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声的打开房门,她不敢再回头,生怕自己看到他又会突然心软。
就让她这样离开,把这一夜当成最美好的回忆,永远保存……
***
站在甘乃迪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雪接到零打来的重要电话。
“雪,今天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刚送到我的办公桌上,我觉得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你。”
“什么事?”
她找了个空椅子坐下,目光扫过身边的人,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的一级戒备状态已经解除,攻击你的幕后主使者抓到了。”零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快乐,反而有种冷漠的紧绷。
“怎么会呢?不是说没有消息,对方也似乎放弃了对我的狙击吗?”这件事一直成谜,她回到巴黎以后,也不曾再被人狙击过。
虽然零建议她不要立刻投入工作中,但当时的她却坚持要回组织。
那个时候,生死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只想藉由工作来让自己遗忘。
“最近国际刑警在追查一起贩毒案时无意中查到的,你绝不会想到对方竟然是A国的流亡王子,他认为是你破坏了他继位的阴谋,所以就雇了杀手。”
“仅仅是我的私人恩怨?”虽然他们经常会因为接手的任务而遭到报复,但可以持续追查到他们身分的人毕竟不多。
“当然,我还是觉得有一些问题,他对于如何可以密切掌握到你行踪的管道守口如瓶,这些要经过审问之后才会真相大白。”零冰冷的声音有种杀气。
“我想要现自审问,可以吗?”
“除非你现在就回来,明天他就要被转送回A国。”
“我在机场,马上就回巴黎。”
这个“好消息”竟无法在她心里掀起一丝喜悦,她的语气也只是公事公办。
“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多待上几天。”
“任务已经完成,我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她有些心不在焉,耳边听著广播里的航班号码。
“树告诉我你有一些私事要办。”
“零,既然是私事,你就不该问。按你一贯的原则,你应该保持沉默才对。”
“是我没有看好季默羽,才会让她有办法和外界联络,也是我让照顾她的人教了她一些我们平时行动时耍的小花招,才教她有机会用卫星电话联络上石曜,暗中警告他你有问题,所以我难辞其咎。”零向来冷酷的声音里,可听不出任何自责的味道。
雪淡淡的笑了起来。“头儿,你最近越来越像我们的保母了。这没什么,我已经完全释怀了,而且现在的我……觉得很平静。”
是的,当她决定离开时,她就已经放开了所有。
现在起,她要做一个快乐的人,就让她把对石曜的爱深藏在心底,把昨夜的回忆也深埋在心底。
“石曜是我都会佩服的男人,他可以查到你的下落,甚至保护你的安全。”零说话的语气难得有了些起伏。
“他也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雪露出苍白而飘渺的笑容。“其实我很高兴可以认识他,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情,还有被人宠爱的感觉。”
“雪,我有些事要飞去夏威夷,我看了一下纽约的班机——不如你和我在夏威夷碰面如何?我可能也需要你一些帮助。”由零那儿传来传真机的声响,应该是有了新的任务。
“可以,只要有报酬就行。”
“很好,我替你修改行程,你半个小时后登机。”
记下零所说的航班号码后,她挂断了电话,有些怅然的看著透明玻璃窗外的停机坪。
又有新工作了,这样也好,她可以撇开一切杂念,不再胡思乱想。
起身后,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入口的地方,微微的叹了口气。
虽然很想让自己豁达,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却为什么还是会抱著一丝微弱的希望,期待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机场呢?
难道她以为他会追过来吗?
不,她留下那样一张便条,他应该不会追来了,绝对不会追来了。
不再有希望,她露出恬淡的笑容。
看来这就是她所希望的结局,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
不对劲!
当飞机起飞后,雪看著空荡荡的机舱,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皮包上——这才发现因为安检的关系,她的手抢和匕首都没有带上飞机。
她皱了下眉头,解开安全带。
空姐告诉她,她是最后一位上机的客人,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她明明按时间登机,但在她之前和之后却没有发现有其他人。
但就在她疑惑之际,又接到了零的电话,她赶紧趁著飞机还没起飞前接听。
零和她约定了见面地点,当她关机时,飞机竟然就已经起飞了。
她没有听到空姐的广播,也没有听到机长的声音。
她所在的头等舱里没有其他客人,身后的经济舱是一片怪异的死寂。
即使在起飞时,也总会有一些声音,以她的听力绝对不可能什么也听不到!
雪起身走向后头的经济舱,惊讶的发现这是一架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客人的空机!
她再度回头,也不见空姐。
冷静!当遇到不可思议的事件时,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冷静!
飞快地,雪朝著驾驶舱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打算敲门时,驾驶舱的门却从里面突然打开,一个穿著副机长服装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对她微笑著。
雪倒抽一口冷气,完全的愣在当场。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石曜。
***
坐在头等舱里,石曜将一杯红酒放在她的面前,另一杯则握在自己手心里。
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嘴角微微嘟起,专心的看著窗外的云海。
“听我解释了这么多,还是不想理睬我吗?”石曜颇有耐心的望著她。“除了这个方式,我觉得你不会同意和我坐在一起几个小时,认真的听我把话说完。”
雪依旧红唇紧抿。
“我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你失踪了,然后在楼下只看到你留下的这张便条。”他从口袋里掏出便条,放在她面前。“你想不想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不想知道。”她依然固执的望著云海。
“我在想,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没有把你当成默羽的替代品呢?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我要的人是季默涵,我爱上的人也是季默涵呢?”石曜的声音里透著沉痛。“我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才会让你误会。”
雪的脸上笼罩著一丝苍白和悲伤,眼眸也变得黯淡。
“我曾经想了许多种方法,想向你解释我对默羽的感情,想告诉你我爱上你的过程,可是最后我决定放弃。”他刚毅的脸上有著果决。“因为那不是我的方式,我不是个会解释的人,要你相信我,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
雪感觉到飞机正在缓缓下降,他们现在是在太平洋上,但却不是靠近夏威夷的方向。
“我们要去哪里?你包下这架飞机?!”他能在短短时间里就包下这架飞机,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石曜在美国有这么大的势力吗?
“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他越过她,视线同样投向窗外。“默涵,我现在只把我的结论告诉你,至于你是否选择相信我,由你自己决定。”
她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咬紧的嘴唇渐渐泛白。
“我爱的人是你,你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你占据了我所有的爱情和心,我想要给你幸福,想给你一个家庭,想和你白头偕老。”石曜握住她的手,坚定又充满烈火的目光燃烧著她。
“昨天我把你留下,并不是把你当成谁的替代品,我知道你们即使有著一样的容颜,也是不同的个体。你和默羽并不相同,就算现在你们一起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将你们清楚的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