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又颤了,我真该死,明明知道你不禁撩拨……”他一下子吓白了脸。
她不要这样!不要自己老是屈服于痉挛,“我去!萧韶九从来就没有自暴自弃过!活着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无论境况如何,我都会努力寻找最美好的来回报自己所拥有的,善待自己,以前会是为了爹,现在更是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有更多的期盼等待!”
“你终于想通了!”他俊朗的脸上欣喜若狂,怕吓到她,只将脸深深埋人她的颈窝里,“你去,我等你回来!”
结果这一等,一晃便是一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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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石府的后园,岳婿两人在喝酒干杯。
正值蛙声虫鸣,微有薄醉之际……
“好女婿,真难得你为我女儿守身如玉……”
“岳父,你醉了。”
“乱讲,我以前在萧府可是千杯不醉的,现在我才喝几口而已,怎么有可能醉?你别老晃来晃去呀——”忽然笑起,“也对,以前喝的那些,都是掺了酒的白水。”酒后吐真言。
“岳父,呆在石府,你一切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成天有人爷长爷短地叫,末了还有撞见我如同见了鬼的泰山老好来娱乐生活,更重要的是,好女婿你真体贴入微,知我心意,主动让我管理石府的账房,让我每天都可以对着白花花的银子,我高兴啊!——”
“既是高兴,九儿归回之时,岳父别忘了要为小婿多说几句好话才是。”
“我会说……才怪!再说你好话,到时让阿九误认为你这丈夫比爹还好,那我真自作孽了。”
“受教,岳父虽然醉了,仍将厉害关系分析得这么明确。”
“哼!你这小子怎能与我比?别看我成日奉承你,其实我心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你小子有几两重?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极是,岳父说得有理。”
“看你这么听话,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
呵呵傻笑,“你石府的人有多厉害,我看不过如此,统统是一群耳尖聪目失明的家伙,秦方那小子根本不是所谓的秦恩公,更不可能是我指使去的……”
“我知道。”
“你知道?少来了,知道还三跪九叩?你这臭小子,打十年前一入我萧门时便一副傲气冲天样,真是令人反感,若不是念着与你爹的旧情,我早一棍将你打出去了。本来以为你现在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没用……”
“十年前,我确实是。其实一早我心中对你是存有芥蒂的,但当我发现了你为九儿所做的一切,渐渐在你身上找到令我敬佩的东西,心中对你的怨恨一散,才渐渐想起过往之非。”他注视着一径对他呵呵傻笑的萧掰两,“我想到,你曾经聘请西席敦促我学习,却没两天就给我气走;你曾经满怀希望地希望我弃文从商,可是我当时却认为那是最卑贱的工作;你好几次苦心规劝却被我视作刻意的难堪苛求,终于你忍无可忍,将我驱逐于柴房。确实,我当时胸无点墨偏又做作目空一切,浑身官家子弟的坏习气,若没之后一系列变故,恐怕我现在还是个无用的人渣,坏人误己,想来真是一身冷汗。”
不知何时,萧掰两止住了傻笑,似清醒似迷糊地听着石崖说话,眼光直直的,“你这浑小子知道就好,驱你人柴房原本只为磨一磨你那性子,可你再一次表现你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个时候,阿九也不过十岁,在未找到唐四先生之前,她的病没现在稳定,好几次痉挛至休克。小孩子嘛,哪一个不是蹦蹦跳跳、爱玩爱闹的?可是她那时已沉静更甚大人,小小年纪便懂得体谅关心他人,知道我忙,坚持到账房帮我,努力地识字,努力地学算数学打算盘……懂事体贴得让人心疼。可你呢?只知道吃喝玩乐又心比天高,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哼,就凭你怎么配得上我聪慧懂事的女儿?所以你也别怨我萧家,萧掰两纵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也是你自找的……”声音转为咕哝,井且有些大舌头,“不是阿九坚持,你以为,我会将阿九许给你?是,你有大把银子很让人稀罕,可阿九更是我的心头肉,为了她,我家财也好,命也好,统统可以不要……”夜空中,咕哝声似有哭音,是他一生不易宣放的苦水,忽地声音嘎然而止干瘪的身子直挺挺醉倒在地下。
石崖坐到他身边,端起他面前还剩大半的酒,一口一口人肚,“往后,你该松口气了,我会用浓浓的真心与虔诚,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天上的星辰若知人意,就该将夜空下两名男人最深挚的心愿送到远方他们最深爱的女子那里……
尾声
“唐公子,好不容易过府一次,为什么不多坐会?”
“坐?谁陪我坐?石崖那小子,从头到尾牛皮糖似的黏着他那美娇娘,放也不放。小别胜新婚也不是这样嘛!好不容易说要到大操场骑马了,哪知他就只顾教他那美人骑!真是见色忘义,见色忘义!我还坐得下去吗?真是越坐越不舒坦。阿大,吩咐调转马头,本公子要去城东花雁栖,找两位老板娘喝酒聊天,好过在这里不识趣!”说罢,独自一人气唬唬地上车。
“阿大,你们主子爷好像真发火了喔,等会呀,你可记得要帮我们爷说说好话……”
“好啦好啦,我们主子爷不过一时性急,几天前又惨遭风爷勒索了千两银子,新怨旧恨加在一起才气成这样,过两天自然好了。”紧跟着猛摇头,“话说回来五爷也太不该了,你说吧,我们主子好不容易听到一年来不亲的石崖有了新欢,兴冲冲地跑过来看究竟何方美人呢,结果石爷死搂着硬不让我们主子看一眼……”
“那不是我们爷的新欢,是——”
“阿大,还穷蘑菇什么?”
“来了来了!”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昂责送客的人搔搔头,正想往回走,一定眼,旁边有个干瘪老者正瞪着他。
“萧老爷,您回来了?”直觉扯开喉咙,“萧老爷回府了!”
萧掰两一手抓住他的前襟,恼道:“回就回,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
“萧爷,你回来了?太好了!账还收得顺利吧?”一人迎了来。
“顺利顺利,福婶,我离府两天,府里没什么事发生吧?”
“当然有了,这么大的府子,东家的芝麻西家的绿豆怎会没事呢。”
“哦?”萧掰两笑眯眯的,“福婶,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瞧,你刚回来,我怎好挑些事烦你呢?还是……”
“不怕不怕,你快告诉我,我很想知道的。”
“这个……你听后别动气才好。”
“不动气、不动气!你快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下人们都在投诉厨房膳食不如从前,可厨房投诉的是萧爷你银子给得少;这立夏已过,按往年,该发给下人们夏装三套可是你减缩为二套……”
“持家俭为本,这么大的家业,哪能事事绰阔铺张?他们再吵,告诉他们,以后他们用的穿的不派发,全在他们的晌银里扣!”他没好气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萧爷,你够忙的了,先梳洗梳洗歇歇吧。”
“不忙不忙,石崖呢?”
“呃,爷在马厩,不过他吩咐别让人打扰他。”
“是吗?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吧,别顾我了。”萧掰两假意往自己居住的阁楼里去,见福婶松了口气离开,立刻转向马厩,“好哇,这死小子,老子才离开两天哩,他立刻背着我拈花惹草去了。还以为他对阿九真那么矢志不移,原来都是做出来好看的。哼,老头子弃家业不顾就是要在阿九离开之时看住这臭小子别乱来,现在倒好,不仅乱来,还令一班下人来蒙骗我,若不是我老头子发现得早……”他喃喃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