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分杀气腾腾的模样,该不会对玮爸怎么样吧!?
她慌张地拾起她又掉了一地的衣物,快速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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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擎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论玮浴怎么说,他绝不放弃容儿。深吸一口气,他毅然决然地开门。
意外地,门外的人不是汤玮浴。
“思枋,是你?”太过意外,衣擎天说活的频率高亢。“你怎么来了?”
惊讶的人不只是衣擎天,还有房里整装完毕正要出来的唐容。她倏然停下脚步,握在门把上的手亦不动。
“我来看你。”杨思枋脸上堆满歉疚的笑容。“不请我进去?”
衣擎天让过半个身,让杨思枋进屋来。她精灵的眼眸随即将整个屋里转过一圈。没有唐容的影子……
苞着又走进厨房。没有早餐又干净拉齐得不像有人动用,看来……
“唐容呢?”她不假思索地一转头就问。
“她……在睡觉。”衣擎天有些窘态。
喔,看来一定是昨天照顾衣擎天太累了。
“你还没吃吧?我来做早餐。”杨思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准备开始。
“你不用做,这些事自然有容儿会做。”
这话一出,同时伤到房里、房外两个女人的心灵。
“她在你的心目中永远比我重要?”杨思枋忿然不平地嚷出口,同样也是唐容的心声。
“在我的心中,你们各占一席之位,一样重要,是无法比较的。”衣擎天跟杨思枋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他们之间的那个秘密一样。“你懂得我的意思,不是吗?”
衣擎天的话,杨思枋明白,但房里的人儿却误解得更深。
“什么时候你才肯停止无聊的追逐,让我见见她?”衣擎天诚恳又无奈地说。
“她来台北了。”这次杨思枋终于说了真话,她再也无法逃避、捉弄衣擎天的一片真心。
“真的?她在哪?带我去见她。”衣擎天无法按捺激越的情绪,尤其他已经等了那么久的时间。
“在我家,她……也在等你。”这才是她来这趟的最主要目的。
“那还等什么,走吧!”衣擎天捉住杨思枋的手腕就往门口去。
“等等!”
“你又怎么了?”衣擎天以为她临时又想改变主意了。
“你该不会想这样走出门吧?”杨思枋瞄了他身上睡衣一眼。
“喔,对不起。我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
衣擎天喜孜孜地匆匆进房,完全忘了房里还有个唐容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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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衣擎天就往衣物间走,忽略了还有个唐容。她跟过来,冷不防地出声问:“你在做什么?”
“容儿,快帮我找一件正式的衣服,我要出门。”衣擎天翻箱倒柜,找到了西装,却找不着领带、袜子。“领带放哪了?”
唐容打开第二个衣柜,拉出暗格,一大排的领带立时出现在衣擎天的眼中。
“这么多,怎么挑?容儿,你快帮我看看,哪条适合配我今天的西装?”衣擎天惊慌无措地喊着。
他一向不太重视外观的衣物,今天怎么如此的紧张?见什么人要如何的慎重?唐容翻着领带,思忖着。
“你要去哪?”唐容从中挑了一条条领带递给他,看似随便地问。
适才他跟杨思枋的对话她听到了八九分,他好像要去见什么人。
“思枋的母亲,她刚上来台北。”衣擎天喜不可遏地说。一边将头低下来,要唐容帮忙打领带。
他跟杨思枋之间发展得好快,已经到要见家长了吗?那昨晚的一切又算什么?
“不要去。”唐容悲从中来,冲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她眼底那抹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以为她只是撒娇,衣擎天轻柔地搂抱她,像小孩般的安慰。“容儿,我非去不可,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我必须去确定……”
“确定什么?”他跟杨恩枋的婚约吗?
“秘密!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你。”衣擎天想到昨晚的事情,扳起唐容的小脸蛋,说:“还有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必须好好的跟你谈。”
“那就现在谈。为什么要等你回来,你可以不要去。”
“容儿,别任性。”
唐容硬是别过脸,不看他以示抗议、不满。
“好好,我答应我快去快回,给我半天的时间。晚上,你煮好餐等我回来。”衣擎天讨好地求她。
“你要去就去,但回来之后,没有晚餐,也没有我。”唐容侧过半个身,让出条路,低眉敛眼,下了最后的赌注——希望阿天能了解……这是她绝望的告白,而非任性的撒娇。
但她又再一次失败了,不,应该说,她从未得到过衣擎天的心,即使她付出了一切。
衣擎天缓步地走过她,走到房门口时,才轻轻道句:“容儿等我,等我带回好消息。”
他不是不懂唐容的心,她会生气也是必然的,但是现在也只能由着她去……
等他回来,他会用他所有的温柔来抚平她的怒气。
他是这样在心底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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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擎天走了之后,唐容气愤地冲回房间,拿出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地丢进去,扫光书桌上所有的乐谱、一整排的奖牌、奖杯……却扫不去她与衣擎天的回忆点点,扫不走为他努力改变要成为一个好女孩,还有她的一片痴心妄想啊!
她的怒气转至庞然仁立在窗旁的钢琴,信手拿起一个她摔到地上的奖杯,她怒不可遏地冲到钢琴旁,举高奖杯,对准琴键,一挥而下……
“啊!啊!啊!”
她狂热大叫,偏离了角度,钢琴依旧安安静静地位立,哀叹她的痴心。
这琴是汤玮浴买给她的,她在这里多久,这琴就伴了她多久,这些年来许多快乐、忧愁全在这度过。
这次也不例外……
她怔怔地坐了下来,手指飞扬于琴键上,流泻的琴声里负载了她的哀愁、她的苦涩单恋、她的绝望……渐渐地,琴音抚疗了她受创的心灵、抹去了她仇恨不平的怒,让她徜徉在悠扬的琴声中……
直到夕阳余晖璀璨如黄金般的光芒,从她的背后迤逦满室,照射一屋的杂乱,她乍然想起自己冲动得要离开的事,还有阿天要回来吃饭的事。
她矛盾地挣扎了两分钟……
最后,她丢下满屋的凌乱,走到厨房,为衣擎天做了一桌子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那晚,衣擎天没有回来,唐容就趴睡在满是食物的餐桌,直到第二天艳阳高照,她才全身酸痛地醒了过来。
这一醒,她才明白自己又当了一次傻瓜,遍体鳞伤的心又再一次被刨开撕裂。这次,她真的再也无法自疗……
她拧着滚烫的心,终于绝望地走出她深深依恋的家。
这次没有犹豫,再也没有不会,有的只是满满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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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离开的三天后,衣擎天才踏进家门。
这三天,他留在杨家受到热情的款待,心底却时刻悬念着唐容,他无时不刻想飞奔回家,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屋的冷清,令他毛骨悚然。
他疯狂地在屋里屋外寻找唐容的足迹,追寻不着,最后,他再次来到她的房间,面对房的杂乱和衣物室的空旷,他不得不承认唐容离开了。
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给他,走得那么毅然绝情……
衣擎天崩溃了,他后悔不已,却再也唤不回唐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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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的离开,立刻惊动了汤玮浴苞杨思枋,他们陆续赶到衣家,见到一脸木楞的衣擎天喃喃地念着唐容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杨恩枋轻蹙秀眉,不解地问:“她干嘛要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