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她看看表,“别太远。”
“我说了很快。”
他猛地一打方向,几乎转了360度,单行道逆方向而过,看得两旁的人目瞪口呆,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谢静好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十分钟后。
“到站。”得意洋洋的把车开到停车位,他好笑地瞅着石化的她,“尊敬的女超人,咱们该下车啦。”
“不要太过分!”反应过来的谢静好一扯他的袖子,“马路上到处都有电子眼,你以为能逃得月兑吗?”
“所以我才带你走小路啊。”赖明澈笑嘻嘻道:“没法现刚才穿街过巷走的都是阿婆阿公早起买菜的便道?”
“那更危险,碰到人怎么办?”他的态度就不端正!
“安啦,阿公阿婆都会在早上五六点起来锻炼兼买菜,大中午的会在家里烧饭,不会影响到我开车。”
“下不为例!”她下了车一甩门,用力地敲了下车窗。
“是,女超人!”赖明澈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向她施了个不怎满标准的礼。
真是孩子气……视线回到一旁,谢静好愣了愣,“这、这就是你要请客的地方?”
“是啊。”赖明澈甩着车钥匙,啧啧道:“你是无法想象我在美国啃面包的日子,有多么思念这家有名的‘姐弟俩土豆粉’。”
于是,他开着豪华法拉利,穿着笔挺西装,来吃几块钱一碗的土豆粉?
谢静好还在怔忡就被他拉到拥有老字号的店铺里面,热情的老板吆喝:“年轻人要什么味的,配肉吗?”
“两碗三鲜土豆粉,外加十串羊肉串!”
报完菜单,赖明澈与谢静好面对面坐在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
十月的天,徘徊在秋老虎发威的阶段,十一点到下午三点,烈日不会放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扩张那庞大的紫外线,通风的好处就是能够舒舒服服透口气,享受一下没有空调的自然舒爽。
“你很熟悉这儿?”她撑着下巴,俯视着楼下对面马路的斑马线。
“爸妈去世后没人做饭,我和老哥常来这里。”赖明澈给她倒茶,“我俩是口味很重的人,特爱他们特制的麻辣佐料,哦,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放,我跟别人恰好相反,觉得天越热越应该吃点会出汗,促进新陈代谢的东西。”
“歪理特别多。”吃又热又辣的土豆粉,想不热血沸腾都难,倒是意外,博雅学长也会喜欢吃。
“嘿,我想你也不会多希罕高档餐厅。”他摊开的十指交握到一起,“以前的庆功会没少举办吧?都在大饭店举办的,还有不少记者,根本没办法好好吃东西。”
“是没错。”谢静好眨了眨眼,“不过我爱吃蔬菜和水果,含有很多淀粉的食物少吃一点比较好。”
“毫无新意的说法。”脑袋一歪,靠在椅子上的他伸出手比划,负责送餐的少年很快找到他们的桌台号,“HI,把这些话留给小朋友。”
“我是在对小朋友说。”谢静好认真地望着他。
是在明示他根本就是心态不成熟的小朋友么?有够冷的笑话……
“那我开动咯。”
拨开摆放在小砂锅两侧的鹌鹑蛋,丢进碗里,赖明澈笑得眼眯成一条缝,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那种开心仿佛吹拂在心头的熏风,让人无法不被感染,她也夹起透明利口的土豆粉吃了起来。很烫吧,她的碗里还是清亮的,而他的碗已经红到不行……
谢静好摇摇头,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满头大汗的赖明澈。
“谢——谢谢——”咽下去的汤残留在嘴角,赖明澈抹了抹汗,“太痛快了,一点都没有变的味道!”
她又抽出一张纸巾,“话说回来,你不打算在美国发展了?”车都买了,没有道理会再离开M市。
“嗯,我接受了一份合同。”提起正经事,他的眼底不再戏谑,“今后就是M市某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了,请多指教。”
嗯,他是法学院毕业的,选择成为律师一点也不稀奇。
“希望你的辩护人不会是我的嫌疑犯。”她说道。
“这就不好说了。”他笑得很狡猾,态度保留。
冷不防,楼下对面的马路上跑来一男一女,男的在前面,女的在后面,男的动作迅速地翻过栏杆,往土豆粉店的位置奔来,女的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抓住他啊,抓小偷,前面的人不要让他跑了!”
小偷?
赖明澈刚要站起,不等他做出任何举措,对座的谢静好快了一百倍,二话不说直接从二楼的窗子翻了出去,准确无误扑在那个小偷身上,顺势狠狠地压住,一手迅速将那两只奋力扑腾的手给牢牢钳制住,另一手敏捷地从腰后取出手铐,老练地扣在一起。
等赖明澈从楼上下来,谢静好已把小偷怀里的皮夹子还给气喘吁吁追来的女士。
“谢谢!”女士感动地一个劲儿鞠躬,“这里面有好多证件啊,幸亏你及时出手,不然我就损失大了。”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拨了串电话,谢静好叫来附近的巡警,把人交送,她一回头发现议论纷纷的人群里,站着不住咂舌的赖明澈。
“小姐,你就那么从二楼跳出去,一点防护都没有做——”
“你不是叫我女超人么?”她一掀蓬松的发,“再说了,等你从楼上下来,小偷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啦。”
居高临下至少有三种以上的办法阻止那个小偷,而不是冒险地从楼上往楼下跳,万一小偷临时改变路线呢?万一有人突然冒出来呢?
丙然是……工科生和文科生的理念不同么?
赖明澈双手揣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吹了声口哨,“我说啊,你这么热血的人,没做刑警倒是出人意料。”
老哥以前从警校毕业后没有进入PD部门,而是成为CSI科的一员,勉强理解是性格使然的话,那眼前的女人,分明是做超级女警霸王花的好料,怎么也穿起白大褂,整天守候在犯罪现场和试验台跟前呢?
“作为政府的左右手,CSI给证据,PD抓人——”拍拍膝盖上的灰,她不以为意地站直,“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就好。”
“啊,我知道了。”赖明澈接过厨师递来的羊肉串,凑到跟前,用肘顶了顶她的胳膊,“你该不会是……我哥的崇拜者?”
谢静好竟然脸红了!看得他目不转睛。
“别乱说!”
“真的是我在乱说么?”他挑起眉。
“当然。”谢静好偏过头去,所以,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却听她缓缓开口:“博雅学长是大家的支柱。”
是大家的呢……老哥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被人倚赖着。
“啊,你还要不要吃下去呢?”赖明澈把话题扯回到民生大计上,“现在回到位子上一定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不要了,我一点都不饿,你吃好了的话,送我回去吧。”
“看你如此坚定,我不买单都不行了。”回头把账一结,赖明澈咬着他的羊肉串,与谢静好肩并肩走向停车位。
“什么时候开始接案子?”她随口问,一瞥眼,觉得身侧的男人比起去年似乎又高了不少,不会吧,都二十多岁了还在长个子么?自认为一百七十三公分高的她,在同龄女性中的海拔偏高,而站在赖明澈旁边也产生了所谓强烈的距离差?他不会超过185CM了吧?
“啊——这个嘛——”赖明澈苦恼地回忆半天,“应该是半个月后有个准备程序庭,其实我在美国实习那会儿已跟过不少case,只不过同事怕我不习惯国内的司法程序,先以模模底为主,不作特别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