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谷子可是有知识、有见识、有常识的文官,他就事论事说道:“明王,您可要想清楚,阴界的鬼上阳间可是犯界的行为,一个人行动,还不会引鬼注意,如果是一票鬼集体行动,您想,这事若教上头的知道,你可玩完了,这龙座您也甭坐啦!”
经鬼谷子解释,他才恍然明白他的用意。“你说的有理,不过——至少也得有个人陪我上去才是。”
要多个人陪吗?那太简单了,就让罗波高陪着不就行了?他的点子最多,脑子也灵活,有他随侧,可以远离危机。
“明王,我倒有个好人选。”
“哦?这么有默契,我也正好有个人选。”
曾几何时,他们也能这么契合了?
“那鬼军师,你先说。”
“好,就我先说,那个人便是罗波高。明王,您的好人选是不是也是他?”
宁昊摇头否决。“我的好人选是鬼军师你。”
“我——”
“对,就是你,你的脑筋好、脑袋又灵活,有你在身边,比拥有十名大将在身侧还妥当稳固。”
怎……怎么是我哩!表谷子马上婉言推拒:“明王,殿内可不能一日无首,您出门在外,总得有个人在这为您打理一切大小琐事吧!唱空城,那可不太好,万一阎王来查殿,唱名不到,那我们可会被记上旷职的处分。明王,留鬼谷子在这,您才可能高枕无忧的全心全力找回明妃。”
理由倒是十分的充足,宁昊考虑了好一会。
“那,好吧!你马上传我的命令下去,叫罗波高准备细软,陪我到阳界去。”
表谷子不忘再提醒他一句:“明王,出门带旅行支票方便多了,何必自备细软呢?要不然,也有信用卡可刷,不必带东带西、拉拉杂杂的多不方便?”
也对,提拿行李的服务生也没跟出门,他带的细软该叫谁提?叫罗波高吗?白女敕白女敕的他哪提得了他的细软?叫他自己提,那更甭谈了。听取表谷子的意见,简单的十来张卡,与几万块的现金,道了声Let’sgo!便出发了。
而罗波高在哪被找着的?宁昊料对了,找着他时,他就在四重海与刚来的一批恶业众生海侃山聊——
“你打哪来?”
恶业众生甲说:“不守交通规则,闯越平交道,被火车撞得稀巴烂。”
“那你呢?”
众生乙苦哈哈的表示:“我是被他载的乘客之一,他违规,我们却一块赴黄泉。”
可怜哟,原来是共业。问来问去,还不是就那么一回事,也没啥新奇一点的死法。问闷了,踱步没几尺,就见那鬼见愁——鬼谷子往他的方向走来。
一见着他,顿展笑靥:“嗨!你也来这思过吗?”
谁像他这么逊,心情不好,还是来这找人聊天。如果换做是他,他才不会来这,要嘛也去唱唱卡拉OK,抒发郁闷;要不也去浸浸酒坛买醉,忘我的忘了我是谁。
“我又不是你。”
“如果不是,那你干嘛来这?”
表谷子将来意说出:“我是来告诉你,回去准备行李,你要出任务了。”
出任务?在这明王殿区内,还有啥任务可出?此处既不需押解罪人,也不用到处递公文,凉得很,哪还需要出什么差?
“鬼谷子,你未免太爱说笑了,如果真有任务,出差的人也该是你,绝不会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情已够烦了,还来找我开玩笑?”
“错,你猜错了,我来,是因为明王下召,要你立刻陪他上阳间寻找明妃的下落。”
上阳间找明妃?不对吧,明妃人可是在阴间走失的,他们干嘛上阳间找?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喔,难道是——
“是你出的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这可是下策中的上上策。你别嫉妒我聪明,恶意中伤我的智慧行不行?”
连开玩笑也开不得,这么小器呀?罗波高哈哈大笑。
“我不过说你一句,你便反驳了数句,莫非你真的——”
“真的什么?你再罗罗嗦嗦,可别怪我告明王去,说你藐视他的命令。”
去去去,也不理鬼谷子的鬼话,只因他相信,上阳间可是件大事,明王才不会随随便便说上便上;再说,就算要上去,总得他自个亲口提,他才会相信。
罗波高摇摇摆摆的晃往明王殿。
宁昊一见他来,还诧异鬼谷子办事能力高,也没有花费多久时间,便让罗波高准备好要出发啦!
“罗波高,你准备好啦?”
准备什么东西?他鸡同鸭讲回道:“明王,你和鬼谷子他——”
“鬼军师没告诉你吗?”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上阳间这档好事怎可能轮得到我出马?鬼谷子干嘛不占这个肥缺,我还觉得奇怪哩!”
他的纳闷确实有理,宁昊将自己原先的意见说了一遍。
“我本来也打算让鬼军师陪我一块去,但他毫不循私,力荐由你陪同本王一块前往。你瞧,鬼军师对你真是义重如山。”
这样便是对我义重如山?如果出了事,他罗波高可得死在前头耶!义重如山?谢喽!这种“好”差事,鬼家伙尽避夹去配,他自认没那么好福气消受。
“明王,出阳关可是凉差事耶!这么轻松的任务,我还是推荐鬼军师陪你一道去,我自认没那么好命,可以享乐休假去,还是让鬼谷子去好了。”
如打球般的你推我送,这可引来明王的疑闷,既是好差、凉差,他们干嘛这么恐惧?莫非——
“罗波高,你不去的理由真的这么简单?”
他讷讷笑道:“明王,出阴界这事,若叫上面的知道。您想,咱们得受什么罪?”
“不假外出,最少记记过,顶多也只是削些职权。”
这罪可不小耶,况且他们又没准备要报备。喔,这鬼谷子未免太过鬼机妙算了,他贵为明王,罪刑顶多被按个——不知者无罪;但罗波高得受的苦可大了,领着顶头上司犯下——不知之罪,他的麻烦岂止大条可以形容?这招借刀杀人之计,可杀得挺白手套的,既干净又俐落。
“明王,您可知,这事对我来说挺大条的?”
宁昊不但不苦恼,反倒开心起来了。
罗波高看到明王阴沉许久的面容忽展欢颜,不由得心底一阵发毛。
“明王,您不会是想——”他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心。
“对,我就是想。”
“明王——”罗波高求饶式的乞求着。
宁昊传令下去:“立刻找来鬼军师。”
“是!”部下得令后,立即出殿寻找鬼谷子去。
不一会,他人便来了,鬼谷子还兀自开心自己闪过一劫,也没个防备的问:“明王,听说您找我?”
“鬼军师,罗波高已决定和我一块上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总觉得——”他慢条斯理的吊着鬼军师的胃口。
“觉得什么?”
“觉得只有我们两人走在一块,太过势单力薄,不如你也一块去,这么一来,三人行,走起路来比较有风。”
表军师一声:“啊?”
表谷子见罗波高在一旁窃笑不已,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人又误己,在王令如山之下,他是没得推托的。
孟婆的厨房——
忘忧婆婆在热汤的厨房内唉声叹气、长嘘短叹。在一旁帮忙端汤的小婢妞妞,已听了孟婆叹了十八天的气,她实在不懂,忧愁婆婆都够忧愁了,又凭什么熬那忘忧汤来替已逝的人们忘忧呢?
“孟婆婆,您怎么啦?眉心都打成了死结,有什么事困扰您吗?”
何止困扰,唉——她把明明不动天王的爱妃给搞丢了,岂有不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