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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阿郡兀自端杯参茶,走往霍青桓的书房,在窗户外就看见他独自坐在一旁,对着墙壁摇头、沉思,她放慢脚步,轻轻地推开门,“青桓——”
霍青桓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不疾不徐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阿郡高举起杯子,笑容可掬地走近他,“你也还没睡呀,所以我泡杯参茶来孝敬你,我没泡过参茶,不知道味道够不够?”
她的体贴温柔深地温暖霍青桓的心窝,为了不使阿郡的苦心白费,他急忙接地采,轻啜一口。“嗯!不错,谢谢你。”
“青桓,你是不是有不顾心的事?”
“你怎么会这么问?”
阿郡微微地偏着头,睁着两双无辜的大眼睛,“那为什么在下午的时候,你突然就对我冷淡起来,是不是我睡相太差了,还是我……”她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做错。
霍青桓讶异于他的心思,缜密,心里对她的怜惜也油然而生,“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我对你依然是一如往昔,关爱之心依然不变哪!像你现在该去休息,却还细心地为我泡参茶,这一点就足够我感动了,我又怎么对你冷淡得起来!”
“真的?”阿郡喜出望外地问,“真不不是因为你讨厌我才对我冷淡的罗1”
“傻丫头。”霍青桓不舍地模模她的头,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举动,竟会让她产生那么大的不安,你这么温柔可人,善体人意,我怎么舍得去做会伤害你的事,如果我无心的举动让你深感不安的话,我向你道歉,好不?”
阿郡快人快语的回他一句:“我接受你的道歉,呵呵呵——”
霍青桓顺势捏了她的鼻子一下,不忘臭她一句:“你倒挺干脆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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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郡微微地伸伸懒腰,粗鲁地打了个呵欠,才温吞地爬下床,而小圆早端盆水待在一旁,“小圆,你起得可真早哇?”
“是呀!都日上三竿了。”
阿郡边套上衣服时,又再打呵欠,“我知道我昨晚多昨睡吗?你会吓死的,到二更才睡耶!”
小圆暖昧的睨她一眼,“你干了什么好事呀?老实招出来。”
阿郡避开了小圆的穷追不舍的眼神,故作自然地走到窗户前,贪婪地吸了吸新鲜的空气,窗外刺眼的阳光教她差点睁不开眼。
“哇!空气真是新鲜,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小圆却无视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反而逼近她,邪邪地作势要呵她痒,“你在跟我打太极拳呀?我可是不吃这套的,如果你不从实招来的话,嘿嘿,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郡微微地扁嘴,拉下她的魔手,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被人哈痒,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大踊巴,告诉小圆她的弱点,这下可好了,被小圆捉到机会威胁她了,“好啦!我说就晃了,你不要严刑逼供,昨晚……昨晚和我青桓促膝谈心、我们无所不谈,无话不聊,直到更天打了二列鼓时,我们才知道夜已经深了,最后还是他逼我房休息的。”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唉哟!”小圆给她一记你少来的表情,“少爷是个挺不错的主子,虽然我们搬来扬州也才两年,但我们已经和扬州的人文风俗水乳交融,对我们这些下人,他从未严厉半分,而且他也是个温柔的人,我觉得他待人很不一样耶!有点特别。”
阿郡像是心事被揭穿的一样,顿时双颊绯红的像红番茄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佬样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和他在一块时很自由自在,没有半点拘束,一种很自然的感觉。”
小圆煞有其事地模模她的额头,“我看你是动心啦!”
阿郡没好气地啐她一口,“啧,满口胡言乱语,青桓当我是妹妹,而我当他是哥哥,压根儿不会擦出任何火花的。”
是吗?你敢说你没有半点期望?承认吧!傻瓜!”
当她极力撇清自己和霍青桓之间,似有若无的感觉阿郡的心里传来另一种声音——我只是一个过客呀!况且青桓还有婚约在身,我不会把自己推人死胡同的,不会作茧自缚的,是的,是的,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啊——”小圆挫败地怪叫一声,眼底写满不解,“怎么会呢?你们不是处得很好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小圆,我们别净绕这话题嘛!对了,我大胆问你个问题,青楼女子都住哪?”
“当然是妓院罗!咦!你问这个干嘛?莫非……”小圆惊恐地往后退了一大步,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郡小姐,我的心脏惊不起吓的,你一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阿郡的眼睛闪闪发亮,上前一把揪住小圆的手,“我想去见识见识,瞧你惊骇的,又不是逼你去偷抢,干嘛大惊小敝的。”
“郡小姐,这可万万行不通,要是少爷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被他一脚踢到蒙古去的,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哪!”
阿郡捉住她的肩,不死心的采用怀柔政策,“小圆,你想想,我难得出门一趟,整天都待在府里。人生都从彩色变成黑白了,想我一个豆寇年华的少女,无依无靠的来到扬州,幸好遇见青桓收留我,可我抻晚也得离开,我的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愿,你都不得帮我,难道你忍心看我抱憾离开吗?”
见小圆低头不语,阿郡再度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她,死命地在眼角弹出一滴眼泪。“小圆,小圆——”
小圆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已经没辙,软化了,“可你得答应我,要紧跟着我,我们只去晃一下,让我见识一下匾额就回来喔。”
阿郡开心地抱住她,只要小圆带她去见只,即使只是看个匾额,她也高兴。“好,好,你怎么说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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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熬的时刻,莫过于晚膳时刻,一坐定后,阿郡已有些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整个脑子里尽是盘算着待会儿的计划。
霍仁慈受地夹只鸡腿给阿郡,见她未动筷子,不禁流露出担忧之情,“郡丫间,你怎么都不夹菜呢?是不是人不舒服,还是不喜欢这些菜?郡丫头,郡丫头——”
阿郡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哇!我现在正要吃呢!”说完,她便拼命地扒饭,吃菜,塞得整张嘴巴都鼓鼓的。
霍青桓怕她没化不良,于是又细心地盛碗汤给她,“慢慢吃,别噎着了。”
阿郡咧嘴向他直点头,“我自己来就行了。”说完,她也为霍仁和霍青桓各夹只鸡翅到他们碗里。
丁书儿心里正不高兴,看着他们三个你夹我往地为彼此夹菜,俨然是一家人,压根儿忘了桌上还有她的存在,完全拿她当外人看,阿郡是哪点好,值得她们如此对她,竟完全冷落了她,被疏忽略的感觉令她炉火丛生,心里非常不平衡。
于是丁书儿见阿郡的汤已喝完,便假意献殷勤,“阿郡,我再帮你打碗汤。”
“谢谢。”阿郡又专地啃她的鸡腿,完全没有注意到丁书儿不怀好意,就在丁书儿要将装满汤的碗放到阿郡面前,手——时打滑,便往阿郡身上洒去,阿郡被烫得立即跳开椅子,“书儿,你……”
霍仁早就猜到了丁书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眼,却没料到她敢明日张胆地欺阿郡,当下他大动肝火,“书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