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妈呀,万疹齐放,无一幸免!
壁侯也着实吓得目瞪口呆!他的病仍带着,未免疫呀,那怎么独独对沈冬苇起不了作用?是她处在安全值之下,还是她根本是个怪胎、奇葩?
锦真以充满抱歉的语气对他重申:“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和我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喔,对了。麻烦你告诉局长,我挂急诊去了!”
“知道了,快去吧。”
他的言行还真是古怪,但锦真也由他挫败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这毛病挺困扰的,却又苦于无法可施。
只好依言先替他请假了。
***
打过特效药,略显疲惫地返回警局。
唉踏进局内,冠侯也意外收到一项任务——
睽别六年的旧情人吕偌宜之父吕炎璋委托警方保护其子安危。也就是说,他将进驻吕宅,并与尚未出阁的偌宜有朝夕相处的机会。
即使时间已抹去大半的伤,但结疤的伤口一经挑动,当年的痛楚亦是不留情地一涌而上。
星宇眼尖发现他身上的余疹,关心问道:“你又被哪个女人给模着了?刚才锦真替你请假,我还在想,你肯定又逢女灾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是为此挂急诊。”
一抹苦笑带过,心忖道,他怎好对上司说这一次是他自找的?
“放心啦,我还顶得过。对了,学长,我刚听局里人说,吕炎璋请求警方保护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提,星宇险些忘了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上面有指,不,名单上也清楚注明,这事冠侯亦有份呢!
星宇大致简单明了将所知消息告知冠侯,好让他也有个底,就算接了手,也不致模不着头绪、拿不清方向。
听完学长的陈述,冠侯非常坚定且丝毫不予考虑地回问:“学长,我可以拒绝吗?”他不想在伤口上洒盐巴,让自己再疼上一次,因为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星宇非常明白他的想法,只是——
“放眼看去,就你最适合。而且吕家人也指定要你。”
他了解冠展的顾忌,但身任公职的人,是没有权利拒绝任何阶级公民的委托。“你早忘了她了,不是?”
他是尽力了,但效果不是很好。即使他将一切喜怒哀乐全寄情于工作上,但心灵深处总有归于平静的时刻,在休息的时候,那痛楚便会悄悄浮上心头,恶狠狠地啃噬他的内心。
“相信我,我真的不适任。但,整件事的关键不在我对吕偌宜旧情未了,而是我自认我不适合这个任务。学长,您改派其他同事去吧。”
斩钉截铁的拒绝,即使是得罪了吕家人,他也不在乎。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在乎姓吕的看重他、抬举他,而他也不打算卖吕炎璋的面子。
壁侯说得如此绝决,但星宇反倒不担心冠侯会拒绝他似的,只是对冠侯说:
“吕炎璋的一句话,关系我的未来。你也知道,我一直很希望能调回家乡,我的希望能不能如愿,就看你的决定了。”
话完,拍拍冠侯的肩胛后,迳自离去,徒留冠侯在原地若有所思地苦恼着。他相信冠侯会好好想一想才是。
说真的,他确实有义务保护人民的安全,只是,他对谁都可以尽心尽力,独独对吕家人,他无法办到。
但学长的提携之情,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报答的恩惠。
他不能因个人的私情,而教学长多年的愿望落空……
***
午休时间前,他回覆了学长。
“我接了。何时开始?”
星宇早就知道他会答应,只是考虑时间长短罢了。
“他们希望愈快愈好。还有,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这么严重?还得有心理准备,他才不信。
星宇也料想得到冠侯的性子,但那无所谓,重要的是,冠侯已答应他了,接下来的大风大浪,就算是咬着牙根,他也得撑下去。
“吕偌宜和邵又晖解除婚约了。”
这……上天同他开什么玩笑?“他们分手多久了?”
星宇若有所思地浅笑。“至今你仍在意她?”
并非他忘不了,而是他明白偌宜的身不由已后,他早就原谅她了,他也明白,父母与情人是无法等量齐观的,换成是他,他也不知如何抉择。
“学长知道他们分手的理由吗?”这句无心的关心,也硬生生地勾勒出他内心赤果的脆弱。
星宇并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他只知道,吕偌宜似乎捉到她未婚夫的小辫子,据了解,那丑闻是促使她能顺利解除婚约的王牌。
邵公子是某要员之子,不少人争相巴结想和他沾上关系,也因此造成他的人格偏差,对人过于滥交、对事过于热心,凡事包揽一身。现在的政治形态不比以前,滥权已无法行得通,稍稍一个不小心,被人一状告上监察部门,只要调查属实,再坚固的铁饭碗也会摔破的。
吕家知道邵家已不再有利用价值,再加上爱女一直对这婚事表现得冷淡的情况下,要如何解套便是吕炎璋的本事了。
不管过程如何,吕偌宜已恢复自由之身,吕炎璋也顺利当选议员,能利用的人已无利用价值,踢开来自是常理,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吕家遭到恐吓,也曾遭枪手狙击威吓。现在吕炎璋最惶恐的是独子的安危,也因此逼得他不得不求助警方。
连星宇也不明白,吕炎璋怎会指定冠侯?是他知道冠侯与其女儿有一段情在,想冠侯念在旧情必会倾力相助,还是单纯久仰冠侯的身手,所以才指名非他不可?
若是前者,那身为冠侯的直属长官,他就有责任维护冠侯的尊严了。
星宇是个内敛沉潜、外表敦厚和善的人,思路清晰,行事亦存条理,他不希望他一手扶起的将才跌回原点,甚至栽在同一名女子手中。
“冠侯,听学长一句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跌过那么多次了,应该知道分寸拿捏,我希望你能在接下吕家的任务之时,亦同时能全身而退。”
壁侯十分感激学长的激励与祝祷,而他也有信心跨过这条横沟,重拾意志。
伸出右手,与星宇的手合握成拳,他答应了。
“学长,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我会多派两名人手和你轮替,如果苗头不对,迳行离开岗位我也不怪你。咱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你有事,我会尽力援助。”
学长一番重义的言语,宛若一剂强心针般鼓舞了他的土气:“您放心,这一次绝不会丢分局和您的面子。”
星宇也期待,他能真正走出创痛。
***
一大早就为上医院及吕炎璋这事,让他全然忘了家里还有个人等他送便当回去。
大啖便当后,正准备睡个午觉,才一躺下,身子便又如上了弹簧似的突然弹跳而起。
“完了!完了!她还在家里!”
匆匆忙忙地,让原本躺在他身旁另一张床的嚁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地纳闷:“冠侯究竟在忙什么?就算上训练课也没看他这么敏捷过。”
小跑步与星宇擦身而过,星宇动作快迅地拦下他问:“你不是在午休吗?要上哪去?”
壁侯已急出一身热汗来了,草草敷衍道:“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一阵风似的又跑出去。
壁侯清早前脚出门,冬苇后脚就为他清理屋子。有些衣物都让他放到长霉了,可见他的屋子有多乱。冬苇两指拎着,便往洗衣机扔去。
一早下来,整整洗了三十公斤分量的衣物。
头一回这么辛苦,就为了他,贤妻良母的贤淑体验算是献给他了。但结论却是一句话——好累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