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的回避于于堂严厉的视线。他很明白哥一向不喜欢打扰别人,就算是顺便他也拒绝,他喜欢一切靠自己,而这二十几年来不也都靠他作早餐。老实说一成不变的蛋炒饭或稀饭配酱瓜,他可吃惨了,希望罗太太不会令人失望才好。
“于堂……这么叫不见怪吧?”罗敏芬问着,见他摇摇头,她才开心的道,“明天六点过来吃早点,七点出发会太晚吗?”
“可以。”顾于堂淡淡应道。他是没问题啦!不过,有个人倒是……六点爬得起来吗?一向鞍床得赖到八点的人,他扬扬眉的望一眼于威。
于威涨红脸,不甘示弱,“明天六点准时过来。”非得多加个闹钟叫人不可。他暗忖。
彼于堂只是笑笑没意见。
“没事了,那明早见。”说着走向大门。
为了证明自己又多学会了一样现代人的本事,罗翡柔兴致高昂的冲向大门替两兄弟开了门。
门在“喀”一声开启后,如艳阳般的笑容洒上她清丽的脸庞。她那一迳傻笑的模样,扯动了两兄弟莫名的情愫。
“晚安!”她羞怯的视线停驻在于堂脸上。
“晚安!”于堂漠然道。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于威倒是热情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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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兄弟俩后,罗太太拉着翡柔坐在自己身旁。她用着为人父母关爱子女的眼神,紧紧锁住女儿姣好的面容。
“翡柔,虽然你因着不知道的原因而忘记了妈妈,不过,妈还是得提醒你,感情事最忌脚踏两条船,而当两个男孩于又是亲手足时。”
摇摇头,翡柔不懂她在说什么脚踏两条船的。
“你不懂我的意思?”罗敏芬见女儿摇摇头便猜到。
“我不懂。”翡柔清亮的眸子满是疑惑。
“好,我问你,顾家两兄弟你喜欢的是谁?”对于母亲的直言,翡柔羞红脸,“别害羞,我从你的眼神读得出来,只不过想由你口中证实罢了。”
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翡柔开口道:“是顾于堂。”
“果然。”没出罗敏芬的意料,不过……“你向来就是十分敏锐的女孩子,相信你也感觉得出于堂的弟弟对你很是爱慕吧?”
翡柔不自在的点点头,她不想正视的问题却教母亲给揪了出来。
“很好,虽然有时你的胡言乱语听来就像个精神失常的人,不过,你感情的敏锐度倒是没变。我希望你别伤害了他们兄弟俩,他们是好人。”
“妈,我没有要伤害他们兄弟俩的意思。”翡柔辩驳。
“那么你最好能划清界线,别让于威坠得更深。”
“可是,我能怎么划清界线?他是于堂的弟弟,所以我也将他当成我的弟弟如此而已呀!我没误导他!”
懊怎么说呢!翡柔的温柔令男人情不自禁呀!虽然奇怪她的温柔并非原来俱有,而是在精神失常后。最教人费疑猜的则是她时头脑清醒得很,怎么有时却常口出乱言?连她这作母亲的都快认不得她了。
叹口气,天生丽质并非罪过,却常常红颜薄命。
翡柔的情境令她不由自主的忆起二十几年前的自己,和杨炳昭相识相恋到难分难舍而遭人蓄意破坏……
他人现可安好?总在无眠的夜想起他,惦起他。
“妈!”翡柔唤着独自陷入沉思的罗敏芬,“妈!”一连唤数声却见她始终愁着眉。
再次轻唤,“妈!”她摇着罗敏芬。这才将她从沉思中唤起。“想什么?”她问。
罗敏芬惨然一笑,“想什么?想起自古红颜多薄命,想起你那无情无义的父亲,想起我们母女俩的苦尽笆来,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却不料你……”她紧咬下唇,哭多了,别再哭了!罗敏芬。杨炳昭不值得你为他流泪,为他而黯然神伤。不值呀!
“妈……”老实说,翡柔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她说得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否则她和高骥寒的姻缘也不必落到得由交错的时光中再续前缘,尤其是在能否继续重圆姻缘的迷障里,她怕极了,怕高骥寒的恨会背负到这个时代,老天!帮帮我……翡柔无声的呐喊、无声的祈求。
“唉!我跟你提这做啥?算了,还是你的事要紧。翡柔,总归一句话,别让于威误解你对他有意思,能疏远他就尽量疏远他,知道吗?”
“妈,我会照你的话做的。”翡柔柔柔浅浅的道;早点睡吧!很晚了。“
‘嗯!你也早点睡。’
凝视翡柔的背影良久,她根本不相信女儿精神异常,这其中必大有缘故,她得查清楚才是。
书香@书香www.bookspice.com书香@书香躺在柔软的水晶床上,罗翡柔根本无法入睡。她想念阿玛,想念额娘,想念翠儿……一滴泪禁不住滑落。为了爱,为了骥寒,为了拯救阿玛、家人,她被送来遥远的未采世界中。
她很明白,他们全部;包括于堂均认为她精神失常,这些她都不在意,她所在意的只是骥寒会再回头爱她吗?会接纳她吗?若他不接纳她,不爱她,在这世纪中,她将何去何从?
担忧、害怕更是时时围绕她。尤其,女性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顾于堂有意避着她,闪着她,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他的弟弟顾于威。从于威那对热切的眼眸中让她忆起遥远的年代里的罗克蒙。他也是无辜的,因为月老的糊涂,竟让他也爱上自已,更进而为了夺取她而加害高将军。翡柔不希望悲剧再次上演。而顾于威是于堂的弟弟,若于堂为了手足情而时时避着她,那么…她能再拥有他的爱吗?老天,她恐惧极了。
愁着眉、含着泪的翡柔在愁绪交攻下疲惫不巳,几乎一世纪久,才在晨曦乍现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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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里,于堂和于威两兄弟均了无睡意的坐在大厅,各自陷入沉思中。
罗翡柔虽精神异常,不过,她的眼神跟着谁转大家都心知肚明。顾于堂不是白痴,他知道罗翡柔的眼神自始至终均徘徊在自己身上,只不过他刻意装作毫不知情罢了,为的还不是于威曾表态,他喜欢她。而于堂本身也相信罗翡柔并非是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她将他当成她幻想中的高将军之于,只不过如此罢了。而眼前最重要的,并非她喜欢的是谁,而是她的病究竟是否能医好,这才是重点。
而另方面的于威可不这么想。
他专注又审视般地观察哥哥于堂。
从小他就给他一种高大健硕又严肃的感觉。邻家的小女孩多半是不敢接近他,而于堂也是终日不轻易露出笑脸。所以说,小时候两兄弟中最受女孩子照顾疼爱的并非是顾于堂,而是顾于威。
想到世事多变,就连两人受女孩子喜爱的程度也转变了。不是说于威没女孩子爱,而是他,生就一张女圭女圭脸,老月兑离不了稚气;相对的,长大后,女孩子们由小时候的稚女敕心态渐转成熟。她们需要的是被保护而非保护人,显然的,最被崇拜者、最被爱慕者及最佳夫婿的人选,自然而然就是顾于堂了。
于威很明白这点,但在未遇到罗翡柔时,他是无所谓,但……如今,他不得不嫉妒起于堂,不得不恨自己稚气的脸蛋。他该怎么做才能拥有翡柔的倚赖、关照?
相信只要于堂和采倩姊订了婚,翡柔便会死心,居时,她的眼光应不再追逐于于堂了。他有信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罗翡柔究会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