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美——荷?
她在心底暗暗祈求,这颜美荷不会是与她曾经同室,且又交情甚笃的美荷。她一再反覆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是美荷,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不会的,美荷不会背叛我的……在事实未明朗前,她决定不动声色,见了这位叫颜美荷的女子再说了。
实周开了一张支票。“这是二十三万的即现支票,我会交代会计主任,你中午午休便可去提领。”
他的慷慨帮忙令丽苏感激不尽,她对实周说:“你可以先扣我薪水——”
实周制止她再说下去:“这事以后再说,把钱先还仁周吧。”他懂得她的处境,还有自家亲弟的劣根性,那小子肯定会拿这事胁迫她做任何事。为了防止她受害,他当是义无反顾地帮她帮自己。
丽苏默默地走出办公室,也不再急躁地静候下班。
她的沉默全看在实周的眼里,他以为她该忿怒的,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可是她没有。蛰伏未必表示默许,或许她只是为了选择如何面对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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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铃响,丽苏不忙著下班,她知道仁周会等她,温温吞吞的存心吊他。
实周打开门,见她仍待在座位上,问她:“你还没走?”
丽苏不太自然地回道:“对呀。我手边还有点工作,所以——”
此时,已等得不耐烦的仁周怒气冲冲地赶来;一见他两人和谐的对话,扬声说道:“苏苏,怎么还不走?”
可当他瞧见丽苏神色凝重时,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仁周看了实周一眼,随即靠向丽苏,在她耳边长甜言一番:“我是无心的,你可别生气。”
仁周有意无意地看向实周,暗示他识相点就快滚蛋,少在这碍事。
实周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不过他还是对丽苏投以“你确定没问题吗?”的讯息。
见她回应一句:“金先生,我没事,你先走吧。”才缓慢地步出办公室。
仁周见两人的默契这么好,一股气更是按捺不下,不过口中可不敢将气发出来。
“你和我哥很熟?”
她慢条斯理,并不理会他的问话。
仁周有些气不过地问:“你们有‘奸’情,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少胡说八道了!”这会她可大发起脾气了。
仁周吊儿郎当的:“好、好,没有就没有,何必发这么大脾气?”
丽苏犹带怒气:“仁周,我希望你注意一下口德;还有,这是二十三万,还你,我不欠你了。”她由抽屉中取出两大叠现款,将之搁在桌上,关掉电脑便起身,一时忘了早上什么东西也没带,东找西找的。
仁周开口问她:“你哪来这些钱?”
她并不想回答。一思及早上的狼狈,椅子一推,就要离开。
仁周及时拉住她的手腕,提高声调:“钱是哪来的?你说,谁给你的?”
丽苏稳下害怕的情绪。“钱还你了,你便没有理由过问我一切,不是吗?”
他将钱往地下一扔。“我不拿你的钱。”
“拿也罢,不拿也不关我的事。反正钱我已还你了,放手吧。”
只见他额上青筋迸出,抓住手腕的力道更是加重,丽苏终禁不住疼喊叫出口:“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他宛如失去理智般的丧心病狂。丽苏心忖:让实周走了真是太失策,此刻好后悔自己的大意。既然无人可以适时出现英雄救美,只好自求多福了。
她俯去,往他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在仁周因疼痛而松手之际,立即奔出办公室;在转角处,一只大手拉她闪至角落。
仁周追出来就不见人影,又见电梯往下而去,他的理智全失,又匆忙地往楼梯方向奔去。
脚步愈行愈远,丽苏回头看了实周一眼,泪水禁不住地潸然流下。
实周轻声在她耳边安慰著,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拥在怀中的心上人哭得花容失色,他不舍地安抚她:“别哭了,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别哭了,你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他的话颇具安定人心的力量,泪水不再不听使唤。
丽苏依赖地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舍不得离开,实周更不愿放她走。两人贪恋这短暂的独处,直至天昏地暗方休。
“走了吧,仁周大概离开了。”
她点头附和他,两人一前一后,不再倚靠一块地走出了公司。
街上的霓虹灯已点上,两人至停车场取车,浑然不知仁周正在一旁虎视眺耽地注视著他们的举动。
此刻,仁周阴沉著一张脸,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抚平他内心妒怨的烈火……
第八章
离开了公司,丽苏方记起自己的困境,她对实周提及:“金先生,你先别忙著送我回去。”
“为什么?你还不想回去吗?”
“不,不是的。只是今天早上匆匆忙忙赶了出来,皮包没带,连开门的锁匙也没拿,所以想要回去也得先找锁匠来开门。”
听完她的理由,他才恍然大悟:“不如今晚到我那住比较安全。”
他的建议颇令她心动,只是——“不好,仁周他在公司找不著我,铁定要发狂的。我再夜不归营的话,只会让他更生气。”看了实周的表情,也知道他对自己的顾忌感到困惑,于是她再解释:“纵使我和他因这件事情闹僵,甚至连感情也告吹,但我还是不希望我们两人以结恨为终结,你了解吗?”
她的想法确实婉转多了,实周也认同她,是以表示:“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就先找锁匠吧。”
丽苏的猜测果然正确,仁周早在她的公寓处等她。
仁周告诉自己,如果丽苏真的一夜未归,他绝对要教她好看。男人的醋劲不发则已,一发作起来可是如同虎狼。
锁匠与他们两人一同回到公寓,此举动全落入仁周的眼底。他半是放心,也有些许的庆幸,她并未真的背叛他。
仁周还打算等实周与锁匠离开之后,再好好低声下气地向丽苏赔不是。说真格的,他还是把她当成真正的情人。他敢对天发誓,在他生命中来来往往的女人不计其数,然而他却只爱丽苏一人。
实周与锁匠走后,丽苏也回到屋里。
正当仁周准备过去找她,此时传呼机不识相地响起,只见电话秘书输入的字幕——仁,速至美丽佳人美美他暗咒一句。无可奈何,今天的忏悔又告吹了。
为了不教美美起疑,他只得放弃向丽苏俯首的机会,尽速赶往美美的住处。
美荷自call他机子始,便开始盘算他“应该”抵达的时间。为了阿仁,她以大把大把的钞票为他量身、堆砌,当然也不肯让自己有任何的损失。
为了阿仁,她辞去正常的工作,在酒廊陪著各色的男人饮酒作乐,工作压力大,加上她的性子又多疑;一回来若见不著阿仁,call他比催命还急,也因此仁周有意地与她疏离。
奈何美荷看不出他的倦怠,只是一味地认为她有的是青春,只要大肆利用这项本钱,钞票便会往她口袋滚滚而入。只要有了钱,她还怕什么?即使阿仁搞怪,她还是他的经济来源;胆敢搞鬼,她便要教他软囊空空,什么也没有。
经她这几个月来的观察,阿仁根本不是什么阔少,他只不过是出手比较大方罢了。事实上,他的经济来源有限得可怜,根本是入不敷出的。如果不是她像个散财童子拿钱供他花用,他早不知落到谁家当牛郎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尝过阿仁所带来的甜头后,说真的,外边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以吸引她了。所以她要完全掌控他,她绝不希望自己投注的血本落得无归的悲惨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