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低下头,脸埋在膝盖间不吭气。
“可你救我一次,我感激你。”骆子炫哥俩好似的拍拍他的肩,“这样吧,回去我再做顿好吃的奖励你,说说看,你还要什么礼物?”
王盟很想说“不要”,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唱歌”两字,他眨眨眼,“骆姨说你很会唱歌,唱首歌给大家听吧?”
“想听歌?”骆子炫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不难,不过现在我没想好唱什么,等回去了再说吧!”
“……”
“喂,你不满意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到一件事。”他讷讷地开口,没去看她的表情,“我不知道水镜山庄的方位。”
换句话说,看到北斗星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那还激动什么?说什么回去怎么着不都是放空话?
骆子炫为之气绝。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他又慢吞吞开口。
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骆子炫被折磨得身心疲惫,大力敲了他的头一记,“会不会一次说完啊!”
“我们点一些树叶,干烤、烤焦,不要燃起来,这样即使离得很远,山庄那边也可以看到有一股烟气冲上天空。”
“好办法,你不早说!”骆子炫拍手,“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很危险?林子多的地方容易着火,我可不想破坏生态平衡,然后被抓到监狱坐牢。”
“我也不想。”王盟微微一笑,“所以说是‘烤’不是‘烧’,‘冒烟’就好。”
“你还挺有一套的!”骆子炫嫣然一笑,即使现在很狼狈,依然那么瑰丽动人。“好啦,我答应你,如果成功月兑险,我就唱首歌给你们听听,当作比赛前的助兴,现在——把你的手心给我看看!”
手心?他一怔。
“我帮你抹药膏,一直流血不会很痛吗?”
什么时候被她发现了?他尴尬地手足无措,红着脸往后退,“不用,你还是抹你自己的伤口。”
“我的刚才跟着你转圈找路时就抹了,过来,我不会吃了你!”骆子炫又气又笑,再度打开他带来的一盒药膏。
许久,传来男生低低的短短的一声“嘶”。
紧接着女孩子爽朗的笑声响起,“拜托,你是恐龙的神经啊,几分钟过去了才反应过来痛啊!”
杨冲告诉她,学校很多男孩把女孩比为恐龙,为什么骆子炫却叫他恐龙?不懂,虽然如此,这一刻的王盟看学姐笑得那么开心,竟是十七年来从没有过的满足。
当然他还是不懂,这又是为什么。
两人相处的时光很短,刚点起烟一会儿的功夫,寻找的人从各个方向陆续赶来,他们带着两名迷路的小羊羔浩浩荡荡返回大本营。
不认路还擅自行动,既然带给大家麻烦,就必然受到惩罚。骆子炫作为“顾问老师”当然不要紧,可怜的王盟同学就必须面对队长安排的任务,由于骆子炫提出王盟救人心切,沈钧方顾念他手上有伤只是要他跳了三百次一尺半长的短竿子。
不要小看这种竿子,越短越不好跳,长了可以舒展腰肢,但是短了就要求腰部和双腿同时收缩、扩张到另外一种极致,不然不但跳不过去,还会被竿子绊倒投地。整个跳下来,王盟都站不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快要虚月兑了,还好杨冲聪明透顶,赶快拿压缩食品给他补充能量,这位吃饭皇帝大的老兄才算保住一条小命。
大家都很有默契,谁也不去提骆子炫不见后王盟紧张兮兮去找人,甚至忘了自己也不认路这回事,一个个只是笑眯眯什么都不说。
吃篝火晚餐时,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骆子炫提出要唱歌,不过她特意刁难这群把踢球当正业去很少学习的男生,提出要求让他们自己编词,她保证可以就词即兴演唱,这一来大家兴趣更是高涨,可惜七嘴八舌没什么结论,沈钧方一直盯着火焰沉思,趁着大伙嬉笑间的寂静空当,他围绕着篝火绕了一圈,缓缓地说:“可不可以不忘记,那滴汗水那次呼吸,还有并肩奔跑的你,年轻的天空,青春的场地,到处充满神话的魅力,每次回想起,身心都会一起战栗,让我喜极而泣,让你留下足迹,可不可以不忘记,那些人那些事,生命燃烧的奇迹……”
静谧的山林悄无声息,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动,火光映出对面人的脸庞,大家都在歌词当中找到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悸动——最不能忘却的那些人——那些事——
“学长,这是什么歌的歌词啊?”凯旋问,“还是你自己编的?”
沈钧方微笑不答,反望一眼骆子炫,“唱得出吗?”
骆子炫倨傲地扬起俏丽的脸,“当然……可不可以不忘记,那滴汗水那次呼吸……”说着真的根据歌词即兴唱出,那声音意兴飞扬,高潮时迭起三叹,当真厉害,直听得足球队的队员们目瞪口呆。他们从来不知道,凶巴巴的会长骆子炫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招,唱得一点不输给那些拿“超女”前三甲的女孩子们!
年轻的天空,青春的场地,到处充满神话的魅力……
那么,他们可以不可以在赛场上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话?
经过沈钧方的特别训练,师大附高足球队已成功地整合为一个默契十足的集体,不再是初次面对实验高中的“愣头青”,要获胜也不在话下,然而,世事总会有几许无常……
之所以称这个学校的队员为“蝎子”球队,顾名思义,这只球队非常得“毒”。他们上场的队员一个个如同铜墙铁壁,就算没有犯规,也会在冲撞中把人撂倒,更何况这只球队总在暗中使尽力“佛山无影脚”?
有传言,裁判原来是蝎子队的名誉教练,这一场“黑哨”吹得淋漓尽致,但凡是被蝎子队队员挡在死角里的小动作,一概被视做正当行为,甚至那些讥讽的语言,他们也可以做到充耳不闻,守门员蔡又辉忍无可忍,在球门前揪住了蝎子队的前锋,面对他张扬的挑衅,拳头高高举起,不等夏国敖还有王盟他们赶来劝阻,主裁判干脆一声哨响,红牌亮出,守门员直接扫地出场!
夏国敖生怕其他队员再生事,急忙示意场下的学生教练,沈钧方会意后请求暂停。
“Kao,他们是犬类转世啊!一场比赛又咬又啃又踢又踹,有没有一点运动精神?”挥舞着淤血的手肘,凯歌不忿地咒骂。
“好痛呀,你撞到了我的肩头了。”后面的凯旋一阵痛喊。
“又辉,你怎么回事?”夏国敖推着队友回来,“他们就是在故意激怒你,为什么你会上这种当?”
蔡又辉青筋崩裂,咬紧牙关,“混蛋!那家伙的动作就是故意的,撞凯旋、掐凯歌,用脚绊王盟,为什么裁判看不到?他们就是明摆着黑我们!”
“我以为你会很成熟地对待黑哨!”夏国敖握住他的双肩摇晃,“为什么不冷静点?没有了门将,你要我们唱空城计吗?”“我——”蔡又辉痛苦不迭地抓下帽子盖在自己的脸上,“天杀的,为什么我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怕。”王盟站在他们身后,沉沉地说:“学长,这笔债我们自己讨回来,要让‘蝎子’队输得毫无颜面。”
“学长你疯了,我们现在没有门将耶!”凯歌不敢置信。
“喝水,闭上你的嘴!”骆子炫毫不客气拿出矿泉水堵住他的嘴。
“没有门将,可是我们有后卫,这件事,还要一个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