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登徒子,净是在姑娘我身上吃豆腐,把你们的脏手拿开去!”娇女敕嗓音的女子,以空下的右手撇开臂上那熊掌。
熊掌的主人脸色铁青,瞪着被甩开的手心,一双牛眼里头有着令人心惊胆跳的残佞。
“臭丫头,你骂大爷我啥?”熊掌主人的神情看来很是不爽。
“登徒子啊!怎么?你有意见?打从刚刚,你的手就在我肩上、手上拍来抚去,不是登徒子是啥?”转过身,滴溜溜的大眼锁住了牛眼大汉,眸底有着挑衅。
大汉眯起了眼,“臭丫头,你以为自己长得有多国色天香?大爷我拍你,是要你这只看门狗让路,别挡在门口惹人嫌。吃豆腐?哼!我又不是瞎了眼。”
她是看门狗?赫,好样的!
弯起了笑眯的眼瞳,她脚步轻慢的走向大汉跟前,纤细的身子倚着门边,手上拎着小伙计,一条腿儿则毫无气质的抬起,搁在门柱上。
“那好,既然大爷你遇到姑女乃女乃我这只看门狗,那就模模鼻子转身走人吧。”她的嗓音软绵绵,口气却是十足十的霸气。
“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大汉的牛眼里频频冒出怒火。
眼前的气氛僵凝,这两个人像是随时都会动起手似的,可怜的小伙计被拎住,想逃命都难动弹。
“各位客倌,别动怒,有……有话好说啊!”抖着身子以及嘴皮子,小伙计在心里叫苦。
今天出门早该听娘的话,诸事不吉别上堂。这下可好,真遇事了!
小伙计不禁将脑袋瓜转向了女子,“姑娘,小的家中尚有老母少妻及幼子需抚养,求姑娘行行好,别跟这些人过不去。”
“啊,对喔,险些忘了你还挂在我手上。”微侧首,笑咪咪的眼瞳对上了欲哭无泪的小伙计。“有你在,也很碍手碍脚,干脆这样吧,我先收拾这不长眼的登徒子,你快去帮我清出空位,记得,把糖渍叫化鸡给烤好,我饿了,不耐久候的。”
一个抛掷的动作,伴随着惨烈的叫喊,小伙计以为自己的小命快要呜呼哀哉时,一道白影晃过,接住了他下坠的身子。
“谢谢、谢谢这位公子的出手搭救!”真是有惊无险哪。抬起头,小伙计朝着白衣男子打躬作揖道着谢。
白衣男子勾唇微微笑。“小二哥,这里发生了何事?”
生怕好心的公子遭受无妄之灾,小伙计赶忙将白衣男子拉到较安全的地带去。
“这位公子,小的劝您别管,那些人手上的大刀不长眼,万一不小心砍伤了您,那倒楣的可是您啊!”想这公子心地好,免去自己跌碎骨头的悲剧,小伙计于是好心的提醒着。
才说着,彼方的打斗声已扬起。
白衣男子抬眼望去,眉头微微皱起。
十几人对一,基于体力,女孩应会处于弱势。
不多想,他随即往打斗的地方走去。
“这位公……”小伙计两眼瞠大。不会吧?他真要去送死?!
白衣男子回眸,唇角扬起淡笑。“不碍事的,小二哥,你有事先忙吧。”
“赫,你们丑虽丑,功夫还不赖嘛。”几个下腰兼踢腿,她闪去了狠厉的刀锋。“不过,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你们有刀,我只有两只手,打你们很吃力耶!”唔--该不该拿出身上的法宝呢?
庞大阵仗杀气腾腾,然女敕嗓里头的字句,却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地平常。
牛眼大汉越听越是火大,出手更是不留情,可刀儿怎么挥、腿儿如何使,就是沾不到这臭娘们的半根寒毛,还被这女人说话来揶揄,于是心一横,左手模进了胸口,准备给她来个痛击。
正当手上的白色粉末欲洒出时,一个软绵却有劲的掌风袭来,粉末登时尽洒空中,打斗中的女孩也落入一白衣男子的怀里。
眨眨眼,女孩为这瞬间的变化而怔然。刚刚她在打架不是吗?怎么转眼间就被人抱着了?
女孩头儿仰起,看了看眼前的他。“我识得你吗?”
唔--这人长得斯文且清俊,又一脸的和气兼温吞样,如此“柔弱”的人会有多好的功夫?
白衣男子摇摇头。“不识。”
“那你是吃饱没事,所以打算出来凑凑热闹,好助消化?”
白衣男子唇边的笑更温柔了。“也不是。”
“那你出来搅和什么?”她正打的高兴说,他这么一出来,害她都坏了打架的兴致。
她花七……呃,不对,是柳七夕什么兴致都没有,就是喜欢打架兼吃美味,否则活着多无趣啊!
“因为你有危险。”白衣男子言简意赅。
“你的眼睛有问题吗?”她又问,眸底跳着火焰。
“怎么?”白衣男子眉也末挑,仍是平和的语气。
“我没伤着,他们的刀子也捅不到我,怎么看我都是处于优势。”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何需你来插手?”就说京城里的人爱大惊小敝,老是闲闲没事喜欢搞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方话家常,而那方却怒气腾腾,因为被对方漠视得彻底。
“喂,你是谁?我们惩治这臭娘们,你管什么闲事?”牛眼大汉瞪了过来,摆出架式,似要大开杀戒般。
“抱歉,我无意打扰。只不过你们以多欺少,而她又是个女孩子,这么做似乎有失公允。”白衣男子狭长的眸儿睨过去,语气不疾不徐,嘴角的笑依旧温煦的令人难动怒。
大汉不禁挑起了牛眉。“我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最好是闪到一边凉快,别碍了大爷我的事,否则这刀子无眼,要是被伤到可别怨我。”
在他说话间,旁边的喽啰不怕死的猛拉他衣袖。
大汉不理会,续道:“还是你非管闲事不可?”
衣袖被拉的更急切了,大汉不禁眯眼朝右边怒瞪过去。“你们找死!没瞧见我跟人说话吗?”
“老……老大,他……他是……”
“是什么?不过是个柔弱书生罢了,怕什么?这么没种。”狠拳欲揍过去,小喽啰连忙凑近大汉的耳畔悄声说了些话。
只见大汉脸色一变。“真的假的?”
这文弱书生是乾坤门里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白狐?
狐疑的牛眼瞥过去,手脚也悄悄的收势。
小喽啰用力点点头。“老大,他……咱们惹不起啊!”
“怎么了?你们不是要打架吗?还楞在那儿做什么?”怎么喊了话却动也不动?柳七夕忍不住叫道。
瞧那大汉脸色忽青忽红又忽白,瞧过来的眼神也变得惊恐,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后头这个穿白色衣服的无聊男子,变成牛头马面了?
微偏头--没有啊!他还是笑得很温和,脸色依旧是温雅的凝人眼啊!
“姑娘,你肚子不是饿了吗?”温温的语气兜下来,转移了柳七夕的注意力。
“你偷听我和小伙计说话?”这人怎么如此没礼貌?
才扠腰欲开口骂人,一连的咕噜咕噜声,随即从她肚皮传来。
眨眨眼,滴溜溜的瞳眸倏地揉入恍然。“对喔,原来是我自个儿的肚皮大叫空城计了,真是的,跟他们耗了这么多力气,我也快饿昏了。”抚着咕噜咕噜叫的肚皮,转过头,她朝牛眼大汉道:“喂,本姑娘今天就放过你们,记住,以后没事可别乱吃人豆腐喔。”
语毕,也不管那些人有何反应,她拉着白衣男子的袖子,走进了聚英楼。
身后的大汉则站在原地吹胡子干瞪眼,若非一旁喽啰提醒他,聚英楼里有人正等着他们,恐怕他要随风成化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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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渍叫化鸡、香煎酸辣鲫、女敕笋焖烧虾、开阳鲁白菜,以及上好的龙井茶,满满的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