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更好了,办公室女上司与下属间的不伦之恋耶。”浩南一说完还哈哈大笑,这话题果然暖昧。
阿晃挥手便往浩南的脑袋一敲。“什么不伦之恋!她未婚、我未娶,也没破坏对方的家庭,哪来的不伦?再说我们的年纪相差有八岁那,她可是大姊级的老板,我们怎么也不可能热起来,哪还能传出什么恋情来?拜托,你们也看一下主角好不好,我配吗?”阿晃将自己贬得低下。
浩南还怀疑地问:“真的没什么?”
“说得很白了,不是吗?”
虽是半信半疑,不过阿晃既然说没有,必然是没有的。他们也不在这话题上打转,酒瓶东倒西歪,卤菜也见底了;在尚存一丝清醒的状况下,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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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晃的车行经一家料理店时,一辆眼熟的车子令他忍不住驻足。
若他没记错,这车肯定是刘姊的。也不知哪来的兴致,他竟待在原地等她出现。
盼煦在父亲的施加压力下,点头答应了与父亲生意伙伴兼好友相亲。
说真的,她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但终究还是来了。
对方已四十三岁,是父亲生意伙伴的好友;前额高了些、皱纹多了些,还有中年人微凸的小肮。
盼煦还真为自己感到悲哀。她不过是年纪大了点,但花了大把钱所堆砌出的美貌可没有随著年龄增长而衰老。何以今日她得在婚姻这条路上毫无选择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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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喋喋不休的介绍词,她一个字也听不进,甚至在她踏出料理店的同时,她也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更甚者,除了对方步入中年的特征外,她竟一点印象也没有,真是可笑。
一走出料理店,她看见熟悉的人影,雀跃的心情迅速浮现;但她还是提醒自己——刘盼煦,你早过了少女思春期了,少来小鹿乱撞这一套了。
她稳重、矜持地走向泊车处,身后杀风景地传来刚才那位先生的叫唤声,害她杵在中间,既无法进,更不想退。
她优雅地转过身。“你——还有事吗?”
说来也真丢脸,她竟一时想不起他姓什么来著了。
夏尚法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第二印象是非常的好,对她可以说是中意至极;
能干、高贵、爽朗,绝对是贤内助的最佳人选。另外,她的美丽风采绝不像是三十六岁的女人所还能够拥有的,他实在太、太、太倾心于她了。
尚法非常绅土地邀约她:“刘小姐,明天有空吗?”
盼煦浅笑并摇头道:“明天我有case要赶,所以——”
有case要赶?他退而求其次:“那后天呢?”
她不想再与他有所纠缠,是以直截了当地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公司大约有半个月的颠峰期,后天以后的日子你也毋须再问了。”
尚法顿了一会又问:“通通电话总可以吧?”
盼煦有多希望他能就此打住,不过又不好将话说重伤人,索性说:“随你。不过,我不一定有空接。”
有她一句“随你”,尚法认为自己仍有机会,故也不再缠她。
盼煦至车位取车,阿晃随即拉开面罩问她:“刘姊,你的朋友吗?”
她发动车子后才说:“相亲的对象。”
他由衷地表示:“他太老了。”
无可奈何呀,谁叫我年纪一大把了,仍待价而沽啊。
她感慨地说:“会吗?可是我爸认为我们很速配呢。”
他无心道:“若要你和那种人送作堆,还不如跟我。”
可他却不知,他无心的一句话,竟教她作了一个礼拜之久的绮丽美梦。
也许是向往他的年轻吧,盼煦竟感觉自己有发情的现象。噢,不,这全是自己的痴心幻想。
第三章
这阵子,盼煦接了个case,需由两人合作进行。放眼公司内的设计师,手头上各有其工作在;为了case的需要,她只好求助于阿晃。
自从与刘姊一起扛下这份case,他的追风几乎整整冷冻了半个月之久;再怎么说,还是搭车来得舒适便利。
阿晃有的是年轻与活力,而盼煦的个性是爽朗开明的,两人的合作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相辅相成。
阿晃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对刘姊的好感竟是与“秒”俱增。
盼煦与阿晃接下的工作是一位在北区赫赫有名的大班级名花的金屋。
房子坐落于文山区,是一栋超大型的别墅住家。由于赠屋给她的大亨毙了,为了迎接下一任金主,她打算将屋里的风格来一次大改变。
前任金主是个性好渔色的大财主。据闻,每回只要见到这位名花的胴体,他便无法控制自己荒婬的欲念,所以才会在短短的一年中因肾亏(肾衰竭)而与世长辞。
当盼煦与阿晃带著几名建筑师父来到金屋内,他们这才发现,怪不得前任金主活不长久;每一面墙上都挂上荡漾春意的画,别说是金主本人了,就连他们都不知该将眼睛摆在哪里才适当。
听说当天在场有妻室的同仁,回去之后接连数天都很亢奋地完成份内该“做”的事呢。
名花本人的意思是,现阶段的金主颇为崇尚中国宫廷式的古典与华丽,是以墙上所有“春”字级的壁画全都得拆除。
为了顺应名花之意,盼煦与阿晃走遍全省大小不一的古董店,找齐了所需要的古董字画,更差家具师传照著图样仿雕帐纱大床、菱花妆台与典雅的贵妃椅。
连那原本现代化一流的按摩浴白也拆下来换成九龙吐泉的宫廷式豪华浴池。
令人咋舌的大手笔,砌成了“富丽堂皇”四个字;不光是盼煦,只要是参与工程的同仁,莫不渴望携带爱妻或者女伴来此销魂一宿。
在工程完成当天,盼煦作东邀请同仁去hppy一下,当是工作后的消遣。
这一回,盼煦可是滴酒未沾,而阿晃也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今夜清醒点妥当。
见她不喝,他也不沾半滴,私底下他开口建议:“我们提早走好不好?”
盼煦神情迷惘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没有让拒绝的话冲口而出,只是温和地表示:“待个十分钟再走。”
阿晃同意了。
大伙闹酒闹得很不像话,还好他们是店里的常客,否则不被一一拎著丢出去才至。
见时候到了,盼煦交代公司内的主任一声,塞个两万元便先行离去。
众人都闹疯了,连他们悄然离去都没有人注意到。
一出PUB,盼煦问他:“去哪?”
阿晃只说:“随你怎么开,我们就怎么走。”
好奇怪,今夜令她特别紧张;也因为紧张,更觉得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徐行,她按下车窗,任由凉风扑面。
九月的星空,干爽而清丽,星辰像是任意放置在蓝丝绒上的无数宝石。
没个明确的目标,盼煦竟开回自家前的巷道。
阿晃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意见;因为两人除了到PUB饮酒作乐外,好像也没什么地方比窝在家中更舒服的了。
阿晃开口问她:“待会我们是不是该出门买点东西?”
“塞嘴巴吗?”
盼煦的想法是——人嘛,嘴巴就是停不下来,不是吃便是说。
然而阿晃却不这么想,叨扰人家总不好空手、带著两串蕉就打混过去。
泊好车,两人一同散步到街口买零嘴。
盼煦开车开惯了,几乎是只要出门就以车代步,是以对突来的夜风感到些许的不适应。
他倒是体贴,宽下外衣为她披上;这么体贴又亲匿的动作,令她心中的感动无可自拔地剧升。嘴里简单的一句:谢谢,但心思却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