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正当情势陷入僵局,一声轻斥突地从秦璃儿口中逸出。
“你说什么?笨蛋?”那人被她这句突兀的话给愣住,又瞧见她唇角从容不迫的笑意,背脊不安地发寒。
这女子究竟是何怪胎?让人拿刀架著颈脖威胁画花脸,不惧怕就算了,竟然还笑著骂他是笨蛋!
原本还替秦璃儿担心的华司佑,瞅著她古灵精怪的表情,明白她定是想出了什么月兑身的主意,安了大半的心,继续不动声色。
“怀疑吗?说你笨,你还真是笨。”逮著那人自乱阵脚的机会,秦璃儿一脸无畏无惧地道:“唉,遇上我这会使毒的女子,算你运势差!”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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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使毒!”一听见秦璃儿说的话,那人骇得差点松掉手上的刀子。
“没、错。”秦璃儿头点得一点也不心虚。“你这样拿刀架在我颈上,刚好让我有机会在你手上使毒,若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时辰,你的手就会溃烂,最后蔓延全身,毒发身亡。”
“毒、毒发身亡?”秦璃儿的字字句句无一不让那人软了手脚,但想到她有可能是说谎,他咽了口唾沫,硬是逞强地道:“少唬我了,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相信你说的话?”
“你……”只差那么临门一脚,那人就会中计,秦璃儿扼腕地在心中暗忖,脸上的泰然自若梢稍变了样。
幸好,这时不动声色的华司佑开了口,随机应变地附和道:
“她说的没错,她的确在你手上下了毒,所以你现在一定感到全身发汗、手脚发软,这就是中毒的前兆。”
全身发汗、手脚发软?话方入耳,那人脸色倏然刷白。
这……这的确是他现在的反应!
“姑娘、大爷,饶命啊!”
瞧秦璃儿与华司佑一搭一唱说得面不改色,这下那人不信也不行,想到自己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全身溃烂、毒发身亡,他哪还顾得了同伴的安危,先为自个儿讨饶再说。
“要我饶命,还不快放了我!”秦璃儿皱眉低斥,他把她的颈项勒得这么紧,再不放手她就先断气啦,还饶什么命?
“是是是,我放、我放,请姑娘、大爷饶了小的一命!”为了保命,那人立时松手跪地求饶。
命就这么一条,他一点也不想拿自个儿的生命开玩笑,与看来不好惹的两人硬碰硬。
一获得释放,秦璃儿第一个动作就是模著颈项不断干咳,但华司佑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一把拉过她,将她纳入怀中。
“你……”秦璃儿疑惑他的举动,不解的抬眸望向他。
“别想太多,我只是怕你又让人擒住,徒惹麻烦。”华司佑口里虽这么说,但其实他是担心秦璃儿。
“麻烦?”秦璃儿可不了解他的心思,眉心蹙得更紧,知道自己是他的麻烦,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不悦极了。
“姑娘、大爷。”以为自己中毒的那人跪在地上,见华司佑与秦璃儿像忘了他的存在,慌张地出声提醒。“我已经放了姑娘,求求你快给我解药吧!”
“想要解药?”在气头上的秦璃儿正想找人发泄发泄。
“行!”她点头,挣开华司佑的怀抱,朝那人命令道:“先将你同伴偷窃的荷包全拿出来,还给原来的主人,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这……”
“还犹豫?”秦璃儿挑眉。“不想要解药是吗?”
“想、当然想,小的这就照做。”说完,他马上起身,走向让华司佑点住穴道的同伴。
他在同伴的瞪视下,将已得手的荷包钱财一一掏出,而一旁急著找回失物的百姓见状,赶紧上前拿回属于自己的财物,每人口中不断称幸,纷纷向帮了他们忙的华司佑、秦璃儿道谢。
“各位乡亲毋需多礼言谢,既然发现了这群窃贼的恶行,出手帮忙是应当的。”华司佑不敢居功,免得让一波波的道谢声浪淹没。
而后,他无预警地以迅捷的速度,移动到方才挟持秦璃儿的那人身侧,身手俐落的点住他的穴道。
“大、大爷,你怎么也点我的穴?”那人动弹不得,神情惊慌的哀求:“你们不能言而无信,不给我解药啊!”
华司佑没理会他的哀号,迳自走回秦璃儿身侧,在心里忖度,跟窃贼还有什么信用道义可谈?
简直可笑!
他轻蔑的冷哼了声,再朝围观的百姓道:“各位乡亲,这群行骗的窃贼已让我点了穴,约莫半个时辰后才会解开,还请诸位帮忙报官,请官府派人擒拿,我与这位姑娘还有要事在身,得先离开。”
“这位大侠放心,我们一定报官,让官府严办。”其中一名差点损失几十两银的受害百姓气愤的回应,不消说,其他人自是纷纷点头表达赞同。
华司佑这才放心,对身旁的秦璃儿示意他们该离开了,这一耽搁已延误了不少时间,他们还得完成楚镇远托付的任务,将楚含音安然的接回将军府。
秦璃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了然的点头,正要与他偕同离去,可身后却传来那人一声声的苦苦哀求,让她心软的顿了下步伐。
“唉!”她叹了口气,扯住华司佑的袖口。“你等我一会儿。”
秦璃儿踅回犹然不断求饶的那人身旁,可悲的摇了摇头。
“姑娘,解药,求求你给我解药!”他见秦璃儿踅回,即便身子动弹不得,仍不停求饶,他还不想死啊!
“唉,没有解药。”秦璃儿二度叹气摇头。
“没有解药?”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与绝望。
见状,秦璃儿觉得这样对一名以为自己中毒的人卖关子,实在有些残忍,尽避他是偷窃行骗的共犯,不值得同情,她还是决定提早告诉他事实。
“对,没有解药,因为……”秦璃儿故意拖长语调。“我根本没在你身上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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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实在、实在太好笑了!”
丢下最后一句话便与华司佑离开的秦璃儿,在前往与马车会合的路上,憋在肚里的笑意终于忍不住爆开。
因为方才那人一听见她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先是由哀求转为讶异,再由讶异转为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她猜他绝对气得想将她大卸八块,只不过碍于动弹不得,没法实行罢了!
想到那人气得牙痒痒的模样,还有他脸上青白交错的脸色,秦璃儿就觉得好笑极了,怎么也止不住笑意。
“瞧你!”华司佑让她的笑感染,唇角跟著上扬。“又露出鬼灵精的本性,你不怕在将军府装出的端庄娴淑全破了功?”
“华司佑!”一听他这么说,秦璃儿脸上的笑意骤然敛起,加重语气的喊他的全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取笑我是吗?”
她不满的噘著唇,停下脚步要他说清楚。
“不敢不敢。”华司佑也被迫停下脚步。
他早知道此话一出,秦璃儿定会气得跳脚,但尽避如此他还是说出口,因为他就是爱看她自然不拘泥的模样。
“不敢?你哪会不敢啊。”秦璃儿才不信他的话,最爱欺负她、逗她的人就是他,他哪有什么不敢?
“我不是取笑你,我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让你知道,我比较喜欢你原来的本性,就像在飞云山那样。”
华司佑看似随口说说,但语气里的认真,他相信任何心思敏感的人都感受得到。