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和威尔森经纪公司解约的事,你也没有意见?”雷诺对于他的回答似乎感到吃惊。
“你如果还要再啰嗦下去,我会建议你立刻回来跟我开会。”雷啸的手放在电脑键盘上。
“让我全权负责,我明白了。”雷诺朝着镜头做了个鬼脸。“你的意思是要我就算不想负责,也必须担负起所有的责任对吧?!要不要和小铃说话?”
“不必了,我还在工作中。”雷啸挑了下他凌厉的剑眉。“况且我刚回到维加斯。”
“那就不打扰你啰……大哥,谢谢你。”雷诺最后真诚的说道。
雷啸嘴角的笑容也从调侃变得真挚。“小子,你客气了。”
必上视讯,雷啸的表情有刹那的停顿。雷诺,他那个曾经闯祸无数、并且浪迹天涯的弟弟,因为一个女人终于愿意倦鸟归巢。
路小铃,那个从小就生活在雷家的女孩,曾经是他们兄弟俩共同守护的对象,以后……就是雷诺一个人的责任了。
只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点小麻烦需要处理,然而他却一直犹豫不决……
“总经理,就快十点了,你要我提醒你去底楼夜总会看晚场表演。”他的个人秘书杰森敲门后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好,我立刻准备。”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离他解决那件事的期限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到底应该如何决定?
雷啸穿上外套,在他解决那个小麻烦之前,他还是先去看看他们的晚场表演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到底是谁一直在阻挠。
楚絮菲知道自己必须冷静,惟有冷静她才有机会从这个魔窟里逃出去。
她在惊慌失措的哭了一个多小时后,心情好不容易才沉淀下来。不管怎么样,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并不是三不管地带。
他们要她去跳月兑衣舞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她可以假装听话,然后再趁机逃走。就算没有逮到机会,她也可以在台上大声呼救。
这家酒店如果要做这种逼良为娼——这样说可能也不太对——强迫别人出卖劳力和体力的事几乎等同子绑架,反正就是一种犯罪行为,他们早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一定可以顺利的逃出去,她一定可以的!
虽然从下午开始她就滴水未进;虽然一直觉得头昏眼花;虽然双手不住在颤抖,但是对于此刻的楚絮菲来说,逃出去的信念大子一切。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换上那件可怕的衣服,并且装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老天!她这辈子还没有穿过这样暴露的衣服。说是上衣,其实也只是一件遮住前胸的露背马甲,而裤子也只是一条缀着流苏的小短裤,外加一双黑色大网袜。
“相信你已经做好决定。”门外突然传来了史通恶魔般的催促声音。“到底准不准备参加表演?”
“是的。”她大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喉咙沙哑。“但我需要水和食物,不然我浑身无力。”抓住了床架,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门在这一刻被打开,史通走了进来,他壮硕的身体有如铁塔般矗立在她眼前。楚絮菲扬起她挂着泪痕的苍白脸颊,身体仍不住地颤抖着。
“水和食物在你表演完后自然会提供,还有两百美元的酬劳。你最好乖乖配合,要不然……”史通无预警地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刀子,亮晃晃的利刃在她眼前散发出阴森的光芒。
楚絮菲用力咬住嘴唇,紧张害怕已经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不准给我耍花样。”史通恶声说着。
她只是睁大着充满惊恐的眼眸,紧紧的盯住对方。这时的她,只能尽力让自己不要崩溃哭泣,也不能显现出任何的反抗之意。史通将她的沉默当成了答案,便收起刀子走了出去。看见史通走出房外,无神的大眼里才悄悄流露出悲愤的眼神,在她人生二十一年的岁月中,从来不曾受到如此的屈辱与威胁!这难道就是她寻求自由刺激的后果吗?
如果知道会遭遇到这么可怕的事,她一定不会离开温暖舒适的家和朋友,而独自来到这个充满罪恶的城市了。
然而此刻的她没有退路,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必须先穿上那件让她觉得羞辱的衣服。不管多么不情愿,她也别无选择。她,恨透了这个鬼地方!
月亮河酒店的俱乐部跟这个地方的所有俱乐部一样是通宵营业的,而晚间表演秀一共有两场,一场在最有人气的晚间八点,这是人潮最多的时刻。
一般会邀请著名的月兑口秀演员还有知名艺人歌手,偶尔也会表演魔术——表演项目一年四季都会有所不同。
原本晚上另一场十点的表演节目也是如此,然而因为最近几个月十点时段的客源不断减少,许多时候甚至连半满都不到。又加上新上任的副总经理雷诺与原来负责的经纪人公司因为睚眦之仇,双方终止了合作关系。
最后,雷诺为了刺激人气,也为了寻找到足够的表演者,月兑衣舞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这个城市中有一百万名月兑衣舞娘,而且月兑衣舞在各大酒店里也有固定的表演时间。对于这个决定,雷啸不予置评。只要不影响到酒店的日常营运与收入,他是不会进行干涉的。
“我不想引起客人们的注意,通知任何人都要装作不认识我。”在走廊里,雷啸这样对秘书说道。
“是的,总经理。”杰森立刻就透过对讲机吩咐了各部门。
“你也不必跟着我,我自己会去。”雷啸决定回房间换下他的这身西服,以更休闲的打扮出现在俱乐部。
“好的。”杰森在电梯前止步。
雷啸独自回房,他挑了件红色的Τ恤,又拿了件白色的连帽外套,换上牛仔裤,接着把整齐的头发拨乱,上了点发蜡后,活月兑月兑是个不羁的青年。打点妥当后,他才下楼走向俱乐部。
在此同时,楚絮菲拿了一件大的披肩将自己尽量严密的包裹住,这才走出囚禁她的房间。
“那边是化妆间,你可以和其它女孩一起化妆,不要想玩花样,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史通只是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就将她推向隔壁的大房间。楚絮菲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自由了,这里除了正在化妆和戴假发的月兑衣舞娘外,没有其它看管的人!
“你们能不能帮我逃出去?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我……”在确定了安全后,她立刻求助。
“你不要吹牛撒谎,你和我们一样,是自己来的。”和她一起上车的安妮鄙夷的望着她。“不满意薪水吗?那就自己凭本事要小费。”
“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是要做这种事!”楚絮菲大声驳斥。“要不然我死也不会跟着坐车来!”
“这种事?你觉得很肮脏?”有个看起来年纪颇大的美国女郎瞪了她一眼。“我们也是很努力在工作,我们并不觉得自己的职业有什么低贱的。倒是那些决定了要做,拿了订金却想走人的欺诈者才让人看不起!”
“你在说我吗?”楚絮菲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我没有拿到什么订金,你们应该可以帮我做证,我们是一起来的!”她看向艾米和安妮。
“我们拿了,你应该也拿了。”安妮和艾米都很坦荡的望着她。
楚絮菲突然感觉到窒息般的痛苦,她后退一步,明白了这些人并不会帮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已经被锁上,外面也应该有人把守。此时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