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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没得商量 第16页

作者:唐海潮

“要喝改明儿再约,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不然大嫂又说话……”

“哈!她没得说!我家那婆娘被我气得跑回她娘家去了,总算给我耳根有几天清闲日子好过。女人啊!烦死人!走走走!去喝点!我藏了好几坛秘方药酒,不是自己人还没得喝咧!只要半杯,有你想不到的神效!你猜……一小时?一小时不够看啦!”

“这边、是这边!我带你回去。”

“一醉解千愁啊!人生都是假的,只有酒好、酒好!呃!”孙老毛颠踬了一个大跟头,险些连校花也被他带倒。“酒也比女人好!女人话多!像我家那婆娘,成天哗啦哗啦咕噜咕噜,跟条金鱼似的!不过说实话,她一天不在我眼前唠叨还真不习惯,昨儿个还梦到她骂我,骂得狗血淋头!不过一夜可睡得真舒爽……”

※※※※※

陶儿的美容午睡是被两个男人的争执声所破坏。她睡眼惺松、疑惑地爬到门帘后,校花像是早就趴在那儿观看许久,他作势要她别出声。

来客是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男子,和扬波差不多的身量,可浑身光鲜体面多多。然而重点不是这个,扬波背对着他们,但陶儿可感觉到他不寻常的紧绷姿态及两个男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陶儿没见过扬波用这种态度对人。现在这个大散仙声音中无一丝笑意,他连跟人讨债都没这么严肃严厉过。

“你知道我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其他用不着多说。”

那个男人竟在笑!像是猫存心作弄逃不出掌心的老鼠。“你有你的要求,我有我来的任务。这是九百万的支票,你名下今年该得的股利。我的责任是把东西带到……”

“我不需要。你只要把属于我的东西还我。”

九百万哩!陶儿看看校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扬波竟把送上门的大笔白花花银子扔出去,那口气像丢掉破布烂书似的。九百万!平常抠得像什么的扬波这下竟然变得这么大方?

“东西没交到你手,我没法交差。你要知道,我并不乐意来。”淡淡的敌意,相持不下。“爸交代……”

“谁说什么都跟我没关联,爸爸是你的,跟我没关系,你用不着在这卖弄……”

“是‘他’要我交给‘你’,我可不管……”男人像是蓄意在“欣赏’杨波痛苦的表情,随着他刻意加重的一字一句,扬波脸上掠过一阵痉挛。

扬波冷冷打断——“我说过了不要提那个人!我早就跟你们麦家毫无关系!在我十四年前走出麦家大门的那刻起,就跟麦家断得一干二净再无牵扯!我孟扬波不需要别人同情或施舍,你们以为用金钱能够弥补错误、弭平良心的不安?我知道你也并不情愿来,这一年一度的‘苦刑’根本不必要存在!我再说一次,该我的东西给我,我不需要麦家的臭钱!”

“你尽避否认,你能够欺瞒自己多久?血缘亲情是这辈子都抹煞不掉的事实,你越逃避,心里更清楚,这事实让你很痛苦吧?”他残忍地提醒他,眼中是冷酷恶意。“钱脏吗?一点也不。脏的是人心。承认你恨我们吧!怎么不把钞票狠狠扔在你最恨的那个人脸上?怎么不敢?你怕吗?你就是怕他对不对?你孟扬波什么也不是,不过是只没胆的老鼠……”

陶儿直想冲出去狠揍那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一顿!校花强拉住她,作个警告她别妄动的凶狠表情。陶儿只能又气又急的猛瞪那个男人。她心疼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受人侮辱,她所不明白的是扬波为何任凭他言语欺辱而毫不还击?

扬波平静地拿过他手上的支票,两半、四半……转瞬间撕成碎片飞散在街道上。

“九百万哩!”陶儿忍不住嚷嚷!校花一把捂住她的嘴,比了个枪毙的手势。陶儿乖乖闭上嘴,用力瞪他。满月复疑问憋得她快爆炸了。

“很好,有创意。”男人脸上的阴沉乌云可不是说的那么回事。

“好了,你的东西我收到了。我要的东西,拿来。”

男人坐在桌上。“烧掉了。”

杨波整个人在瞬间全变了!他冲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子,”那男人也不含糊早有防备。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不分轩轻,两双泛着红丝、怒火上冒的眼睛不相让地对峙,那眼光是那么强烈、顽蛮,交缠不可解的宿世深仇,任谁见了都会为两人这样深浓的怀恨冤仇震慑住!那是怎样顽强的怒与怨?仿佛要穿透时空阻力,毫不留情地致对方于死地,无一丝可舒月兑的空间……

“那人到底是谁?”陶儿用力拔开校花的手掌,把他拖到一旁小声诘问;再不问她就要闷死了。

“你不要问我啦!”校花搔头。“这叫我怎么好说……”

“拿来!”扬波一声威力冰冷的怒吼又抢回两人注意力。陶儿校花速速趴回帘子后头。

男人挣月兑开他,站起身,拭去唇角血迹,缓缓从上衣内袋掏出张小纸片。扬波像是获得生平至宝,慌忙接过。

陶儿努力伸长颈子想看清那是什么,可惜距离远,物件又紧握在扬波手中,根本无从窥起。然而她看得清清楚楚扬波的表情——他,眼里激动着的……可是泪光?他望着手中物件的神情那么温柔虔敬,虽只是一秒间掠过而已,那神情将陶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连串疑问引她加倍好奇。她猜若扬波的生命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曲折,这儿就是最大的传奇与私密了。

扬波很快武装起自己。“你要怎样才肯把剩下的照片残片交给我?随你开价,只要你说得出口……”

“无价。”男人知道自己手中握有永胜王牌,注定箝制凌虐怀恨的仇敌。“你说多少价钱能换取看自己敌人痛苦的无上快乐?我就是要这样一年一年提醒你的痛苦跟罪恶。你们曾经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我要你加倍偿还回来……”

“够了!”扬波沉声道,“你今天来的目的都已达到,大可痛快地离开。我没有留你的意思。”

“只可惜你这辈子永远摆月兑不了我,真是遗憾!”麦良杰在门旁停下,并没有回头。“还有最后一件事。下个月五号是爸生日……”

“我说过了,再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人……”他和他分据房间两头,像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靠近就注定爆发痛苦冲突的威胁。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回办寿宴了,他的心脏在前年中风后恶化得特别快,最近几次突发休克,医生说……”他住了口,深吸口气。“他没说什么,不过我猜他会高兴见到你。”

“不关我的事。”扬波的手不自觉地紧抓椅子靠背。

“我的话说到这里,随你来不来。”男人冷冷抛下最后一句话,径自离去。

扬波不知在那儿僵着发呆了多久,他抓起外衣转身下了楼。陶儿趴在窗台上张望已不见他人。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阿波哥怎么会招惹上这样一个天字大仇家?”她抓着校花的袖子猛晃。“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校花意兴阑珊地,闷着。“仇人吗?你是太小了,才看不出爱跟恨真正只有一线之隔。没有源头,哪来相对这么强烈的仇恨?”

“你在咕哝什么?说白话文啦!”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阿波,我不当坏人。今天跟你说,明天又有理由骂我多嘴公。”

“不会啦!说嘛!说!”陶儿痴缠顽缠。“我跟你最好了!版诉我!”

他躲。“不要跟着我啦!你明知我这人最心软,禁不起女人缠,你再问下去我就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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