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点,在于刚与柔之间--这是往生娘亲告诉她的。
可,她从来不知,何谓刚、何谓柔?
直到昨夜,那个奇怪又奇妙的体验,好像让她领悟了一些些。
娘常说:女孩儿要保护自己,若不是极喜爱,或是未来的夫君,女人的身体是不得让任何人随意碰的。
所以,只要有人不小心牵到她的小手,抑或是碰触到自己身上的任一地方,她都会给予对方一记狠拳。
然,两肤相贴呢?
唔--好生困扰呢!
这样瞅着他半天,实在想不出头绪来,还是到外头走走吧!或许可以厘出一个理想的答案来。
蹑手蹑脚的爬下榻,拾衣迅速的着上,七夕轻轻打开门,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门才阖上,一双灼亮的黑眸已然睁开,望着紧闭的门扉,嘴角缓缓拉开一抹愉悦的弧形。
他的七夕呀!懊是要长大了!
第九章
没有躲避和天鸣的想法,纯粹是心里的问题始终想不开,所以三天来她没到离轩,仅在乾坤门里的各个轩楼走晃。
可奇怪的是,每当夜晚到来,那个阴阳坛主总喜欢施展轻功,在密林里头飞跃,然后去见那个绿眼人。
而她,当然早把阴阳坛主的警告丢到了天边,紧紧跟随啰。
说也奇怪,三天来,她始终无法见着那绿眼人的真面目,不是距离太远,就是绿眼人正好背对着自己。
好奇心驱使之下,这次,她不直接跟踪阴阳人,反而先行来到密林里等候,打定主意非要看清楚绿眼人的真面目不可。
于是,她选择隐身在离大石不远的草丛里……呵呵,这里视野颇好,就不信瞥不着绿眼人的真面目。
再说,今晚的月儿很亮呢,可助她看得仔细些。
她耐心的候着,可等啊等的,等得她都打盹打得想在草地上躺平了,就是不见那绿眼人出现,非但如此,就连阴阳人的影儿也没有。
“哎!要我嘛,居然连个影儿也没有,呿!”
拨拨身上的杂草,伸了个大懒腰,她随即朝来时路走去。
可,脚儿才踏出了几步,一抹绿影倏地落地挡住她的去路。
糟糕、糟糕,被人逮着了!
不过,这人比自己还娇小了许多呢,看来应没有多少岁数吧。
“妳多大?”问题溜出口,她也往前靠近一些些。
女孩眨眨绿眸,一个劲的瞅着她,不言不语。
啊……她就是那绿眼人!之前瞧她,觉得诡异又阴森,可这次,近看她,那股阴魅的感受没了,只觉得她像个不解世事的娃儿,不过是有双吓人的绿眸罢了,搞不好她还不希望他人用诡异的眼神瞅她呢。
心念兜转,她伸出了友谊之手。“我叫柳七夕,妳呢?”
鼻碌碌的绿眸儿低下,瞅着她的手望了许久,接着缓缓上移,停留在她脸上,手是伸出了,却非与柳七夕的手相握,反而以着迅捷之姿掐向她的脸皮……
“啊……”
事情来的太突然,柳七夕根本反应不及,只觉得剧痛袭脸,一声凄厉的尖喊出口,人也失去了知觉。
绿眼女孩望着手上鲜血淋漓的人皮,脸上丝毫无变化,唯有那红女敕女敕的唇儿缓缓绽出诡谲的微笑。
“为何伤人?”
清亮的嗓音响起,易非欢不知何时已站在女孩的身后。
绿眼女孩微偏身,眸儿瞅着他,里头依旧无波无绪。
“说!为何不经我允许就伤人?”他追问,视线瞥至她手上的人皮。
“跟。”红唇吐出一字眼,眸儿眨也不眨。
“就算这样,吓唬吓唬她便成,何必伤她?”虽说对七夕他很是讨厌没错,可她是白狐的宝贝,伤了她等于是跟白狐翻脸。
女孩举高手,展示着。“皮,怪。”
凤眸儿微眯,瞅向了地上的七夕……啧!姿色还不错嘛,怪不得白狐那么倾心于她。可怪了,既然拥有这样娇俏动人的模样,何必一天到晚以面具示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痛楚不至于让一个人昏迷,该不会她又……
跃,他举起她的手儿察视。“我不是告诉你,别在手上抹毒粉吗?”
这下糟了!白狐肯定饶不了他!
“有没有解药?”他问,脸臭得很。
睨着他的臭脸许久,绿眸女孩视线缓缓移向地上的七夕,嘴角垮下,她倏地伸手捞起昏迷中的柳七夕。
“做什么?”他吼,修长双脚往前一跨,却让绿眸女孩反射性一跃。
“你凶!”
话落,几个纵身,绿影顿时消逝在林问。
“该死!”诅咒声起,易非欢提脚便追。
地上仅遗留刺眼的红以及干枯的脸皮,看来十分诡异。
*****
七夕有危!
猛自睡梦中惊醒,和天鸣连忙起身,想也不想的奔到了艮轩。然,即使他翻遍了整个轩苑,依旧不见佳人踪影。
心中的恐惧不断冒出,他不禁闭上眼,想着方才的梦魇。睁开眼,他脚步一旋,往梦里的场景--后山疾走。
谁知,临到后门,银狼与朱雁已候在那儿。
“白狐,别去。”朱雁伸手挡住他,不让他前行。
和天鸣黑眸微眯。“为何要挡住我去路?”
“我与银狼刚刚才和毒娘交手过。”朱雁道。
“毒娘?”他皱眉。
“她是来掳那女娃的。”银狼淡语,音线很冷情。
敛下眸,和天鸣脸色一沉,那七夕更危险了!“让开!”
“不,师父已追上去了,柳七夕不会有事的。”朱雁摇头,不愿白狐去冒险。
倘若银狼所言为真,白狐此去恐是凶多吉少。
闭上眼,和天鸣深深吐了口气。“连师父下山这事你们也瞒我,究竟你们还瞒我多少事?”
睁开眼,眸底已无温度,直觑向银狼与朱雁。
朱雁低头不语。
银狼则冷眼相对。“七夕不会死,她们不会伤她。”
“何以见得,毒娘的心狠手辣你忘了吗?”他问,急切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没忘,可我更明白,乾坤门不能没有白狐。”银狼语气依旧是清清淡淡,仿佛是个无心人般。
焦急在胸臆间蔓延,一抹愠色随即染上和天鸣的脸。
“倘若……”黯眸低下,语音低沉中有着威胁。“再阻碍我,乾坤门永远不会再有白狐这个人。”
“白狐,你……”
“他执意要去,我们尽避现在阻止得了,但以后呢?不如就让他去吧!”
朱雁不可思议的望向银狼。“银狼,你明知道他会……”
银狼缓缓闭上黑亮如星的眸子,喃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白狐这劫是无法避免的。”
“这怎行?既然我们能阻止……”说什么她也不愿放行,倘若能保住他一条命,即使与白狐翻脸,也在所不惜。
银狼眸子倏睁,兜向了朱雁。“你能阻止下一个灾难吗?”
朱雁哑口了,阻挡的手势也慢慢收回。
“倘若这劫可破解白狐往后的三大难,让他去又何妨?”
银狼一双星眸兜回,锁住了白狐,凝视许久,他缓缓伸手向颈后,拿下随身所系的一块玉,递向了白狐。
“这能保身,切记,别让这龙玉离身,否则丢了性命可谁也别怨。”
和天鸣看着银狼,心里头的感激无限,“多谢。”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银狼,你为何不阻止他?”朱雁眼底有着不谅解。
“挡得了一世吗?”他冷眼瞥向她,迈开脚步,也朝后山走去。
“与其阻挡不如相救,朱雁,再不走,白狐之命我们绝夺不过阎王手。”
*****
和天鸣走到了密林,四处瞧望,果然在一颗石头旁边发现一张面皮。
他弯身拾起,手指触模已干涸的鲜红……这是七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