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璎珞追了黑衣人一会,惊觉黑衣人打算将她引出城外,倏地停下脚步,打算返回苏府。
黑衣人察觉她的意图,纵身一跃,回身阻止她的去路。
“你到底是谁?把我引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裴璎珞原本在发觉蒙面黑衣人时,深怕他会对苏府不利,才追了出来。可愈追她愈觉得不对劲,这名蒙面黑衣人似乎是想引她出城外。
两人此刻已快出城了,加上她发觉自己太过大意,独自追黑衣人追了那么远的路,在她想返回时,这名黑衣人却反倒阻止她的去路,心底狐疑不禁加深。
蒙面黑衣人注视着她,不作声,下一刻,就见他双眼一眯,迅速出掌袭向她。
裴璎珞出手格挡,两人交手数十回,裴璎珞渐感吃力,心下明白黑衣人武功在她之上,若再打下去,定对她不利,眼下又无人可相救,就在她虚晃一掌击向黑衣人面门,黑衣人闪躲的同时,她趁隙想逃月兑。
黑衣人很快察觉,出手更快,一手抓住她左手腕,反手扯下她左手腕上的银链,裴璎珞右掌击出欲阻止,反被黑衣人一掌拍向右肩,她吃痛惨叫。
同一时间,黑衣人见银链到手,身形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裴璎珞左手抚着受伤的右肩,望着已空的左手腕,再瞥了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莫非这名黑衣人引我出来,只为了我手上的银链?为什么?”
裴璎珞虽不解黑衣人夺去银链的意图,但银链是慕容彻送予她的订情信物,这下她该如何对他交代?
裴璎珞苦恼地伫立在四下无人的街道许久,这才抚着受伤的右肩离开。
第8章(1)
慕容彻在午时回到灵凤轩,用过午膳后,即接见了几名特意赶来见他一面的老客户。众人闲谈间谈妥购买水晶的数量,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在宴请众人后,这才宾主尽欢地离开。
“少主,今晚是打算在这休息,还是回府里?”常青送上热茶后询问。
“晚一点我会回府里去,还有什么事吗?”慕容彻十指交叉成塔状,问着眼前接替张吉之后升为管事的常青。
“少主离开前所交代的事已办妥,玄武城里再无怡红院了。”常青报告着。谁叫怡红院惹到主子,才会无法在玄武城里立足。
“很好。常青,你可别让我失望。”慕容彻一语双关。
“常青绝不会让少主失望的。”常青神情一凛,明白他话中之意。少主对他有恩,他绝不会做出和张吉一样背叛主子的事来。
“对了,吩咐下去,灵凤轩不欢迎方世刚父子踏入,一见着两人一律赶出去,不需要客气。”
“是!”常青虽不明白原因,但他早已看不惯方世刚父子仗着与少主有点亲戚关系,就对他们颐指气使,且三不五时藉机白拿水晶饰品,上前阻止,总会惹来这对父子一顿怒骂。
“明日要交给陈老爷的紫晶项链可收妥了?”这条紫晶项链共有八十颗,颗颗圆润,色泽佳,是陈老爷要送给夫人的礼物,一再拜托他赶货,也是他亲自送来的货品之一。
“已收进库房,少主请放心。”
“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会我就回府去了。”慕容彻扬手示意他退下。
常青告退后,走出厢房外,看着把守在外的韦翰,以眼神示意,两人走到一旁谈话。
“韦翰,少主和裴姑娘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少主怎么会带裴姑娘上灵山岛呢?这一个月里,苏坤源三不五时就来打探裴姑娘的消息,我都快被他烦死了。”想到那烦人的苏少爷,再看到与少主一同回到玄武城的裴璎珞,更别提少主对裴姑娘的态度,让人着实无法不好奇。
“我只能说少主对裴姑娘是认真的。”韦翰言简意赅。
常青一手攀住他肩膀,无视他的瞪眼,一张女圭女圭脸笑得十分讨喜。
“照你这么说来,裴姑娘即可能成为未来的少夫人。也难怪少主今日看来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的笑容也真诚多了。”
“没事的话,把你的手拿开。”韦翰横眼警告。
“喂,你这人……”常青开口正欲对他晓以大义一番。
蓦地,一抹黑影掠过屋檐上方,韦翰眯眼,迅速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韦翰,出了什么事?”
常青见他脸色忽变,施展轻功离开,不懂武的他,为免惊动少主,连忙拔腿往他消逝的方向追去。
韦翰追着黑衣人来到库房前,正好见黑衣人手里拿着一盒红木盒出来,那盒子里头装的正是少主今日带回来的紫晶项链,因而毫不迟疑地拔剑刺向黑衣人,阻挡他的去路。
黑衣人一手抱着红木盒,一手出掌反击,无意恋战,只求月兑身,却一再被韦翰剑光给挡住去路。韦翰低喝一声,挥剑在空中划出数道剑光直劈向黑衣人,黑衣人惊险地闪过,却快一步手中红木盒被夺去,一掌劈向韦翰面门,只求尽快月兑身。
韦翰侧身闪过,反掌击向他右肩,黑衣人吃痛,从怀中掏出一枚铜板当暗器射向韦翰,成功地趁隙月兑身。
“韦翰,这些是什么?”常青追到库房前,在两人打斗的地上捡起一封信和一条银链,忍不住惊愕细看,手中的银链竟是用粉晶所制。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慕容彻挺拔的身形出现。
“少主,方才有黑衣人闯进库房欲偷走紫晶项链,好在被韦翰及时拦阻。这两样东西是从黑衣人身上掉落下来的。”常青瞥了韦翰一眼,纳闷他为何突然脸色有异默不作声,将银链和手上的信交到少主手上。
慕容彻在看清手中的梅形粉晶银链后,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只因这条银链是他亲手制作的,绝不可能会错认。
“韦翰,把才才的事说清楚。”这条银链此刻该在谁手上,他十分清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韦翰在瞧见那条银链时,心下就知道事情严重了,于是一五一十地照实说了出来。
“那名黑衣人武功平平,被我打伤了右肩。”
常青来回看着神情有异的少主和韦翰,莫非两人知道黑衣人是谁?但此刻沉重的氛围,令他没胆开口询问。
慕容彻不发一言,紧握手中的银链,打开那封信。这一看,俊脸如罩寒霜,黑眸迸射出噬人的怒火。
见状,一旁的常青和韦翰心中一颤。
这日一早,忙碌的苏府为了迎娶上官家小姐而举办了热热闹闹的婚礼,来往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直到华灯初上,客人这才逐渐散去。
这时,有门房来报,有客要找裴璎珞。秋月到大门一看,竟是韦翰亲自来接人。裴璎珞在秋月帮忙打扮下,坐上慕容家备来的马车,在韦翰护送下往城南慕容家大宅而去。
一到慕容府,裴璎珞即被请去书房,秋月则留在大厅里等候。
“彻,你有事找我吗?我原以为你今日会在苏府出现,却一直没见着你的人影。”裴璎珞一踏进书房,在看到那抹负手而立的挺拔背影时柔声问。
慕容彻缓慢旋身,清俊脸上仍是一贯的笑容,黑眸深邃莫测地锁住眼前这张灵秀柔美出尘的娇颜。
这是一张会令人不由自主放下防备的娇颜,加上她温柔的语调,看似温婉善良的性情,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
“彻,你怎么了?”裴璎珞觉得今晚的他有些怪异,莫名地令她不安起来。
“今天有要事要处理,所以没去参加苏兄的婚礼。”
慕容彻缓步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大掌轻握住她一双柔荑,黑眸低垂,在瞧见她已空的左手腕时,眸底掠过一抹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