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她在熟悉的校园里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想到却又被母亲一手给毁掉。
这一切,都不是她甘愿的,她好像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依附于母亲的生命让她觉得沉重,活着,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
“小汐呀,不是妈妈逼你,你要去日本留学,就一定要进幸福学园。”夏竹君望着女儿无辜的眼,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妈——我不想。”夏小汐的语气又急又惶恐。为什么要她去日本呢?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为什么不去?我花了那么多钱才找到这个门路,你竟然跟我说你不想?”
夏小汐眼眶一红,转过身,背对着母亲。
车窗外,高楼大厦渐渐隐去,四周是一片青葱绿意。
天,蓝得透明,仿佛每天都有人在擦拭。
她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渴望地问:幸福学园?到了那里,是不是就真的能找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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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然!你给我站住!”幸福学园的大门口,训导主任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对着身前五十米远处那个满不在乎地背影嚷道。
校园里,学生一窝蜂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又有好戏看喽!只要凌浩然跟看起来一脸正气的训导主任干上了,学校里准又可以沸腾个三五七天。
“凌浩然!凌浩然!”胆子大一点的学生开始月兑了领结拿在手上摇结呐喊。
训导主任的面子越来越挂不住了,他狠狠地瞪了四周的学生一眼,等助威声稍稍收敛了一点,这才厉声喝道:“凌浩然!如果你此刻踏出校门一步,你以后就不再是幸福学园的学生。”
“高主任!你要真有本事能开除我,我还要谢谢你呢。”凌浩然踢踢长腿,优雅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高仓明。
他的身材要较同年的孩子高上一个头,体格健壮,钢筋铁骨似的,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将只有一米六五的高主任压逼得更显矮小可怜。
“哇!”身后一排女生仰慕的痴笑差点让高仓明当场吐血。
“你——你——竟敢威胁我?”
“不敢!罢才不知道是谁在威胁要开除我?”凌浩然带着邪笑的黑眸扫过围观的同学。
“对呀,我听到了,是高老师在威胁凌浩然同学。”
“不错不错,说他踏出校园一步就再也不是幸福学园的学生啦。”
“就是嘛,我们是上学又不是在坐牢。”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斑仓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激动地指着校园外面一字排开的摩托车队,道:“你说!你现在出去,是不是要跟他们飙车?”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凌浩然两手抱胸,意态悠闲地斜睨他一眼。
“学生守则上明文规定,在校学生不准飙车,你竟敢违抗?”
“呵,”凌浩然模模鼻头,嗤笑道:“老师你也知道,是在校学生吧?我现在出了校门,就不在校了,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难道说,老师守则上规定在校老师不得结婚,你就得当一辈子和尚?”
“哄!”围观的学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堂堂贵族学校竟然出了这样的学生,目无尊长不说,还满口污言秽语,简直是丢尽了幸福学园的脸。
包重要的是,他作为幸福学园的训导主任,竟然拿这样的孩子毫无办法,他是不是老了该退休了?
“哎哎,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羊肠小道,将来人请进矛盾中央。
季大少爷来了,没事了。
凌浩然耸耸肩,掠了掠散落在额头上的一绺头发,转了个180度的身,扬长而去。
“你——你——好你个凌浩然!”高仓明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算了算了,高老师,反正是午休时间,由得他去啦。我今天从老爸那儿顺了一瓶XO,走,咱们喝两杯去。”季天恩笑嘻嘻地勾住斑仓明的肩,硬是将他的身子给扳了过来。
董事长的儿子来劝,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高仓明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随着季天恩走出人群。
“走喽!散喽!”意犹未尽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去。
“大家都别走啊,一起去学生餐厅,今天的伙食我全包了。”季天恩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另有一股威势。
“好啊!”同学们纷纷鼓掌呐喊。
“唉。”高仓明再一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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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瞧那老头的酸样,赶明儿,兄弟揍他一顿替你出出气。”小伟子一边殷勤地将安全帽递给凌浩然,一边讨好地说道。
“不许胡来!”凌浩然凌厉的眼风扫了他一下,吓得他赶忙噤声。
“哼!我还以为凌老大是多么威风的人物呢,原来还怕一个糟老头子。”一旁外号叫黑豹的少年扶在机车上,讥嘲道。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凌浩然冷峭的眼逼视着他,“是不是这一次我赢了你,小伟子欠你的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没错。”
“好!开始吧!”凌浩然迈开长腿,跨上机车,举手向黑豹行了一礼,那样子,轻佻又傲慢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里?”黑豹的手下不无担忧地问。这里是学校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虽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如果在赛车期间,发生什么车祸之类的事情,那可就不妙了。
“怕了?”凌浩然不屑地撇了撇嘴。
“怕什么怕?凌老大说这里就是这里啦!”黑豹不耐烦地对那个多嘴的手下吼了一句。
“预备!开始!”
一声令下,两辆赛车如离弦之箭一样狂奔了出去。
路,在脚下疾驰,风,在耳边呼啸。
那阵势惊心动魄得仿佛随时有车祸发生。
凌浩然的心亢奋起来,他眯缝着眼睛,享受着这急速奔驰的快感。
“不好!”忽然,在正前方的拐弯处,出现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要想避开已是不及,除非减速停下来。
但,黑豹的机车紧跟在后,这一停,势必就会输。
不行!他绝不能输!
这样一想,他咬一咬牙,猛踩一下油门,视而不见地加快了速度。
车与车极速迫近,眼看着就要撞翻之际,银黑色机车如他所预期的那样从计程车头顶飞驰而过。
然而,危机就在此时发生了。
原来,胆小的计程车司机慌乱地猛打了一下车盘,想错开身去,却不料,情急失手,车头撞毁了公路边的安全栏杆,这才在尖锐的刹车声中止住车身。
凌浩然“嗤”一声冷笑,“这样的手艺也拿出来献宝?”
“还不快溜?你想等警察来抓啊?”后面的黑豹急急催道。
他吐一口气,发动了油门,却又嘲弄地回头再看了一眼出事的计程车,车窗里,露出一张惊惶失措的脸。
细秀的眉眼镶嵌在象牙白的肤色上,神经质地带着恐惧的心情;薄唇毅然紧抿着,唇线微微上翘,纤弱中透着漠然不可及的悒郁。
风,拂起一绺乌黑的发丝,落在她那尖小的下巴上,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剔透清丽。
她也看见了他,一双茫然无助的眸,对上了一双深远炯亮的瞳,互相纠缠着彼此。
机车慢慢滑动起来,他与她交错而过,渐渐地,远了,看不见了,只余尖啸的警笛声划破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