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吃这个?”大卫问道。亚瑟说是莎曼姨妈推荐的。“原来如此。”
等点心时,大卫和亚瑟上厕所。“爸的小鸡鸡比我大。我们比赛谁射得远,结果是他,对不对,爸?”亚瑟的声音传到邻桌,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亚瑟!”大卫厉声叫道。莎曼差点没被噎死。
“莎曼姨妈对这个不感兴趣。是不是?”他若有所指地问道。莎曼在他耳边悄声说:“亲爱的,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我是说,拥有一个大——”
他捧月复大笑。“你和亚瑟一样坏。”
莎曼偷吃了一口他的冰淇淋,然后又多吃了几口。“亚瑟,像爸爸一样板起脸。”她说道,使他再度笑岔了气。大卫伸出手。
“哎唷!”亚瑟抬起几乎埋在冰淇淋里的头。“谁掐我?”
“他。”
大卫板起脸。“儿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莎曼姨妈很怕痒?”
“大卫!”她抗议道。
“莎曼姨妈,别回加州,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我爱你。”亚瑟祈求道。
坐在他身旁的大卫也以嘴形说出同样的话。她芳心荡漾。这不是真的,莎曼想,我玩得太开心了。现实问题使她第二天便飞回加州,以便及时赶上周末在美琪与父亲的婚礼上担任伴娘。他们的婚礼在史丹佛大学的教堂举行,由李莫瑞公证,美琪节目制作人担任司仪。尊重麦斯的意见,美琪只邀了家人和密友参加婚礼。莎曼送美琪她所设计的睡衣当结婚礼物。美琪走下花团锦簇的走道,一副幸福新娘的模样,略微隆起的小肮也被礼服遮住,看不出来。
莎兰每天都打电话给她,主要是讨论亚瑟的事。她甚至问莎曼要送什么礼物给麦斯,而且也接受她的建议。
莎兰送的是委托一位旧金山名画家画的肖像画。咪咪声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新任高麦斯夫人也在一旁附和。
在等待去西雅图的期间,莎曼为新一期的人物杂志拍封面,还和一投资集团的总裁开了一连串的会,他们想用她的名字做珠宝、浴室用品、文具、皮制品及床单的品名。尽避这是个大好机会可以扩展自己的名声,莎曼还是暂时保留了决定,要再仔细评估之后再说。她和朱力、咪咪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太过躁进。他们要做的是长远的打算,她的名字必需保证优良的品质。
“莎曼,我不想说她坏话。但莎兰一直打电话来烦你。大卫怎么说?”
“他说莎兰现在对他比结婚几年来都要好。她对他的爱使她暂时没看见美琪眼中的同情。美琪知道莎兰不会想见她,所以识趣地待在旧金山,但只要麦斯一打电话说他需要她就飞去找他。”“下礼拜你走,弗莱迪一定会很生气。”
丙然没错。莎曼离开那天,弗莱迪在美琪家前的步道踱来踏去,就是不愿和莎曼道别;而另一方面,在西雅图机场接她的亚瑟却冲进她怀抱。“我不喜欢这里。”亚瑟抱怨道。“我的弹珠也讨厌这里。我们都想回家,今天就走!”他嚷嚷道,跳着朝车子走去。
大卫将她的行李载往公寓,三个房间都是单调的白色,无法帮助她克服眼前等待她的不安和焦虑。“很好。”她假装高兴地说。他们很快便离开公寓,走过街到对面的哈金生研究中心。莎曼看到电动门旁的展示柜中有大联盟职棒球员签名的棒球。
几个礼拜没见到莎兰,莎曼忐忑不安地走入她的病房。看到她虽累但对一个历经放射线治疗等待骨髓移植的病人而言,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大卫放西雅图的录影带给亚瑟看。”她们说完这几天发生的事后莎兰告诉她。“我会被施打镇静剂,所以你帮不了我什么忙,但如果你能帮我带亚瑟远离这一切,我会感激不尽的。”
“你居然如此平静。”莎曼哑口道。
莎兰看看大卫。“莎曼,如果我们能面对我可能会死的事实,我希望你也能面对它,这就算帮了我一个大忙。”莎曼摇摇头。“我在这里了,你会好的。”尽避一开始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现在的她却感觉是这个团队的一分子。她对莎兰的恨已经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她们将一起延续生命,因为只有她能救她。
莎兰静静地望着她,两支手紧紧握着,而后闭上眼睛。“没有人能保证什么。”她平静地说。“我知道移植之后会有排斥问题和巨噬细胞性肺炎的可能。”
“我不要你去想那些。”莎曼抗议道。“你应该积极些。”
“你确定你比我大吗?莎兰问道。“姊,当你不再拥有宝贵的时间时,就不能再糟蹋它。在纽约时,你可不是这么乐观的哦。”莎曼紧咬着下唇。“我不该在你身体不好时打击你的。”
“你后悔说了实话?”
“不,”她回道。“只是时机不对。”
莎兰笑一笑。“这才像你。换作是我,可能会对你更刻薄。当他们告诉我说妈已经死了的消息时,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然后你来了,长大成人,告诉我说那些年来为我其实一直有个妈。说好听一点,我对她遗弃我感到震怒。大卫,别大惊小敝。他在向你使眼色,叫你别烦我。去休息一下,大卫,你会使我疯掉的。”他走后莎兰眼中又燃起些微火焰。“我对他父母不礼貌也不完全是我的错。他们从未错过任何机会告诉我他们有多爱你。我要大卫带亚瑟到法国去,他应该多多接近祖父母。”
“莎兰,你为什么不干脆答应离婚。你不爱大卫,从来没有爱过他。”
“和他保持婚姻关系对我有利。事实上,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紧紧抓住艾维,永远不让他离开我。你知道艾维已经有了别人,但她一定无法让他有和我一样的感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特殊的。”说完又陷入沉思。
莎曼望着她孱弱的手。可怜的莎兰,她最可怕的敌人还是自己。
莎兰的下唇突然颤抖起来。“哦,狗屎!我这是在欺骗谁?我其实吓得要死。姊.很感谢你捐赠骨髓给我,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你知道……请你真心接纳亚瑟。答应我你会视他如己出,他需要母爱,我知道没有母亲的感觉,答应我你不会怨恨他。”“我怎么可能去怨恨大卫的小翻版?答应我你会好起来,其他的我们会解决的。”莎兰的感谢感动了莎曼,她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脸颊,然后逃出病房。
莎兰闭上眼睛,一如往常,艾维又来到她的梦中,她梦到他们在他床上,……
“住手,莎兰,她听到艾维申吟。“住手,不然我们不用到床上就……”二月的天气相当寒冷,只有华氏三十八度。莎曼将自己裹得厚厚的,亚瑟穿着鲜红色滑雪装及防水靴,他们出发到翡翠城的码头边。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游遍西雅图,甚至还去打保龄球。一天晚上,大卫将她拉到一边。“莎曼,就是明天。”
她倒抽一口气。
在莎曼住院之后,一切进行得非常快速,一群来自法国和意大利的医生以法语恭喜她捐出骨髓。她往后靠做麻醉。
“我不会再抱怨任何事了。”第二天出院后她申吟道。“莎兰怎样了?”
“她正在接受你的骨髓。大约二十一天后,她应该就能长出自己的骨髓。”
“很高兴我答应这次的移植手术。”她高兴地说,尽避身体上暂有不适。大卫亲亲她。“莎曼,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恭喜你,尤其我们俩都知道你是超级胆小表。”她往他手臂捶了下去。“但我要你知道我以你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