
‘姊姊--’
‘你是不是不愿意带我走?’
‘当然不是,但我更希望你幸褔。’
‘那就带我去罗马。’
君豪看她如此坚决,只好答应。‘好吧!’
※※※
‘你真的要带伊岚去罗马?’在医院的花园里,卓风激动地问。
‘如果姊姊坚持,我真的会带她走,可是我知道她很想留下来,这里有太多教她放不下的人。’
‘那就别走。’
‘姊姊不愿拖累你们。’
卓风明白,她是那么争强好胜。
可是,她为他想过吗?他爱她,就算她一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他也不在乎。况且她的脚是为他而瘫痪。但她却只想自己,完全不顾别人感受。
‘我想见见她。’
‘现在不要,等地出院再说,如果我们真要走,也不会是这一、两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