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找了他半年之久后终告体止,全心全意投入工作。
"攸云,你先将所有借贷资料过滤,你已跟上进度,该试试实务经手,好成为我的接班人。"范登邦对女儿信心十足。她是个有头脑的女人,她即将成为他范氏银行的接掌人,而且她也逐渐不再与那个人联络了,他用不着担心她会再度出走。
"是,爸爸。"她接过约二十公分厚的文件资料,拿到私人办公室准备翻阅。
在她回来的一个月,范登邦亲自向黄家道歉,并退回聘礼;黄家虽不解,却也没有酿出大事来,至少中途取消总比在结婚当日新娘缺席的杀伤力还来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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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立冬在一次内证中黄袍加身,成了七海帮的帮主,并于年中至外国帮会聚所重新接受洗礼训练;就因这样的因缘交错,他与范攸云一直未联络上。
"阿江,东角的地盘谁接下来?"
"大哥,是阿川以前的手下文彬的。"
"好不好收?"
"好收,他很合作。大哥,西角的比较不像话,要不要去操他一次?"
黑社会路险,不是你争、就是我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离开其父出来踏入黑社会即有所认知,现在他又坐上了大哥宝座,有朝一日也有被火拼的一天。
每当夜阑人静之时,他总是默默抽着烟,俯瞰台北的车水马龙以及霓虹夜灯,这个时候他的心也平静了许多——而她的形影也如同无孔不入的烟尘般吞没了他整个心神。
"阿江,找几个人去冲他的场,给点警告!还有我托你找的人找到没?"
"大哥,范小姐吗?有,有消息,她现在已入主范氏银行,在范登邦身边当接班人,她很厉害的。"阿江是后来才跟了关立冬的,故不知他与范攸云有何牵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七海帮之下,漂白的部分有高雄的贸易公司、台中的机械公司、台南的食品公司,以及台北的百货超市业,暗地里是收取地盘税、市费、经营地下钱庄等等诸如此类不法的勾当。
由于其来有数十年根基,想要一下子毁掉也是难以做到的。
而旗下公司各有挂名董事,所以他这个头头总能与那些公司划清界线。
范攸云在公司的三天假后即未销假上班,引来不少的关切,她留的电话无人接听,甚至住址也无人住了,她如平空消失的人似的。
直到报纸刊登她乃范登邦之女后,公司员工才震惊她的背景雄厚。
一个堂堂富贵人家于金竟曾委身在小鲍司内,且又与大老板关董有牵连,虽然这消息只有顶级人员知晓,但也着实引来不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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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云,下个礼拜我会在董事会上宣布让你正式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希望你好好表现。"范父说。
范攸云只是浅浅-笑,自从没了关立冬的消息后,她整颗心也沉寂下来;范登邦见她不再热衷寻他,也放心将这么庞大的事业放手给她,"爸,我会尽全力去创造另一个盛世的。"
她的自信令范父自豪:想他范登邦虽无男丁,可是攸云给他的却也不输男儿身——包括生下里翔在内。
"攸云,你不愧是范家人。"
"对了,爸,关于立拓企业融资案……"他们父女俩共商公事。
有一阵子,她几乎是以公司为家。日夜参考所有的档案,毕竟她太生手了,不下点功夫是跟不上进度,也难以服众。
所以这段时间,关立冬一直找她不着,也许是缘浅吧!他们错过了交集点。
转眼,范垦翔已满两岁,他愈大愈像关立冬,她每每放下手边工作陪着他玩时,总恍惚觉得小一号的关立冬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又会忍不住想找他的人,可是他的大哥大已不启用,B.B.CALL也换人用了,他是彻彻底底地失踪了。
以前的线索全断了,她若有所行动,范父就会全面封锁住,使她挫折感倍增。
现在只有将全副心力放在公事上才能放松父亲对她的所有监视动作;等她坐上宝座再行动,父亲就无法再阻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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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苹,他那种人不会对你真心的。"乔家大姊乔玉绢自从乔玉苹介绍关树君进乔家时,更坚绝反对他们的交往。
必树君这个人的外表虽然给人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是神态总带着-股邪气,她和玉姿两姊妹打从心底不喜欢他的人,他太虚伪了,可是小妹玉苹如中毒似的对他痴迷。
"大姊,他不会的!他我很了解,对我又是真心真意的。"乔玉苹一昧沉溺在他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必树君有着一副迷人的外表,很容易让人有初遇白马王子的感受,乔玉苹一股脑的好感完全投注在他的身上。
"玉苹,别傻了。"二姊乔玉姿可看透他了。
必树君他知道乔父最疼小妹玉苹,乔家又全是女孩,自然玉苹也会分得一笔可观的家产,若捉得住她的心,乔家家产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而他得知乔母最疼二女儿玉姿了,他一方面巴结乔玉姿,另一方面又阴奉玉苹,以为两条肥鱼,不管哪一只上手,他都有利益可享。他暗地追求玉姿,玉姿明明知道他这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她也不忍让小妹知道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这种卑鄙小人。
"他不可靠,你快快回头,他对你若用心,怎么又会对其他人暗示?他根本不爱你的。"二姊乔玉姿只是一再要她看清事实。
"这是人家的毁谤,也许别人嫉妒我能得到他这样的人,才来恶意中伤的。"乔玉苹始终盲目地相信他对她的心意,还一直为他辩称。
"玉苹,别再执迷不悟了,顺爸妈的意,他们不会害你的。"
"好了,你们不用说了,反正我可以为了他放下这所有的一切。"'莽玉苹很笃定他们会有美好的结果。
可是在关树君的眼中,他确实只爱乔家的财产,若要他放弃,打死他也是不肯的;他也知道乔家姊妹对他已起疑心,他再不快点行动,他会落得人财两空的。
"玉苹,你可别为了我和家人闹得不愉快,若是这样,我会不安的。"
他一副假惺惺样。
心想若她和家人闹不和,他得了她的人又不能吃,这可会坏了大事!
"树君,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家姊妹竟将你批评得一文不值,我真替我家人悲哀,好人在眼前还诬他是坏人,说你贪图我们乔家的家产,真是冤枉!"她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玉苹,我们既然让你家人不容,不如我走了算了!"
"树君,你别走——"
必树君还开心她终于已上饵了,再来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了,可是这步棋他却下错了。
"你若要走,我跟你走,乔家财产我也不要了。"她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有爱,就能长相厮守,其它附加的财富都是不重要的。
可是关树君一昕她要放弃家产可急了,这傻丫头竟萌生私奔意念,这和他的计划有出入了!
他要她的人做什么?要女人四处有,他要她这么一个既不够性感又不够火辣的木头女圭女圭有啥屁用?
"玉苹,你说这种话真让我感动,不过我不能牵累你的。我走,我现在马上走,你好好待在乔家,我不能牵累你的。"
乔玉苹见他如此,更打定主意要伴他生活。
像他这么为人着想的男人,她要到哪里去找呢?
"不,树君,像你这种深明大义的男人,我决定同你走了,财富算什么,只要有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