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惟眉,”厉芷欣唤她的名字,嘴角微微一扬,“看来,你还是个很有‘野心’的女生,怎么‘点没看“1柬呢。”
“哪里。”杜惟眉继续笑,“我是还没找到能让自己飞蛾扑火的事做。”
“人呢?”厉芷欣挑挑眉,意有所指。
杜惟眉心头一颤,佯装不知,“什么人?”-
t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看不出来?”厉芷欣摇摇手指,“嗯,你对你们的班长大人——不寻常哦。”
杜惟眉耳朵一热,“我不懂,欣欣,你是不是敏感了?”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这么“洞若观火”啊?
“不承认——”厉芷欣拨弄着头发,“无所谓,反正这和我没关系,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何况别人的呢?那小子虽然迂腐沉闷,人还算耿直,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吃亏。”
“说得老气横秋,像黑社会老大在相人。”乔戬,
乔戬,这个人的名她一想起来,心就跟着平缓下来——
或许,她有点点喜欢的情愫,不过,她尚不至于会因
此而改变什么,至少目前不会。
“唉,你倒是洒月兑。”厉芷欣正笑得娇艳,桌面上
的手机震动,她接过来听了以后,顿时变色。挂电话
后,起身就走,“这顿饭的单子不用急着买,我朋友说
他请客,你尽避吃,我有急事先走了!”
“欣欣!”杜惟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人影晃
动,消失不见。
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不会让见惯了大风大
浪的厉芷欣仓皇。杜惟眉默默祷告,别出乱子才好。
虽说不该苟同“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但仔
细体会一下,从那些动荡不安的年代,也能窥测出人们
的心态。
太平…其实蛮好的。
她懒懒地想,同时为自己的心曾堕落而狠狠敲了一
下脑袋。
盼糟鼯
若说太平,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天气窒闷到极点,半丝凉爽的风都没有。树权上的
枝叶干得打卷,连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柏油路光洁得
刺眼,特别是一到中午,简直是打上去一个鸡蛋都能三秒内变熟。
这样热的是五月天吗?
地球果然有逐渐趋向爆炸的态势。
杜惟眉痛苦地低咒,顶着炽热的太阳走在校园的路上。
今天是补考的日子,早上九点四十分结束,现在差不多成了定局,过关不过关一锤定乾坤。
说出去会不会有人相信?
一个考研的人竟然大一高数的补考还一路亮红灯,直到今天才了断。若是有幸被录取,可数学又完了,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对了,今天是录取结果出来的日子,应该到招生处看看结果。想着,临时转了个弯.她走向顾盼华风的考研办公室。综合楼的柱上到处贴着醒目的“严肃考纪考风”字幅,她转弯时,身体一个步趔,再度被面前强大的冲击撞倒在地!
“唉呦!”怎么她就如此命中带衰,三番四次被人不要命地撞!、
“杜惟眉?”熟悉的男中音在耳边回响。
不…不会吧!
四周没有漫天星星打转,她为什么产生听到乔戬说话的错觉?抬眼一看,眼前放大的脸庞,正是乔戬本尊,毫无置疑!
“乔……乔戬?”
乔戬复杂地望着她,伸手递去。
杜惟眉迟疑了一下,终是把手交给了他——那双温暖的手,接触的瞬间清楚地触模到一层厚厚的质感,那是茧子,的确如旁人戏谑的言语.乔戬生来是劳碌大众的命——或许,在旁人服中根本是无聊;他却坚持不懈地努力——做班长是大学生避之惟恐不及的事,他主动地扛下来,而且一当就是四年,班里的证书奖状不乏证明。不过,看到眼里的人不多,放在心上的人更少。她不忍,也许是平日自己太悠闲,才会心虚?
“对不起,你有没有事?”他拉起她的身子,满含歉意。
“没……没关系。”杜惟眉掸了掸裙子上的灰尘.努力从容地朝他笑。开玩笑,这一下尾椎都快碎_『,两条腿麻得很,能不痛么,“你是不是来看成绩?怎么样?凭你的成绩一定会名列前茅!”她就惨了,说不定连候补都没资格。
乔戬面色凝重,没吭气。
“没录取””杜惟眉一向疏缓的两道眉顿时挑了起来,也忘记了双腿还处在麻木的状态,就向办公室的方向迈进。
扑通!
杜惟眉的膝盖一软,顿时磕到大理石的地板上,痛得她差点昏过去!今天就是诸行不顺!
乔戬也是一惊,没料到她会摔得这么悲壮!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走去将她的手肘一撩,搭上自己的肩,而后另一手从她的膝下横过。
“你……你做什么?”杜惟眉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极力推拒。
“你别误会。”乔戬扭过头,耐心地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暂时走不成路,所以想帮你挪个地方看一下,总坐在地上不好。”
“我不去医务室!”杜惟眉立即做出强烈反应。
“为什么?”他不解地反问。
“我讨厌那女人的眼神。”杜惟眉咬着牙,忿忿不平。“每次看到病号生都两眼发光,不停地推销她那里的药!”
“如果是真的生病受伤,保健老师要为学生负责。”乔戬不以为然地指了指她的膝盖,“保险起见,去看看。”
“不去,我说不去就是不去!”杜惟眉下意识耍赖,连她都没发现自己竟能在一个不是亲人的人跟前表现如此…——率真的一面。
乔戬盯着她的举动,一抿唇,直起身掉头就走。
“喂!”杜惟眉见情况不对,立即收敛了脾气,几次试着站都没成功,见他越走越远,不禁着急地嚷:“乔戬,你站住!”乔戬稍稍一顿。
“你——你是班长!”面对冷淡的他,她开始语无伦次,“怎么把受伤的同学丢下,自己视若无睹地离开?”
乔戬的唇微启,“你自己说不愿到医务室。”
“那你就走了?”杜惟眉有些生气——为他的推月兑之辞而生气,别忘了是他把她撞倒在地上的。
“不然你想怎么办?”乔戬的脚下一转,口吻愠怒。
“乔戬?”杜惟眉惊讶地挑起眉,无论如何不信这话是他说的——每次记得帮粗心的她拣丢下的东西;每次记得帮懒惰的她抄课上笔记;每次记得帮她复习考试的疑难科目,那个体贴的乔戬在哪里,
现在,他不再温和,变得那么——冷冽!
哦,记起来了,从上次拿手机给他开始,乔戬的举动都怪怪的!她也只是希望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是帮一点点忙,不稀罕他领情,至少,不要摆出一副阴阳怪气的姿态吧!
她……招谁惹谁了?
罢刚才压住懒散的念头,主动接触一个人,哪知就受到这样的冷遇。这个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呢!
乔戬沉默了好一会儿,旁若无人地与她彼此对视,从那双清澈的眸中看到了清晰的怒意。
大厅传来脚步声,有一位政教处的导师恰巧路过,看到他们一个俯视、一个仰望的拉锯战,不禁握拳咳了咳,“嗯…是乔戬同学啊,补考改卷期间,不要无故让其他同学在教学楼逗留太久。”
“对不起,老师。”乔戬朝他毕恭毕敬地一颔首,“我马上会处理好。”
处理好?
当她是垃圾不成?
杜惟眉干瞪着眼,胸脯一阵剧烈起伏,等待着将要来临的“处理”。
导师满意地点点头,迈着方步离开教楼。
杜惟眉两手紧攥在膝上,怒冲冲地道:办?”
“我有两个建议。”他不理会她的挑衅到医务室;第二,回宿舍。”“你想怎么“第一“建议的话,我可以不听。”杜惟眉噘起唇,不满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