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顾于威放下茶几,问着躲在他身后的月雅,目光在她脸上搜寻。他发现她目光直直的瞪着他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
月雅怯怯的伸手指着收音机,那是什么鬼玩意呀?既见不着人又发得出声音。
“你想要?”说着,于威便提起收音机递到她眼前。
老天!她才不敢要那鬼玩意。月雅拚了命的摇头:“他会说话,那……会不会吃人?”她迟疑的问。
因为月雅的问话,于威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收音机会咬人?上帝,他头次听到,他用力咬住舌,忍住笑意,他知道自己不该讪笑精神有点不正常的她。但……收音机会咬人?
实在憋不住了,于威笑出声,爽朗的大笑而引来从未见他开怀、无保留大笑过的于堂侧目。
彼于堂低沉的开口,顺便瞥一眼惊恐瞪着收音机的月雅。
“于威,明天你去登报,看有没有人在寻找她?”他放下小沙发椅,擦擦汗道。
月雅心疼他的劳累,拿了条毛巾便踱到他跟前,在兄弟俩还搞不清楚状况下替于堂将额上的汗水拭净。
“为什么不叫奴才们搬呢?”她问。
于威,于堂两人时怔忡在一旁。
他们看她的眼使得月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不迭的低垂粉颈,小脸闪着困惑与不解。“我说错了吗?”
于堂和于威对视一眼。于堂轻道:
“没有。不过……我实在忍不住了,你究竟是活在什么时代的人呀?一会收音机咬人,一会唤奴才搬东西?”
神情上,他是温文、有礼。但语气上有些不信,有点距离,有点……
时代?对呀!时代……她记起来了。那陌生却温柔的女声在她昏沉沉的状态下,曾告诉过她,要将她带进二十世纪的世界,而她不再叫做月雅格格。她告诉了她一个名字,是她在这时代的名字,叫什么……什么……老天,她竟记不起来……不!
然后,月雅想起来了,她记得昏睡时,那陌生的女声告诉她,有张什么东西在身上能代表她在这时代的身分呀!匆匆忙忙,月雅在自己身上乱翻乱找,惹得两兄弟又是一阵莫名其妙,不一会,她果然在像是男人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小小卡片。
眼尖的于堂发现是一张身分证。
“让我看看!”在她找出身分证后,他要求。身分证是找出她身世背景的最快速方法。还好,这女孩的家人懂得将她的身分证搁在她身上,否则,以她状况不好的情况下,想找出她的家人有如登天般难。
“嗯!”月雅顺从的将卡片交给于堂。只要是他的要求,她是绝不会拒绝。
接过身分证,于堂马上低头瞧。
“罗翡柔。”他念了出来。原来她叫罗翡柔,为确定她是不是身分证上的罗翡柔,他仔细的看着身分证上的相片。
没错!是她,她叫罗翡柔。
好个罗翡柔,人如其名。
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有了地址寻找她的家人,这下于威不会再坚持她无依无靠需要帮助才是吧!送她回去是上上策,免得于威会爱上她而愈陷愈深的无法自拔。
“我们得送她回去!”于堂冷淡的宣布。
于威愤怒的双手握拳,他了解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留得住罗翡柔了。不舍的,他双眼热烈的迎向罗翡柔一对清澈纯洁的黑眸。此刻正一眨也不眨的温柔微笑的凝视他们。她眼中的光芒是钝的,是静的,仿佛如三岁小孩般天真无邪,却是……精神不正常。
不!一定有办法能医她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也许老天刻意让他们找着她家,也许是想让他们帮助她也不一定。他们可以从她的家人那儿得知她精神错乱的原因也不定。
如此一想,于威马上雀跃起来。他热烈的望向于堂。
彼于堂一见于威兴奋的神情,马上猜到他的心思,看来他中罗翡柔的毒太深了。唉?若罗翡柔的精神错乱是与生俱来的呢?
真替顾于威担忧。
月雅怔怔的注视于堂变化莫测的面容,从他还是高骥寒时也没对她阴阳怪气过。难道数百年代的差异,生活习惯变化太大,教他忘了温柔?忘了体贴?在她跨越莫名时空而进入他的世纪中,想要与她共度白首的他却对她冷漠客气?她得无条件忍受吗?是了!谁叫她是月雅。月雅是爱他的呀!所以情愿忍辱偷生的活在他的时代,企图挽回他的心,救回她的家人。
若不能挽回他的心呢?月雅禁不住问自己。不!不!不!绝对得挽回他对她的情,对她的意。还有,他曾说过,他送给她的一颗纯挚的心。
深吸口气。
月雅偷偷瞄一眼顾于堂。
时代变了,人事也变了,可他,骥寒的俊俏依旧没变,他的性情变了,但他仿佛能看透人心思的双眼也依样不变。哦!她多想唤起他对她的温柔,而不像此刻的生疏。要多久?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再次拥有他?
“罗翡柔!”于威朝月雅喊。
月雅呆了呆。眼前轻声又温柔唤着她的人是谁?她不认识呀!为何他对自己总是多情又温文?
而且他喊她罗翡柔?是了,她得记清楚了,现在她所处的年代是二十世纪,她叫罗翡柔,不叫月雅,更不是个什么格格。
罗翡柔朝于威露出和煦一笑,“你……叫我?”迟疑地,她问。
老天!她看起来根本不像精神失常。瞧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露出女孩特有的温柔看向自己,于威忍不住轻叹:
“你看起来根本不像精神失常嘛!”望着她一脸茫然。“算了!明天我和哥会带你回家,顺便查清楚你精神失常的原因。放心!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于威拍胸保证。
罗翡柔只是笑笑。
喔!她笑起来真甜美。顾于威的整颗心全飞起来,他发誓,他一定要医好她,而且,他要拥有她。
一旁的于堂却只能轻轻摇头,于威分明是不愿面对她那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失常。
他应该打破他满脑子的梦,但他没有。原因,说穿了还不是和于威一样,也不愿她真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他想帮助她,想照顾她,更想呵护她。可他没权利,他顾于堂巳向杨采倩求婚了。
对罗翡柔莫名的情慷该自持才是。他冷冷的站在房子中央,一脸的不易亲近。
他不该让人害怕的,他曾是她的最爱,两人曾在庙里山盟海誓,但他……翡柔畏惧她所陌生的骥寒正以深沉凌厉的眼光瞧尽她,仿佛此刻的自已是赤果的。而他呢,将自己裹在一层无形的冰墙中,锐利的眸子教她不敢正视,冷硬的气息拒她于千里之外,这是什么原因呢?翡柔拒绝深究。她怕,怕前世
因,今生果,她怕的,不是吗?
“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会来接你回家。”终于,顾于堂打破沉默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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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大早,顾于堂和于威正准备锁上门带着罗翡柔上中港路去寻找她的家人时,电话铃大作。顾于堂瞥一眼和翡柔站一起说笑的于威后,便进入大厅接电话。他没想到会是杨炳昭,采倩的父亲。于堂先是一愣后才忙问候。
“杨伯父怎有空拨电话来呢?”顾于堂恢复神智,礼貌的喊声杨伯父后才问他。
“为了采倩,就是再没空也得抽空,宝贝女儿可只有一个哩!”
彼于堂听出他话中有玄机,也不便发问,只轻应声。
“我是想问问你,今晚有空拨个时间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