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问中她的心坎,但她不想对瀚洋有所隐瞒,所以还是决定联络他。
“不介意。”
当三方话机全接上线后,涂媚大方的说道:“我相信你有很多话要对瀚洋说,而我也得忙着照顾小baby,我先挂断电话。”
瀚洋不赞同她的做法。“不,纯柔和我情同兄妹,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涂媚,我要你也在线上。”
涂媚明白丈夫的用心,只是纯柔肯定会介意她这个局外人。
“瀚洋,小baby不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她刻意的心思,反倒尴尬了先前和谐的气氛。
“瀚洋、涂媚,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你们,我还活着,我根本不想介入你们的生活,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来。我想留在日本,不回台北了,不过近期内,我会回台北一趟,上我爸的坟。”
“也好,伯父的坟老由我这个外人上香总是不行的,你能回来那就太好了。”
涂媚不去想瀚洋和纯柔重逢的画面。
“纯柔,我也和瀚洋一样心思,欢迎你回来。”
“涂媚,谢谢你尽职的保护他。”
“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之事,那是我的职业……”
瀚洋从中插入:“现在她的职业是黎太太,更该尽职的守护着我,对不对?”
他夫妇二人一搭一唱,引来纯柔一阵鼻酸。未婚夫成了她雇用女保镖的丈夫,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却在闪失中丢了宝座,她该怨命运作弄人吗?当不成黎太太,她只能留在日本当个外籍新娘了。
这一、两天,只要羽出门,她便打电话回台北,这样的热络是以前所未曾见的。月子不想多嘴,但只要少爷出门,她便打电话,说的全是她听不懂的中国话,这实在可疑。
一日,她不小心说溜了嘴,这可惹恼羽的好心情。
“纯柔每天都打电话,而且还是打到台湾,有这回事?”
看少爷铁青的脸色,月子想闭嘴也来不及了。
“少爷,纯柔小姐只不过是打个电话,她又没出门,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莫非纯柔小姐在台湾还有情人……”
情人的字眼教他想起了黎瀚洋。
“月子,明天我照常上班,你也别惊扰纯柔,我要知道,她到底打电话给谁。”
他以为他已不用如此恐惧,没想到她还是忘不了在台北的旧情郎,他用心的经营这段感情又算什么?
愈想他就愈气,愈气也就愈不甘、愈恨,青筋暴现、骨节泛白,毁灭的念头冉冉而升。但他告诉自己:“羽,你不再是十七岁的冲动男孩,该成熟理智点,就算舒纯柔放弃你、选择他,你也该潇洒的祝福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像个只会打闹生事的幼稚男孩。”
另一个声音却又鼓动着他:“羽,你已经很久没这么用心的对待一个女人,没理由你的真心惨遭滑铁卢,拦下她吧!就算将她禁锢也无妨,直到她忘了台北,忘了那姓黎的……”
“纯柔,别教我失望呀!”他在心中呐喊着。
纯柔不同往常的一壶浓茶,反倒是费了点心思,准备了补元气的参汤。
这点不一样,勾起他的好奇。“这是什么味道?”
纯柔笑眯眯的解释:“人家是怕你天天熬夜,体力比较缺乏,所以才特地为你准备参汤,好补补你的元气。”
先向他展示温柔体贴,再残酷的告诉他,她要离开他一阵子,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可千万别在他们之间出现。
才端起瓷杯,纯柔就开口——
“羽,我要离开日本一阵子,但……”
“去台北?”
“嗯!咦,你怎会知道?”她还乐得不用多作解释呢!
羽的神色是难看的。“我还有工作,你可以先出去了。”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我知道,出去吧!”
纯柔僵着一脸的笑意。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神情仿佛……
“还愣在那做什么?难不成要我撵你吗?”
他怎么可以用撵来回应她的友善呢?纯柔欲哭无泪,不发一语的离开书房。
她走了,他又软下心肠想开口拦她,但只是想想罢了。
“算了,反正明天还有机会向她解释,不急于这一时,再说我也还没确定,她是否一直与台北联络。”
啜了一口参汤,一股暖意畅通心房。
“不会的,她既有心为我熬汤进补,是不会弃我而去的。”双手捧着瓷杯,用心感受她的心意。
次晨,他依旧准时出门,但实际上,却是立即绕过后院,悄悄回到岛悟宅。
约十点左右,纯柔终于拨电话出去。
“秋嫂,涂媚在吗?”
秋嫂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接口:“纯柔小姐,我们太太抱小少爷打预防针去了,不过少爷在家,我叫他来听。”
“谢谢你,秋嫂。”
“别这么见外,你和少爷本是一家人嘛!”
好甜蜜的一家人。羽的脸色发育,手在不自觉中握成拳,左太阳穴也随着他的愤怒而抽搐着——
第八章
不一会,瀚洋接上线:“纯柔,你准备好了吗?”
“嗯,只不过还有点小误差,但并不碍事,我相信,只要我多做努力,阻碍将会消失。瀚洋,我还是很高兴,终于可以回去了。”
原来她一心一意还是恋栈黎太太的头衔。羽为自己的感情际遇感到悲伤,悄然挂上电话,心神尽失的跌坐沙发里,口里喃喃:“纯柔,为什么?为什么?”
回公司,第一件事便是为她处理回台北的事宜。替她订了机票,为她准备美金,然后,为自己的行为气怒。他何必为她这样费心打点?她一心想着别人,他没理由再善待她。
再思及她的可人、她的温柔与娇美……双眼一合。“好人做到底,是我将她挟持来日本的,现在她要回去了,理该尽点心力为她打点。”
谁叫他要沦陷在她的甜美诱惑下,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这个没事找事做的始作俑者。
一整天下来,他无法专注的上班。下班后,再度将自己泡在酒吧里,不愿回去面对现实。直到烂醉如泥,才由酒保代他叫车,送他回去。
月子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少爷这副德性了。付了车资,搀着他回屋里。
“少爷,您这是干么?”
一会浓茶、一会儿热毛巾的伺候着,月子一双眉己皱得不能再皱了。
他们的喧闹,引来了焦急等待的纯柔。
来到前厅,看到的这一幕教她震惊。“月子,他怎么了?”赶至他的身边,一股浓烈的酒味呛鼻而来,幸好他只是醉了,她还以为……
月子将纯柔的担心看在眼底,看来她就快能卸下照顾少爷的责任了。
岛悟羽哪会醉?他是心痛,故意让酒精的力量涣散他的神智,逼得他不得不酣睡。
朦胧中,总觉得有一双手不时的拧着温热的毛巾为他拭汗。
他呓语的感谢:“月子,不用忙了,回房睡觉吧!”
纯柔虽然不太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月子”二字她懂。呵!原来他当她是月子,不过这也无妨,只要他明天酒醒了,便能知道,照顾他的人究竟是谁。
熬过了暗夜,天际乍现曙光。
月子起来打理早餐,见她累得趴在一旁,有些不忍的唤道:“纯柔、纯柔……”将她摇醒,比手势要她回房睡。
纯柔起初还不肯,后来见天翻鱼肚白,而他身上的热潮也消退了,她这才肯放心离开。
纯柔走没多久,月子在送上一杯浓茶时,他已然醒来。
“少爷,您醒了!”
宿醉后的头疼并着酒液在胃中的不舒服感,让他皱起了眉头。
“月子,你叫纯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