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曜,你先不要冲动,如果你只身前往,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许航紧张的连忙阻止。
“默羽已经在那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危险?”石曜冷静的看了他一眼。“你先下车在外面等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将什么人绳之以法。”
“不,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我已经决定了。”石曜凛冽的声音如利刃划过四周的空气。“如果那里很危险,默羽现在就在那里,我不可能不采取任何行动;如果那里不危险,那谁也不会有事,不管是什么圈套,我都要直接去面对。”
“你不要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或者等季小姐出来……”
“许航,你还不明白吗?我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今天我不去,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石曜眼眸微眯,薄唇紧抿。
是的,他必须现在就去,不想再继续猜忌和调查,他要直接面对默羽,问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那里很危险,他要亲自去把未婚妻带回。如果那里不危险,他的出现应该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若是在默羽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也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真相。所以要知道真相,他就必须亲自前往,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不管是不是阴谋,无论有没有危险,或是否是陷阱,他都要直接面对,这是唯一的方式。
***
雪带著不安的情绪,看著风用电脑联络上远在巴黎的“零”。
画面里的“零”,一如往常的戴著那张掩盖了一切表情和感情的白色面具。
“雪,你不应该在这里。”零的语气冰冷。
“关于追杀我的那些人有消息了吗?”雪的表情也很冷漠。“还有,我妹妹好吗?而我会在这里,也是我要联络你的原因之一。”
“这几个月的时间让一些人感到不安,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过去可以追踪到你,现在却完全失去你的踪影,早晚都会按捺不住,而我们的人也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
“所以你必须保护好我妹妹的安全,不能让她离开总部。”雪严厉的盯著萤幕上的零。
“她没有踏出过总部一步,你可以放心。”零微微点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们说好在你解决私事、在我们查到追杀你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之前,除了每月一次的固定联络外,你绝不能主动联络我们。上次我破例找你,这次却是你主动找上我。”零冷酷的质问。
“我要谢谢你,头儿。”雪冷若冰霜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情。“谢谢你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要求,替我照顾妹妹。这一次,我好像又替大家惹上了麻烦。昨天我接到我妹妹的电话,她要我来找风和树,而且最近这里被警方监视著。”
“你们分析后的结论?”零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雪一贯冰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悲伤,她的嘴角扬起一抹飘渺的笑容。“我和妹妹说好每个月一号会和她联络,让她可以知道我这里的进展。几个月过去了,她开始变得焦虑,因为我没有给她她要的答案。”她微微深呼吸,要在同伴们面前说这些话,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雪”,也会感到难以启齿。
风和树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地静静看著画面里的零,而零同样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一个月前,她要求和我用电脑对谈,可是每次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让她觉得根本不够,所以我来这里,和她像这样用视讯交谈了一次。”雪的声音再度停顿。
风和树交换了担忧的眼神,画面中的零则点了点头。
“我们那次谈得不是很愉快,彼此都说了很多重话,她要求我加速进行计画,我也答应了她——可是,事实是又一个月过去,我还是按兵不动。”
她的神色凝重,努力压抑著内心的波澜。“昨天并不是我和她约定的联络日,她却主动打电话给我,要我来这里。我想她应该猜到了我的真实想法,所以觉得愤怒,她一定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要按照计画实施……”
“所以我们分析后的结论是她采取了一些行动,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她具体的行动是什么,但当她明白雪的心思后,她的确采取了动作。”树突然接过话头。
雪感激的看著树,此刻她的内心澎湃起伏,根本无法冷静的把话说完。
“她所采取的行动应该不致于会将雪置于危险之中,不然我们身边出现的就不会是员警,而应该是杀手了。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零,你最好亲自去问她。”风挑高眉。“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高明的行动,可能只是想逼雪遵守和她的约定,实施她们的计画,所以……”
风的话被突然打断,乍起的门铃声震撼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在萤幕另一头的零。在这间隐蔽的别墅里,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树迅速行动,走到监视器前,眼里立刻浮现出惊疑之色。
“是谁?”雪锐声问著,她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今天发生的事情透著一股让她全身发凉的诡怪。
她有种强烈又痛苦的直觉,知道该是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背叛自己的妹妹,违背自己的誓言,这样的她,绝对不会被轻饶。
“石曜。”
当树说出这两个字,好像一把利剑刺入她的胸口,将她的心切成两半,也带走她所有的呼吸。
瞬间,天旋地转、地动山摇,雪的世界,在刹那毁灭。
***
石曜眼前的铁门自动滑开,他清楚看到门里的车道,以及不远处那座被绿树环绕的灰色别墅。
他站在门前,刚毅的五官上镌刻著决心,锐利的双眸闪烁著精光。而他头顶上的天空已被阴郁乌云笼罩,狂风也开始呼啸,吹乱了他柔软的黑发。
他迈开步伐,坚定而沉著的走了进去。
别墅里,树正用低沉的声音对雪说:“看来,这就是你妹妹的目的。”
“零,你是要离开,还是继续留下?”他们和零的通话并没有中断。
“让零留下,也许他会想要见我妹妹。”站在监视器前的雪,看到石曜已经走进大门,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不可闻。
“雪,你没事吧?如果你不想见他,这里有秘道可以离开。”树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抿紧唇。“他就让我们来应付。”
“不用,给我一杯白兰地就好。”雪抬起惨白的脸,眼神空洞。
“好。”树立即倒了一杯白兰地给她。
雪一饮而尽,握著酒杯的手终于停止了颤抖。
“我没事。”她看著监视器,石曜已经走到台阶前。“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雪用手轻触身边的按钮,瞬间,一道白色的墙由上滑下,将一整面墙的监视器,包含别墅每个角落画面的监视系统遮掩住,变成纯粹平凡的一道墙。
石曜走上门阶,眼前是敞开的大门,没有人出来阻拦或迎接。
他继续向前行,走过门厅,走进客厅。他的未婚妻季默羽就站在屋子中央,黑白分明的眼睛,苍白的脸蛋,浑身散发出一种沉沉暮气,好似木偶般毫无生气。
石曜迳自走到她面前,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重感,紧压在他的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哑的问。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悠然开口,声调毫无起伏。
“在我从伦敦回来的那天,曾经接到过一通匿名电话。”石曜深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我担心,所以做了些调查,却什么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