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咱姐和你可是没有少过一点关心。”权弈河敲敲她的脑袋,“别这么说,老人家听到会伤心的。”
权影溪哼了哼,“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到底该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加上大姐咱们三个是一个娘胎爬出来的,当然没什么,别人就难说了。让他们抓住把柄,就算妈没有那个心思怪嫂子,当着爷爷的面,被三姑六婆一挑拨,也会不由自主着火。”
“丫头,别想得太复杂。”权弈河双眉微敛,淡淡道,“这事的轻重我拿捏得了,此刻说说也就罢了,等进去以后,你可得把嘴给我闭紧了。”
“是是是,当事人不急,我自然也没什么可急的。”权影溪吐吐舌,“走啦,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大姐,免得一会儿被老妈骂做白食的。”
“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妈什么时候说过你是白食的?”权弈河掐了她的面颊一记,轻笑,“难怪老是被骂。”“你是不是最疼我的小扮啊?”
权影溪睁大眼,故作恼怒,与兄长打打闹闹走进房。
第六章不速之客
“我们对复杂样品中的有机物进行分析时,通常采用的是液萃取、固相萃取和超临界萃取等技术,但是,这几种方法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缺陷,什么费用高、使用方法复杂、花时间及有毒的有机溶剂对人本身的侵害……而美国SUPELCO推出的SPME技术则不需要溶剂和复杂装置,直接从液体或气体样品中采集挥发和非挥发性的化合物,在GC,GC/MS和HPLC上分析,与任何型号的气相和液相色谱连用,分为手动和自动进样两种……”
偌大的实验室,幻灯片闪烁,一阵掌声过后,灯光通明,崔婧镇定地走上讲台,将针管穿透样品瓶隔垫,插入瓶中,推手柄杆使纤维头伸出针管,同时解释:“纤维头可以浸入水溶液或置于样品上空,萃取时间大约2到30分钟……”然后,缩回纤维头,然后将针管退出样品瓶,“以上是对SPME技术操作过程的基本讲解,其他部分由同小组的云铭负责。”
下面写写画画的专家们一阵耳语,不断点头,狄岑走到崔婧身旁,拍拍她的肩,“你说得很好啊,所长十分满意,决定一会儿去金水路的‘御宴楼’请大家搓一顿,占你们几个年轻人的光,大家都有口福了!”
“吃饭?”崔婧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猛然一怔,“狄老,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多吧。”狄岑不知所以,茫然地回答。
“糟糕!狄老,我能不能先走一步,家里还有事!”崔婧着急地问。不好,这么晚了,弈河一定很生气,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
“你那事很重要吗?难得大家在一起聚聚,不要扫领导的兴才好。”狄岑皱了皱眉,“小崔,这对你的前途休戚相关啊。”“对不起,我……”崔婧咽了咽口水,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两边都是她极其重要的人,怎么能去对比?
“狄老,我看还是让崔婧先走吧!”云铭不知何时来到两人的身后,笑嘻嘻地一搭两人的肩头,压低声音说,“去吃饭的大多是男人,跟着一位女士,如果大伙谁醉了,被她看到什么失态的样子多丢脸面?”
狄岑瞅了他一眼,笑道:“你是说你吗?小子,我们所里的这几个老头子全都是海量,不至于被你一个年轻的灌倒。”
“是吗?”云铭挑挑眉,一打响指,“那我可是要加油了,怎么样?狄老,先让崔婧回去吧!我代表我们两个后辈,奉陪到底。”
“你要英雄救美,我也不反对。”狄岑似笑非笑地拍拍崔婧,“小崔,云铭的人情你可是越欠越多,想好怎么还啊。”
崔婧脸一红,尴尬地说:“谁要他帮忙了?我自己可以解决问题。”
云铭凝视着她细腻的容颜,微微一笑,“你要是有美国时间和我斗嘴,我很乐意,不过你确定你有吗?”
“你好?嗦,怎么和《大话西游》那个唐僧一样……”突然,时间两个字再次冲击了崔婧的意识,她赶忙住口,给几个领导鞠了个躬,抱歉地向狄岑笑了笑,“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会补回这顿饭,至于云铭嘛……”顿一顿,她看了他一眼,“大不了下次选项目,我让他优先挑选样本。”
“鬼灵精!”狄岑宠溺地大笑,摆摆手,“去吧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回头咱们再好好算一算账。”
崔婧点了点头,拿了磁卡,经过验关处刷了刷,走出实验室。
凝视着她离去的身影,狄岑的笑容逐渐收敛,回头望着云铭,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放她离开?”
云铭勾唇一笑,“爱情该是公平竞争,各凭本事,我才不屑占这点便宜,崔婧值得我花更大心血去追。”
狄岑依着桌角哼了哼,“这不是比赛也不是游戏,哪有那么多公平?你倒潇洒,将来娶不到老婆,别哭着鼻子埋怨我做大舅的不给你机会。”
云铭笑眯眯顶了顶狄岑,左顾右盼低声问:“是谁不准我在公众场合提到‘大舅’两个字啊?啊?是谁?”
狄岑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臭小子,竟敢奚落大舅?不是你妈没事就在电话那边唠叨,我哪儿会去锳年轻人的浑水?崔婧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尤其工作和你默契十足,惟一可惜的是结了婚,个人感情方面似乎也不大敏感,你要追……大舅不会持着旧观念不放,不过,端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崔婧爱上你,她的先生我见过,那……也是个极其出色的人,哼,不抓紧一点一滴,你要取代她先生的地位,不可能!”
云铭托着下巴,沉吟片刻,才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追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是不是很卑鄙,可我真的喜欢她,难道要让我学古人,说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我没那么酸,她先生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我自信会比他做得更好!反正来日方长,最后由崔婧来选,我不会勉强她。”
“你呀你……”
狄岑的胡子噘了噘,摇摇头,彻底对这一代年轻人的观念陷入迷茫。可是,云铭那种大胆一搏的胆识与坦荡的气度让他慰为欣赏。
大丈夫,爱也好狠也罢,有所为有所不为。
餐桌上的气氛凝结了一丝僵硬。
权影溪抚着肚子,悄悄拉了拉丈夫的袖子,窃窃耳语:“唉,你饿不饿?”
白钰看了妻子一眼,柔声问:“你饿了?”
权影溪可怜巴巴地点头,指了指主桌那一圈人,“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吗?菜被看着会比吃着更好吗?”
白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心疼不已地叹道:“要不,我去给你拿些点心?”
权影溪摇摇头,“不要,点心占肚子,就吃不了多少菜了。”
白钰点点她的鼻尖,“傻丫头,还像个孩子似的,可怎么得了?”
权影溪吐吐舌头,可爱地摇摇头,“要求你把老婆当女圭女圭疼,不可以啊?”
白钰哭笑不得地搂了她的腰,“乖一点,不要再调皮了,如果孩子跟你似的顽皮,我倒是真伤脑筋了。”
权影溪哼了哼,扬起秀眉,“还有能让你这个伟大的督察伤脑筋的事吗?”
“我——”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这是白钰经历了一次次惨痛代价得来的教训。永远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没有道理可以论的,即使她说太阳是方的,又有什么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