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与秦家协议好几回,再加上秦老太太插一脚,一会要古礼,一会要西宴,意见很多。
他们暂时未在事务所公布他们之间的婚事,一来怕提早曝光会引来争论,造成不必要的事端及闲话;二来怕将来他们若照契约进行,会引来不少猜疑她居心叵测的声浪,这对他们而言,伤害是不小的。
秦伶红这小妮子已不知何时混入詹楚琳的生活中。“堂嫂,你真幸运,会与我那个呆头堂哥结婚喔!”秦伶红使出看家本领,先来个甜言蜜语,再来潜入核心。
“他会呆头吗?”
“他当然不会,否则他怎么会泡上你呢?”
“我们——”詹楚琳差点月兑口说出他们之间没事,除了那张契约纸外,及个人同情心作祟。
“你们怎么了?”秦伶红那得意的笑正在诱使着她。“讲呀!把秘密全抖出来呀!”
“我们——我们是很自然的互相吸引。选丈夫嘛!痹一点、老实点比较可靠,他很符合,不是吗?”
“是呀!他是‘满’符合的。”詹楚琳的见解确实是无懈可击。若她知道她那个老实老公在俱乐部,而且还是那种要暴露的场所作投资,秦伶红敢打包票,她会当场吓得说不出话来。
詹楚琳对秦伶红的感觉是,光炫亮丽的外表、家世及高贵的气质,依女人的眼光来看,她真的是极度出众的。当然喽!夹带的秦姓,对她而言,如镀金般的更加闪烁耀人,身价定是高得难以高攀。
当然对于她的造访,自己也是心里了然。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会来,一定是诚如秦孝柏所言,身担秦老太太的托付大任,否则她才不会出现在这呢!
秦伶红的父亲是五房子弟,而秦孝柏是三房子弟,早在秦家大哥仙世,私底下的各房兄弟已为ㄎㄡㄎㄡ及产业问题起了争端,虽然因为秦老太太仍在位,抬面上大家见面还会打个招呼,问问近况,可是这深埋已久的引线只等秦老大太一下位便要引爆。秦孝柏的父亲很识相的预知此番结果,早早搬离秦家。可是秦伶红的爸爸,也是秦孝柏的叔叔,可不以为他的退让是成全,豪门的背后总隐藏了不少的危机。
小辈纵使没结怨,但是有上一代的典范,想要真正的和平相处就难了。
“伶红,我若入了秦家,还望你多多照顾。”
“我会的。”
照顾可是分很多种的,有好的也有坏的。辜且不论秦伶红言下之意,反正詹楚琳婚后是住秦孝柏那,又不是住莺歌秦家。当然,这只是詹楚琳打的如意算盘,可是她忘了,大家族总有一些不成文的规例范条,秦家也不例外。
秦家家规明文规定:新婚者,无论所娶多远、新居在哪,一律得回大宅住满三个月。他们的解释是,子孙回大宅孕育下一代,方能使秦家永盛不衰、人丁兴旺,将来出世的下一代才会头脑聪明、出状元才。
当然这一点除了有行过婚礼的人才会知,像秦孝柏就什么也不知情了。不过秦伶红是秦老太太的眼线,家规条训样样通,毕竟是留在大宅的人嘛!
婚礼地点定于秦家大宅,理由是秦家老太太在位,她便是秦家大家长,小辈行婚礼,自然该在大宅办。
秦孝柏和詹楚琳也同意了,掩人耳目嘛!至少将来若真有人为难他们,他们也好有个名目理由及实证作搪塞。
婚礼如期完成,不过麻烦事来了,女乃女乃下放他们回新居,还拿家训条规压他们,要他们在大宅住满三个月。
“什么?还要在这住三个月?”秦孝柏先举反对牌。老女乃女乃在搞什么鬼!他原本还打算让詹楚琳心甘情愿的决定与他履行义务,现在可好了,又有女乃女乃推波助澜,不水到渠成也不行了。
秦父也是一时忘了秦家还有此明文规定一例,毕竟他早已离开秦家老宅好多年,早忘光了这些不合理的条文。不行也得行,女乃女乃她是不会放人的。
“那怎么办?”秦孝柏还不想让詹楚琳知道有这一回事,不然的话,她说不定赖定是他明知规矩却不对她明说的陷害她。
“不怎么办,女乃女乃说什么就听什么。”
“这——这不行的。”
“有何不行?”秦父问。这下一代志大条了,若说他们住在秦家大宅,不隔墙有耳才怪,这里眼线那么多,难保不出状况。若不住这又怕惹恼老女乃女乃。哎!做人真难。“我——哎,算了,可是怎么跟楚琳说?”眼见散席时刻已到,不快快做决定,待会入洞房,她若发现不对劲,不完蛋才怪。
秦父也不忍见他一筹莫展,自告奋勇。“不如,由我去告诉琳琳,这是家传规范。”他们在下赌注,她点头就等于他们成功了,她摇头,就表示他们全军复没、甭玩了。
秦父不知何时已坐到詹楚琳身边。美味佳肴在秦父眼中,与如梗在喉的话语恰成对比,一个是美味可口,一个却是吞咽不得的苦言。
“爸,你有事吗?”詹楚琳也发现秦父的眉头深锁,仿如打了结似的解不开。
“琳琳,爸爸有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秦父很艰难的说出口。
“什么事,爸?”
“琳琳,爸爸事前未告知你,我也是有错在先。”他愈自责,她就更觉得莫名其妙。
“爸,有事只管说,没有什么对与错,而且您也是我的长辈,在我可以接受的情况下,我不会拒绝的。”詹楚琳心想,大不了是因为秦孝柏在外有其他的女人,或者——baby,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这更具震撼、更为不容的呢?
“琳琳,还是你识大体。”秦父有她这句话,仿佛吃了定心丸,他紧接着说:“其实也没什大不了——”
詹楚琳心忖:儿子在外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若以秦孝柏在公司的扮相,都能有女人,那天下所有的男人有福了,再丑再耸也不怕没有女人要。
“秦家古有家规,那就是凡新婚入秦家者,必须在秦家大宅住上三个月方能回到自个新居,当然孝柏也不例外——”秦父言至此,詹楚琳心已凉半截。住这?那不穿帮才怪。
“孝柏怎么说?”
“他不敢对你说,所以——”
“他人在哪?”她昂首张望。
“他不正来了。”秦父指向正由大宅内走出来的秦孝柏。
秦孝柏估计好时间,知道父亲应该话也说了,此刻出场,大概也不用再解释什么,殊不知,他是出来迎接刑罚的——挨一顿臭骂。
他尴尬笑着坐下。“琳琳,我爸他全说了吧!”他的开场白惹来她的白眼,咒他也不事先声明,让她现在一时之间竟没个主张,坐在席间六神无主。
她叹了口气。“你的意思——”
“我?不是该看你的意思吗?”原来还没搞定,这可大糟了个糕!父亲是来帮什么忙的,竟——
“我有决定权吗?”
“没有。”
“就对了,这根本就不用讨论的,是不?”詹楚琳已按捺不住,他太过分了,搞这种花样来让她呕。
正巧秦老太太由秦伶红扶持之下往他们这边走来。
“女乃女乃!”他们异口同声唤道。
“好,好,孝柏,你们送完客后,带新娘子到新房。新房在二楼女乃女乃房间右手边——”当秦老太太说到这,秦孝柏及詹楚琳几乎是同时倒抽一口气,这个隔墙耳未免太——地位高了点吧!
“女乃女乃,不好吧!”
“什么不好,女乃女乃年纪大了,耳朵也不灵光,又不怕半夜会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秦老太太若有所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