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方蛮冲过来,安部彻机警地将宫本贵秀推离开,自己不畏惧地迎上前。
原在旁观看的三名青年也加入战场,打算四人打一人。
安部彻冷冷一笑,一开始他就想狠狠教训这四个混球,宫本贵秀是他疼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宝,他都舍不得宫本贵秀吃苦了,哪还轮得到外人欺负他。若不是之前宫本贵秀祈求他想回家,他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如今这场群架正合他意,想以多击寡,门儿都没有,他十年武术可不是白学的。
爆本贵秀心慌意乱地站在一旁,他想下场帮忙但又怕造成安部彻的负担;还在犹豫,这场架已瞬间结束。
安部彻拍拍手上的灰尘走向宫本贵秀。
“解决了,我们回家吧。”手揽著宫本贵秀的肩往巷口走去。
经过横倒在地申吟的那四人,宫本贵秀倏然体认一件事——安部彻很强,非常强,强得可怕。
回到家中,宫本贵秀取出医药箱为安部彻破皮的指关节敷药。
“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宫本贵秀头低低地跪坐安部彻面前。
“这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破皮,打架难免会碰伤。”
擦好药,时间也晚了,两人换穿睡衣爬上床,既没交谈也没睡觉,就这么躺著。
棒了一会儿,宫本贵秀幽幽地说:“我不要你受伤,你在和他们打架时我好担心;我真没用,不能帮你什么,当时我好害怕你会被他们打死……”
安部彻侧过身拥他入怀。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顶多受点伤。别担心,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抛下你而去;何况我还没得到我所要的,死也不甘心。”
“你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宫本贵秀翻过身和他面对面,兴致勃勃地问。
“你的身体。”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爆本贵秀听了为之气结,红著脸再翻个身背对他。
“你还是去死吧!混蛋。”
“秀,不要这么无情嘛。”
爆本贵秀当没听到不理他。
“秀,给我嘛。”安部彻凑近身亲吻他耳后一下。
爆本贵秀猛坐起身朝安部彻肚子击下一拳。
“哦——”安部彻佯装痛苦,惨叫一声,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活该!”他咒骂了一声。
当他躺回床上却听到安部彻的闷笑声,宫本贵秀气愤地拉起被子蒙住头。
***
一场绵绵不断的小雨连续下了两个礼拜,不仅路上泥泞难行,更糟的是每个人都被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雨搞得心浮气躁。
因雨天的关系,学校所有的室外活动全部停止,这对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学生而言,好比被关在笼内精力无处发泄的野兽一般;也因此,校内打架事件频传。风云高中虽是名门男校,但也不月兑暴力本质。
午休时,宫本贵秀提著便当来找安部彻吃饭。餐后,宫本贵秀穷极无聊地把今早发生的事一一转诉给安部彻听。
“真可怕,又发生打架事件。听说是两人在走廊上不小心擦撞到,双方互不道歉而起。”宫本贵秀趴在学生会室里的长沙发上对安部彻说话。
此时,安部彻正忙著整理资料,所以只淡淡应了一声。宫本贵秀看他在忙,也就识相地不再打扰他。待安部彻整理资料完毕,午休时间也结束了。
爆本贵秀懒洋洋从沙发上搭起身体,叹息道:“真不想离开学生会室,外面空气湿黏黏的好不舒服。”
“学生会堂的除湿机借你搬回教室用。”安部彻虽是笑著说,但他是认真的。
“你想害我被打吗?”宫本贵秀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谁敢?”
爆本贵秀不说话,心里则嘀咕:副会长就敢。
安部彻看他一脸不苟同样,改为建议道:“不然,你下午跷课,留在学生会室里睡午觉吧。”
“那我课业怎么办?”他有一点点心动。
“晚上我再教你。”他清理著桌面,举止像是要外出。
“安部彻,你要出去呀?”
“嗯,下午至东京市高中学生会长开研讨会,什么时候结束我不知道,不过我会赶回来接你放学。”
“既然这样,我回教室上课了。”他起身走向门口。
安部彻讶然问道:“不留下来睡午觉?”
爆本贵秀转身回他一个鬼脸。“不要诱惑我,我是乖宝宝,跷课会良心不安。”他打开门挥挥手说:“祝你下午愉快。”
安部彻望著关上的门哑然失笑。
***
一整个下午,宫本贵秀的眼皮莫名其妙直跳个不停。起初还好,可是愈接近放学时刻心里愈不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钟响,宫本贵秀站在校门口撑伞引领张望。
棒没多久二名二年级主跑来传令,边喘边说:“会长……发生车祸……人在市川医院……他……”
话尚未说完,宫本贵秀脸色苍白地拦了一部讦程车前往市川医院。
传话的学生楞住了,他话还没说完,没想到宫本贵秀会这么快就跑掉。
“完蛋了,会长打电话交代说叫宫本贵秀在教室等他,这下宫本贵秀跑掉了,等一下会长回来接不到人怎么办?我惨了!”传话的学生愁眉苦脸站在校门口淋著细雨,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爆本贵秀忧心如焚地搭计程车赶往市川医院,一下车就直奔急诊室,简单扼要问护士站内的护士:“刚刚发生车祸送来的人在哪里?”
护士站内电话响个不停,每个护士忙得不可开交,其中一名想也不想地随手往角落一个急诊架一指,就不再搭理他。
爆本贵秀顺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见一具人体全身盖白布躺在那里,他茫然了一下,全身发凉。
他慢慢走过去直到急诊架边才止步,低头往下看,迟迟不敢掀开白布,怕证实躺在那的是他所熟悉的安部彻——那位总是好脾气包容他、宠爱他,曾说爱他的安部彻。
他不愿承认躺在急诊架上那具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是安部彻,但白布下的体形、身长却是那么相像。
爆本贵秀失神地对著白布下的人喃喃自语:“我总觉得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总是对你任性、撒娇……”他说著说著,便掉下雨滴泪落在白布上。“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安心,你拥有许多我所没有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他无声无息地又掉下两滴泪。
事到如今,天人永隔,宫本贵秀才惊觉到自己不仅仅是把安部彻当好朋友,更是无形中接受他的感情,爱上他的人。
再后悔也换不回一切,宫本贵秀微抖著手掀开白布,想见安部彻最后一面……
安部彻从诊疗室出来,在医院柜抬结帐后准备离开,然视线却不知被什么牵引住地看向急诊处角落,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奇怪?秀怎么来医院了?我不是请人转达叫他待在教室等我吗?这小子真不听话,安部彻暗忖著迈开脚步向他走去。
“秀,你在这做什么?来接我吗?”安部彻一只手搭上宫本贵秀的肩膀。
爆本贵秀乍然听到这死也不会遗忘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看。
“你……”他惊讶地瞪大眼。
爆本贵秀缓缓再回头看一眼刚刚他亲手掀开白布下的尸体,一张血肉模糊的陌生脸孔不是安部彻。他再转头回望身后的人,突然一阵晕眩,两眼一翻昏倒了。
安部彻敏捷地接住昏倒的宫本贵秀,惊慌失措地大喊:“医生——”
几位护土推著急诊架快跑过来,安部彻抱他上架后一起推著离开。
昏倒后的宫本贵秀在安部彻焦虑的呼唤下清醒过来,眼一睁开便看见安部彻忧心焦急的脸,猛坐起身抱住他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